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誘冷情君 第11頁

可是……這些年他對她一直十分疏離,不曾如此親近,何況還有外人在場,他怎可能對她如此親密……

王大柱先回過神,想不透她明明孤家寡人一個,怎麼會突然有個男人從內室冒出來?

話說回來,隔壁的相思姑娘,已經是村里、城里公認的第一美人,這男人竟比她美上數倍!

瞧那柳葉眉、桃花眼、紅櫻唇、微泛紅暈的粉腮,加上披散腰間的長發,活月兌月兌是個絕色美人,所以自己一開始還以為對方是位姑娘,直到發現那人穿著交領大袖的寬袍衫,佔有欲十足地摟住安七巧,才驚覺對方竟是名男子。

「七巧……他是?」

王大柱有些不是滋味地盯著常如毓,巴不得將那兩條摟抱心上人的賊手砍下!

安七巧可被問住了。「他……呃,他是……」

「我姓常,是七巧的未婚夫。」

常如毓一開口,不只王大柱瞪大一雙眼,連安七巧都圓瞠杏目。

「你是——」

常如毓忽然勾唇一笑,朝王大柱伸出手。「你一定是七巧常掛在口中的王大哥吧?幸會。」

「呃,彼此、彼此。」

王大柱尷尬地和他握手,目光立刻飄向安七巧,像是在向她確認對方所言是真是假。

「我和他是指月復為婚,兩家原本失聯已久,前些日子才連絡上。」雖不明白他用意為何,安七巧仍舊硬著頭皮編謊。「對了,王大哥,你剛剛問我願不願意什麼?」

還能說什麼?人家都名花有主了……

「呃,我原本是想問你願不願意明日和我去釣魚,既然有客,那就改天吧!」王大柱勉強擠出一抹笑。「常兄,七巧是位不可多得的好姑娘,你可得好好待她。」

常如毓微笑頷首,俊逸中帶著幾分令人敬畏的氣息,王大柱不禁感慨自己若是女子,肯定也會中意這人中之龍,輸給如此出眾的情敵,他也沒什麼好不甘心了。

「你喜歡他?」

送走了王大柱,安七巧剛把門閂上,就被常如毓由後抱住,貼在她耳旁輕問,那帶著甜甜酒香的溫熱氣息輕拂過來,立即染紅了她的耳根。

雖然愛極了此刻被他緊抱的溫暖,可是從方才到此刻都不像他平日的行徑,她非但沒有心願得償的喜悅,反而為他憂心。

「你怎麼了?」她看著環在自己腰間的雙手,沒膽轉過身。「有沒有哪里覺得不舒——」

「你還沒回答我。」常如毓將下巴靠在她發頂輕輕磨蹭,語調宛如鬼魅般輕飄。「你喜歡剛才那個男人,想嫁他為妻?」

「嫁——才沒有!」她差點被自己一口氣噎死。「我對王大哥是兄長般的喜歡,一點男女之情也沒有,人家也只是把我當成妹——」

「他剛才想向你求婚。」

「求婚?!」安七巧詫異地轉身,一臉無法置信。「怎麼可能?你怎麼知道?他——」

「心動了?」

「才不是!」她急忙解釋。「我是嚇了一跳!要真是那樣,我得早點和王大哥說清楚,我對他只有兄妹之情,絕不可能嫁給他——」

「為什麼不可能?」

「因為我愛的人是——」

你。

險些月兌口而出的最後一個字,她硬是吞了回去。

「你愛的人是誰?」

安七巧沒想到他向來懶得理會她心里事,這回卻打破砂鍋問到底,還詭異地將她困在門板與他之間,兩人近得她用力吸氣便要貼上他胸膛,害她只敢小口吐息。

「我知道,你愛的人是誰。」

「什麼?」她狐疑地盯著他。

「我。」

他一出口,遠比晴天巨雷還驚人。

安七巧驀地心頭一震,粉臉飛紅,飄移的目光當下不曉得該定在哪里才好。

「不是嗎?」常如毓長睫低垂,看來有些失望。「難不成你討厭我?」

「不是的,我愛你——」

噯!還是被套出來了……

她終歸是個未出嫁的姑娘,平日性子再豪邁爽直,說出這種羞人的話,還是教她面紅耳赤,渾身像快著火似地熱燙起來。

「剛剛的話你听過就算了,別放在心上,我很有自知之明,對你沒任何奢望。」

她尷尬笑著,就怕他听了不高興。

「沒奢望……」

常如毓卷著她柔細的發,像在心里琢磨些什麼,安七巧一顆心也跟著七上八下,要不是上知他有千杯不醉的好酒量,她真懷疑他是喝醉了,才會突然變得多話又纏人。

「人怎可能沒奢望……」

常如毓伸指輕點她紅唇,再順著下頷、頸項,一路滑到胸口,不偏不倚地點中當年他一劍刺穿的傷處。

「你為我做了那麼多,不就是希望得到我的感情?」

他將手往右移,覆掌在她心上,比黑夜還深的眸光盯住她。

「倘若我說,無論你付出再多,我也不可能對你動心呢?」他勾起一抹優美笑弧。「即使付出性命也得不到我的愛,你還要繼續留在這兒,為我照顧家人?當真毫無怨尤?」

安七巧望著他,不猶豫地點頭。

「因為你快樂,我也會跟著開心,能幫你分擔任何事,都讓我覺得活得有意義,所以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就算因此送命也是心甘情願,我不需要你的感激、報答,更不希望你因為憐憫崦假意說愛。」

「嗯,心跳沒加快。」常如毓像是十分滿意地揚唇,這才移開覆在她胸口的大掌。「看來你的確沒扯謊。」

深埋心底的秘密說開了,安七巧忽然覺得輕松許多,而且此刻的他雖然古怪,卻也可親許多,讓她不由自主想把心里滿溢的情意一口氣全說出來。

「是這一劍讓我發現,原來自己那麼喜歡你,喜歡到縱使因你而死也無怨。無論是溫柔體貼的‘如玉姊姊’,還是冷酷的‘如毓哥哥’,對我而言都一樣,你是我在這世上最重要、最喜歡、最不想失去的人……」

安七巧將自己的手覆上心口,仿佛還能感受到他余留的掌溫,紅著臉,說出更大膽的心里話。

「因為有你,我才能熬過怪老頭和啞婆的折磨,重獲自由,也是你買下這間屋子,千里迢迢送我過來,讓我能和外公、相思作伴,不再一個人孤零零,無論怎麼想,你對我真的一點也不壞。即使無緣成夫妻,做朋友也不賴,我只想當你累了、倦了,隨時都能休憩的地方,能逗你笑、讓你開心,我也覺得愉快,所以你不愛我沒關系,讓我愛你、關心你就好,我——」

忽然間,天搖地晃,安七巧說著,卻暈陶陶地仿佛飲下了一大壇美酒,一陣熱潮急速涌過全身,須臾之後,她才意會過來發生何事。

一個吻,讓她所有未竟的話語煙消雲散。

她詫異抬眸,神魂瞬間被吸入那雙恍若漾著薄霧輕煙般,緊緊瞅住自己的黑眸。

常如毓一雙修長手臂緊箍著她,像最牢固的陷阱,而她是自願深陷其中的小兔,不反抗、不掙扎,甚至欣喜著自己竟也有成為獵物的資格。

他的吻輕柔而纏綿,細細密密地吮弄著她唇間的柔軟,淡淡的酒香緩緩飄散在她鼻息之間,醺得她神魂欲醉、全身發燙,只能無力地倚靠在他懷里,任由他予取予求……

驀地,安七巧察覺他似乎有些不對勁,就在同時,常如毓忽然雙眼一閉、全身一軟——

第6章

千杯不醉的男人,竟然喝了幾杯梅酒就醉倒?

安七巧看看躺在床上酒醉不醒的男人,再看看自己釀的那壇梅酒,不信謝地在喝了兩杯後,再斟一杯飲盡。

等了又等,她神智依然清楚,走上幾步,依然四平八穩,一點醉意也沒有。

「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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