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戈鐵馬 第16頁

「難道朕……不夠資格坐在你的腿上?」她啞著聲音,軟軟的問。

他俯身,靠在她的肩頭。

「夠。」她沒能看見,仲骸的眼深不可測,一字一句輕吐在她耳邊,「天下無雙,要孤捧著都甘願。」

透過仲骸的肩,她看見溫羅一臉陰鷙,手里舉著短刀,隨時打算沖過來砍死仲骸。

她可以點頭,或者使眼色,多的是方法暗示溫羅下手,但是一想到他會死在自己的懷中,隨即猶豫了起來。

最後,她閉上眼,輕輕的搖頭,做出連自己也不敢相信的抉擇——寧可靠婚事來排除仲骸,也下不了手殺他。

「那麼朕也甘願了……」悲哀呀!

她的響應,是主動抱著他,親吻他的頸子,無限卑微且恭敬,任由淚水滑落,滴進浴池中。

抱著她,仲骸的眼神很冷。

「時辰不早了,你該好好的準備,孤不想讓戰慈等。」好半晌,他慢慢的放開雙手。

「嗯。」她有些不舍,從他的懷中退了出來。

一分開,他們就是敵人了。

仲骸踏出浴池,回眸。

「孤等你。」

太儀孤零零的站在浴池中,身影好單薄。

「好。」她頷首,送走他,強壓下百感交集的心緒。

不要再擾亂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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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上,您還好嗎?」听不到仲骸的腳步聲後,溫羅現身。

他們原就打算趁著太儀入浴時,沒人隨侍在側,乘機對調兩人的身分,讓溫羅和仲骸一起參加戰慈的接風宴,太儀則偷偷夜會厲坎陽,只是他們沒料到仲骸會突然出現,太儀才被迫演了這一段戲碼。

「朕知道你生氣,可是永遠別再那麼做……水中雖然滿是花瓣,還是有可能倒映出你的身影。」語氣僵硬激動,太儀離開浴池。

「奴才知錯。」溫羅跪倒在地。

她把錯歸在溫羅不夠謹慎,以說服自己斥退溫羅的抉擇沒錯。

接著太儀和溫羅皆不語,快速換上對方的衣裳,不消片刻,太儀覆上皮革面罩,成為右史溫羅,溫羅則穿上她今夜用以招待戰氏的華麗服裝。

「雖然史官不在並不會引起太大的騷動,為了避免仲骸起疑竇,主上,您時間有限。」溫羅一邊替她調整皮革面罩的位置,一邊匆促低語。

「確定要在接風宴中揭穿這場夜會?你可能會出事。」太儀同樣幫他調整已經戴得很完美的花簪風釵。

「國之帝王擁有替身是應該的,替身代替帝王死更是天經地義。」溫羅從容的笑說。

「但是朕不想你死。」一想到這件事,太儀的臉色有些發白。

「做大事,總會有所犧牲……」

「讓你的人晚點來吧!」她打斷溫羅的話,「朕想可以推說不舒服,讓你早點離開接風宴,到時候時辰可以往後延,你也不會有危險,朕也需要多一點的時間準備。」

「奴才不確定這樣妥不妥當。」都到了這個節骨眼才要改變計劃的時間,溫羅實在擔憂。

「沒問題的。」太儀用力點頭。

溫羅也無話可說。

「主上,您好了嗎?」宮女嚴謹的詢問在屏風外響起。

太儀和溫羅互看一眼,立刻就定位。

「可以了。」

爆女立刻撤掉屏風,迎接假扮成太儀的溫羅。

太儀則躲在一旁,乘勢溜了出去,大大方方的避開眾人的耳目,離開寢殿。

這一趟,不成功便成仁,他們都得小心行事。

夜,才正要開始。

第6章(1)

太儀獨自來到先帝的故居,心跳有些失常。

她在門外徘徊了一會兒,才踏進去。

如同溫羅說的,所有的人都去參加接風宴了,里頭並沒有人。

太儀模黑在父皇的故居做了一番簡單的巡禮,最後來到寢居。

仲骸其實沒有把父皇的故居讓給任何諸侯當迎接的住所,知道這一點後,她不曉得該慶幸還是不知所措。

她漸漸發現,仲骸是個刀子嘴,並不表示他也是豆腐心,卻常常會有言行不一的情況,故意威脅她,或是做出引發她憤怒的事,最後又會悶不吭聲的收尾幫她。

糖跟鞭子,他雙雙使得得心應手,在在擾亂她的心湖。

環繞著大床,她走到正面,解開皮革面罩,褪下溫羅的衣裳,露出里頭銀白色的睡袍,身體微微顫抖。

她躺上比自己的床還要更大的床,糾纏著被褥,試圖汲取可能殘留的雙親的味道。

其實只是徒然,但躺在這張床上,仿佛時光也停止流動,她可以回想父皇和母後都還在的時候,即使她之前從未躺過這張床。

也許母後也是在這張床上把自己獻給父皇的,那麼她今晚將要做的事,就當作是一種傳承吧!

「朕只有自己了……」她抱著自己,為自己打氣,並告訴自己,誰都一樣的,早晚她得把自己當成籌碼,押出去。

「為何你總愛在大床上蜷縮得跟蝦米一樣?」

似笑非笑的冷冽男嗓,近在咫尺處。

太儀瞬間睜開眼,見到一個背光的高大黑影,填滿了月光能灑落的範圍,她被籠罩在黑暗中。

她無法懷疑來人的身分,相同的,他也完全確認她是誰。

仲骸的身形,即使像剪影,也難以錯認。

「你怎麼會在這里?」太儀驚呼,坐起身,退得老遠。

仲骸清冷的目光掃過她一身不合時宜的睡袍,單薄得猶如蟬翼,透著她潔白無瑕的身子,美麗又神聖。

懊死的誘人!

「這句話,該由孤來問。」仲骸徐徐的踱過來,勾起她的下顎,溫聲詢問,「主上為何在此?」

太儀顫抖著唇,不安的預感逐步升起。

他的臉色不對勁!

「難道是為了見某人?某個應該在這個時候出現的人?出現了嗎?那個人?或者他因為什麼……而耽擱了?」他一字一句,說得緩慢。

太儀在他的身上嗅到一股腥咸的鐵銹味。

她認得這個味道,仲骸挾持了她的那個夜晚,整個極陽宮都是這個味……是血的味道!

一陣慌亂,她忐忑難安。

「那個人……孤認識嗎?」他染著血的指尖滑下優美的頸線。

太儀猛地一窒,不知名的鮮血燙了每一寸肌膚。

他殺人了。

殺了誰?是她認識的人嗎?

太儀的神經緊繃,也想問,卻找不到聲音。

「是厲坎陽嗎?」

心里一突,太儀倒抽一口氣,幾乎懷疑自己會即刻昏厥。

一把將她從床上抓起,貼著自己,他邊搖頭,邊在她耳畔笑說︰「你穿成這樣,是想象誘惑孤一樣,誘惑他?誘惑一個和你有婚約的人,是不是太愚蠢了?也罷,貴為帝王,你不會誘惑男人,你連孤都誘惑不了。」

太儀渾身一軟,懼意從腳底層層堆棧而起。

被看穿了……他們的計謀,從一開始就被看穿了。

參透她眼里七分驚懼和三分絕望,仲骸只感覺體內有烈火在燒,灼痛了他的內腑,燒紅了他的雙眼。

御茗宴是為了阻止太儀的婚約所舉辦的,從把溫羅送回太儀的身邊,他便知曉會有這麼一天。

但他沒想到,只是見到她的穿著如此悖德,想到她即將誘惑自己以外的男人,躺在另一個能名正言順的擁有她的男人懷中,他嫉妒得近乎瘋狂。

狂亂的神情染上妒意,擠出充滿惡意的獰笑,仲骸把她推回大床,跟著欺上前,掰開她在單薄的睡袍下若隱若現的雙腿,極盡羞辱的說︰「主上不如直接對著他張開腿吧!」

太儀難堪得想並攏雙腿,卻被他制止,並且更加分開,以利他整個人欺近她的雙腿之間。

「不……不要這樣……」她被他狂暴的眼眸和粗魯的動作駭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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