她的深愛 第17頁

一個精神幻滅的人會怎麼樣呢?

惜漣似乎得上了自殺癥,她用各種可能的方法尋死,撞牆、碎玻璃割腕,大把大把的吃能找到的藥……盧非易無奈只好天天把她銬在床上,並讓兩個護士照看她。可她要死的心不但沒有減弱,還一天天強烈起來。

「惜漣,告訴我,你要怎樣才能原諒我,你要怎樣才能停止自殺的念頭,告訴我好嗎?」盧非易站在床上,痛苦的望著她憔悴的的臉。

「我恨你,我恨你,盧非易!如果你不殺死我,我就要殺死你,如果我不能殺死你,我就殺死我自己。」惜漣大叫著,她的精神已近乎崩潰。

「我們之間要死一個是嗎?那就讓我接受道德的審判好了。」他拿出一把刀,鋒利的讓人驚心。

惜漣屏住呼吸望著他,他伸出自己的手,拉起袖子,露出筋絡分明的手腕,一道白光在腕處一閃而過,一道鮮紅的血流了下來,染紅了衣服,又滴噠,嘀噠淌了下來。

他緩緩的說,「我曾經很想讓你愛我,我資助你上最好的大學,我曾經很想讓你愛我,我幫你母親找最好的療養院,我曾經很想讓你愛我,我教你跳華爾茲,我曾經很想讓你愛我,我讓你進利天做秘書,我曾經很想讓你愛我,我想送你最漂亮的首飾,開始的一切都是計劃的,可做完這一切,我卻發現,我已深深的愛上你。今天的結果是上天對我的懲罰,我再也找不到幸福了。」

盧非易的臉色已變的蒼白。

「不,非易哥,你不要死。」惜漣驚呼起來。

「惜漣,你不要再尋死好嗎?」

「你先包扎好傷口。」她的情緒已不象剛才那樣激動。

「答應我,不要再尋死了。」

惜漣閉上了眼楮,過了一會兒又睜開,堅定的說︰「好,我答應你,我不死,但你答應我,讓我走。」

「去哪里?」

「不知道,請你不要再去尋找我。」

「你離開我,我跟死有什麼區別。」

「非易哥,你不要逼我好嗎?我們各退一步,情況會比現在好許多。」

盧非易不再言語,血依然流個不停。

惜漣今天要離開盧家了。她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僅一個小手提箱。

盧非易走了進來。他要留她嗎?

「惜漣,」他已看出她的堅決,「你為什麼堅持要走呢,為什麼不可以原諒我。」

「也許換了別人,會輕易原諒你。可是我,你應該知道我的故事,我的父親當年就利用我的母親達到自己的目的,搞得母親一家家破人亡,我從小就恨父親這樣的男人,可偏又讓我遇上你.我以為我不會走母親的路,可命運又轉了一個圈。」

「我是真的愛你,我跟你的父親不同,你跟你的母親也不同。」

「當然,留在你身邊,也許將來又要被你利用一次。夠了,我現在無法真正的看清你,我的一切都被你猜透,你把我玩在你的股掌中,讓我一步步走到你的目標,我真是笨的要命,每一次都是你贏。我要離開你,這麼多年,我要自己為自己活一次,按自己的安排。」

「帶上它。」一張信用卡遞到她的面前。

「我不想要你的補償,我什麼也不想要,你欠我的沒法用錢計算,你給予我的也不可能用錢衡量。」

「這是你的薪水。」

「你每月都按時發給我來著。」

「這是獎金,你為利天付出了那麼多。」

惜漣接了過來,放入錢包中。「密碼是多少?」

「我們相愛的第一個晚上。」

「我回去就把它改成我入獄的日子。」

她又打開了手提取箱,最後一次檢查自己的行李,確定沒有丟下什麼東西後,拉上了拉鎖。

「這個也拿去吧。「盧非易的手中托著一個精美的小首飾盒,口吻傷感。

惜漣慢慢的接過這個首飾盒,習慣的打開,里面有一枚鑽石婚戒,她拿出戒指放在桌上,「這個我就不拿走了。」然後把首飾盒放進包中。

「我們的孩子流掉了。也不知是男孩還是女孩。」盧非易頗有些遺憾的說。

惜漣冷笑道,「他本來就不該來到這個世界上。沒生下來也好,若是女孩,省得長大了被男人騙,若是男孩,更省得長大騙女人。」

盧非易不再言語,知道惜漣恨意難平。

「我送你到車站。」

惜漣沒有拒絕,坐進了那輛熟悉的,銀白色的轎車中。

「記住,不要找我。」他們在車上一句沒有談,這大概是他們之間最後一句話。

惜漣走進車站,盧非易眼看著她消失在人流之中,這期間,她沒有回過頭。

花兒擺在桌子上,白色的婚紗靜靜的掛在衣架上,手工做的咖啡杯被握在盧非易的手中,那枚璀燦無比的鑽戒套在他的指頭上。「惜漣,你會回來嗎?」

他從沒有問過別人這句話。

「惜漣會回來的。」二叔在沒人時,單獨對他說。

「惜漣一定會回來的。」阿昌在沒人時,悄悄對他說。「惜漣遲早會回來的。」阿義在沒人時,小聲對他說。

他們都這麼對他說。

「我不要回去。」惜漣對自己說。她還愛他,她已不象剛知道真相時那麼恨他了,但她不能回到他的身邊,因為她的心里有一根刺,這根刺刺在心里,扎的她好難受,這根刺橫在她和盧非易之間,使他們無法象原先那樣和睦相處。她竟然會踫上象父親一樣的男人,帶著陰謀來到她的身邊,她不要走母親的老路,想起母親的命運,她就不寒而栗。

她在一家小鮑司做文秘,薪水一般,每天擠公共汽車上下班,生活較以前她在盧家別墅時顯得較為清貧,但她卻有一種安全感,不會有人再利用她,不會有人再暗算她。她的生活平淡而又平靜,象一棵廟園里的樹,葉落不驚,風過不語。

她出神的望著天,這是一個深秋的夜晚,天空很晴朗,星星卻不多,月亮時隱時現在薄薄的雲紗後面,卻也皎潔,將這條很寧靜,路燈瑩瑩的小馬路照的溫柔明亮。

桌下的垃圾桶內塞著一本娛樂畫報,扉頁上盧非易的笑象記憶中一樣文雅。內頁則詳記著,利天集團的總裁盧非易與昔日的訂婚女友,今日的歌舞明星羅小姐走的很近,據悉,本月一日、三日、九日的晚上,盧非易來到羅小姐的芳宅,每次都是從七點進門,直到晚上十點以後才走。文末還暖昧的配著一幅照片,半夜時分,羅小姐的房外,停著一輛銀白色的典雅的轎車。

此時,盧非易書房的地上也擺著一本同樣的雜志,只不過已被撕成幾半。

此時,一個娛樂記者鼻青臉腫的對著幾位蒙面打手,頭搗蒜般的求饒︰「我再也不敢亂寫了,幾位大爺,我不過是想混口飯吃,你們今天放了我吧。我現在這個樣子,是自己喝酒後不小心跌傷的,與各位無關,我下期就寫更正的文章。」

她望著天,這樣的夜晚陌生又熟悉,讓她想起很多年前的一個夜晚,那是個多麼寒苦而又充滿夢幻的時光,而現在,她卻孤苦又無依,大概是她命中注定要過這樣的生活。

她在路上散步,風很大,路兩邊的葉子象雨一樣的落在她身上,使她更顯落寞。

「別動。」一個聲音在她耳邊威脅的說,她的手同時被扳在身後,嘴巴也被捂住。「搶劫」她腦子里想過這樣一個念頭,用力的掙扎起來,一只手掙月兌出來,用力抓著對方的臉,同時用高跟鞋的後跟踢踩著對方的腳和腿,對方氣壞了,用力給了她頭上狠狠一拳,她幾乎被打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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