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是一個睡美人。
好半天,他才小心地幫她拉了拉背子。終究沒有忍耐住,他俯,在她的臉頰上輕輕吻了一下。他看見她的睫毛可愛地動了動,但她沒有醒。
他在心里勸了自己好久,不要踫她,不要踫她,不要踫她……他終于成功地退出來,看樣子是想離開。他卻發現書房里有亮光,這個粗心大意的女人!他暗暗搖了搖頭。他又推開書房的門,想順手把燈關上。他的手卻停在半空中,他看見一地的長長的紙的隊伍。他扯過一張。是邱顏的畫像,他順著看下去,全部都是,如果一張張排起來,恐怕有幾十米長了。
他的雙眸中射出妒忌的光芒,他快要把紙捏爛了,他一一把紙收起來,整整收了厚厚一沓,他繞到傳真機前,拔掉電話線,並且還徹底地掏空傳真機里所有沒用過的紙,這才解恨地退出去。
他為她鎖好門,一切又歸于寧靜。
「砰,砰,砰……」
皇甫一鐵像往常一樣,起床後按步驟鍛煉身體,他的家,整個就是一健身中心。
房門卻被誰「咚咚咚」地捶著,像是打算把他的大門捶爛。皇甫一鐵的兩道眉毛都要擰到一塊了,是誰如此無禮?
他用白毛巾擦了擦汗,他的人像旋風似的沖到門口,他拉開門,那一瞬間,他鐵青的臉頓時晴朗無雲。
「是你啊!有門鈴為什麼不用?難不成你覺得自己的胳膊需要鍛煉一下?」皇甫一鐵笑著,在他的記憶中,這應該是邱顏第一回拜訪他。
邱顏昨晚睡得很好,很早就睡飽了,什麼都做不成,她只能在自己的房間里走來走去,走來走去,走來走去……唉,難過透頂!
上去吵皇甫一鐵是她在走了無數個來回之後,想到的唯一能讓她感興趣的事情,于是,她一不做二不休,敲門也地動山搖。
邱顏又看見他與那天同樣的裝束,赤著上身,只穿一條短褲,她甚至能清楚地看到他身上的汗珠。她突然覺得自己很唐突。
「又變成啞巴了?怎麼,是不是上來突擊檢查?」皇甫一鐵見她呆望著自己不動,不知她在打他的什麼鬼主意。
「突擊檢查又怎麼樣?」邱顏好不容易才把亂跳的心從太虛貫里拉回來,心虛地頂撞道。
「你是我的誰呀?憑什麼檢查我?就算我喜歡你,可是你呢?」
「我……你真無聊,我悶得發慌上來看看還不行嗎?」邱顏有點臉紅,她還心存僥幸千萬不要讓他看見她的窘迫。
但是,皇甫一鐵是何等的利眼?他又笑了,「看看?看看我的屋子里有沒有別的女人?我沒有打算讓你進去啊!」皇甫一鐵仍舊把邱顏堵在門口,裝得煞有介事。
哼!心里有鬼,天天沉迷,看他穿成那樣,而且大冷的天還在流著汗,不是在「那個」才怪咧!邱顏心里醋意翻涌。她轉身要下樓,盡避裝得若無其事,但她落寞的背影卻暴露了她的心痛。
她的手已失陷在皇甫一鐵的鉗制中。
「放開我!你這個狂!狂!狂!……」她一遍一遍地重復嚷嚷著。
皇甫一鐵卻像听不懂她在罵什麼似的,居然不知好歹的一臉興味盎然的惡心樣,他的聲音里全是戲弄的味道,「我說,你這個女人長腦子做什麼?哦,我明白了,你又在吃醋對不對?」皇甫一鐵就是要讓邱顏看到他眼中閃現出得意的亮光。
邱顏看到了,一滴不漏,他還在耍自己!她又要被他氣壞了,她拼命甩著他的大手,甩不開,她只好在嘴上罵道。「你才沒腦子呢!你……你……你頭大無腦,腦大長草!」邱顏曩不擇言,卻罵得皇甫一鐵極為受用似的哈哈大笑。
「你有病!」她這麼罵他,他居然像在听贊美似的。她也不想一見面就開口罵人呀!可是,這個皇甫一鐵,總是沒有預兆的惹毛她,任她修養再好,也忍受不了他的調侃。所以,再多的罵也是他自找的。
是不是罵來罵去才更顯得有情調?冤家!邱顏頭痛的想著。
邱顏放棄掙扎,她的左胳膊落在皇甫一鐵手中,根本動不了。
皇甫一鐵把她扯進他的大房子里。
這是這個女人第幾次罵他這個完美男人了?起先罵他是狂。現在又罵他有病,還說什麼腦大長草,真是好死不死地自動送上門來「領死」。
邱顏自然就看到了他眾多的健身器材,她愣在當地。他……他只是在鍛煉身體?哪有什麼女人?房間里全是男人的味道。她紅暈未消的臉燒得更紅了。
「還說不說我腦大長草了?」皇甫一鐵放開她的手掌,問道。
「你……該去上班了。」
「我上班?那你怎麼辦?不需要我這個管家嗎?」他的眼楮一瞬也不眨地落在她臉上,沒想到她也有怕羞的時候。
「我……自己可以的。」
「可以?叫外賣?我可以請假陪你呀!我其實巴不得能少端一天盤子呢,哎!做侍應生沒未來呀!你說是不是?」皇甫一鐵邊說著,邊穿、上襯衣。
「我……我從沒這麼想過,我下去了。你不用管我,忙……忙你自己的事去。」邱顏快速抽身撤離,再磨蹭下去,室溫不急劇升高才怪。
皇甫一鐵也不去攔她,他臉上的笑容更深了,外剛內柔的女人,他就是喜歡。
第七章
「今天應該給童童上課了,你可不可以送我過去?」邱顏問剛下班就趕過來的皇甫一鐵。
「可是你的胳膊還沒好呢。」他不是不曉得邱顏是個事業心很重的女人,但是忙著掙錢也不能連命都不要了吧?才休息幾天就吵著去做家教。
其實,邱顏要去他家也正合他的心意,他正好可以向老媽他們獻獻寶。在三兄弟當中,一鐵是第一個勇于吃「螃蟹」的人,誰叫他兩個哥哥一直不開竅,天天怕結婚怕得要死,一鐵對結婚卻樂于此道。
要不然談戀愛為的是什麼?消磨時間還是調解空虛?亦或者玩玩感情游戲?不,都不是,一鐵就覺得談情說愛的最終目的就只為早日結成眷屬。
「沒關系。我還能說話不是嗎?」在家里悶得要死,天天躺在床上,就算沒病也會養成半死不活的破身體,她正當妙齡,她不要像一個病秧子。
「哦?想賺那一個小時10000塊錢?是啊,比我三個月端盤子賺得都要多呢,為什麼不去?」皇甫一鐵打算把她的髒農服送到洗衣房去,听邱顏這麼說,他又忍不住開口挖苦她。
「你不去就算了,我自己叫車去。」
他總是這樣一副臭語氣,她何償不想好好和他相處?但是他不合作。好像一定要罵上幾句他才夠爽似的,變態嗎?
「我是你的司機,當然要載你去。不過,先要去買東西,你這里已經沒吃的了,你還需要買別的嗎?我兼職做你的管家。」皇甫一鐵體貼得為她披上一件風衣,說道。
「沒別的了。等我想想……對了。傳真紙沒有了,真奇怪,好像平空消失一樣,我明明記得還有很多啊,去買點吧。」
邱顏前天早晨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想把晚上收到的傳真悉數藏起來,她不想讓皇甫一鐵發現,但是,等她進書房後,居然沒有發現一份傳真,她覺得匪夷所思。她想了想,難道根本沒有任華杰的傳真?那只不過是她做的一個夢?不過,也太真實了啊!她並沒有多想,也許真的是她記錯了吧。
「傳真紙?你要買那些東西干什麼?你現盆休養,工作的事就擱在一邊,等你好了再說吧。」皇甫一鐵有他自己的想法,他認為邱顏萬一空虛無聊極了,加上任華杰的狂轟濫炸,搞不好,再續前緣。他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