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誘冷情君 第15頁

只是,如毓為什麼會涉入這件事?

看來這回上京,她除了得告訴他,相思‘撿’到一個無賴,除了被白吃、白喝、白住,一顆芳心還快被那死皮賴臉的男子奪去,他要趕緊在妹妹深陷情網前,回去鑒識那人究竟夠不夠格當他妹婿,還得探探他究竟為何留在凝香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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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凝香樓的廂房多,可要找‘如玉’住處也很簡單。

畢竟是京城之中最炙手可熱、身價非凡的名妓,還是清倌,當然得好生護著。

所以,樓宇中最高層、雕飾最華美、格局最寬敞、門口還站著一個拄著木棍打瞌睡的護衛,那件房肯定是美人香閨。

安七巧一身烏衣,僅以足尖立于凝香樓右前方的銀杳樹梢,風一吹,樹枝搖搖,縴細身影也跟著輕輕晃蕩。

包夫由樹下打著呵欠經過,凝香樓中最後一盞燈也同時熄滅,她唇角一揚、腳尖一點,宛若身有雙翅的黑燕凌空高飛,一眨眼的功夫便落在守門護衛冕前,縴指一伸,不費吹灰之力點了他的昏穴。

「嘖,若遇上練過武采呆花賊,這種護為哪里擋得住——」

「還不進來。」

安七巧正搖頭晃腦地對著昏倒在地的護為嘀咕,門里突然傳來常如毓的不悅聲調,她吐吐舌,連忙推門而入。

原以為日進斗金的名妓,房里至少也像富貴人家擺些雕花椅、嵌貝桌、貴妃榻、倚風床,再掛上幾層絲幔、珠簾之類的華麗裝飾。

想不到,里頭擺設和尋常人家差不多,簡潔得很,看來最值錢的,恐怕只有那張以玉石瓖嵌的落霞琴了。

「是不是相思發生了什麼事?」

抹去胭脂、卸下盤譬,常如毓僅著單衣,倚坐窗前,瞅著她淡問。

望著他清冷神清,安七巧忍不住問︰「如果我說相思沒事,只是我想見你一面呢?」

「你不是會做這種無聊事的人。」

「我可不覺得這種事無聊。」

她自行拉了把圓凳坐在他跟前,眉開眼笑的,看得出心情不錯,不受他那張冷臉影響。

「事實上,如果早知道凝香樓的如玉姑娘是你,而不是你結交的紅粉知已,我肯定早做了這件‘無聊事’。」

「紅粉知己?」他略蹙眉。「我可沒有那等閑功夫和女人糾纏不休。」

「我想也是。」

所以她仍是那唯一的一個,很好。

「你看起來很開心。」

常如毓眉尾微揚,瞧她笑得嘴巴都快咧到耳後了,讓他不禁好奇她究竟遇上了什麼好事?

「嗯。」她也不否認,盈盈水眸鎖住他不放。「如毓,我今天才知道,你不只琴聲動人,連歌聲都如此扣人心弦,方才听你撫琴吟歌,我的心都快跳出來了!還有——」

她微頓,滿眼崇拜地說︰「你的女裝扮相簡直是沉魚落雁,實在美極了,以後我能不能再看見——」

「說正事。」

常如毓微微擰眉,大概猜出她為何如此開心了,看來自己今晚的表演也‘娛樂’了她。

但是讓喜愛的女子瞧見自己穿女裝,還學人搔首弄姿的媚態,他可是一點也高並不起來。

「知道了。」

安七巧也懂得察言觀色,瞧他俊顏一凝,立刻乖乖轉回正題,把相思被男人纏上的事娓娓道來……

「你說那個男人是定遠王世子,左永璇?」

「應該是。」她並不是十分確定。「幾年前我有回上京找你,要告訴你相思被秦家那位狀元退婚的消息,恰巧撞見他在市井之間搭救一名差點死于馬蹄之下的小乞兒,因此印象頗深,只是匆匆一眼,又歷經數年,我也不敢絕對肯定沒認錯,可他那身貴氣……」

她仔細分析著,完全沒注意到常如毓總是穩如泰山的從容氣勢,頭一回出現了小小波動。

他怎麼也想不到,在京城威勢震天的定遠王世子,竟然會跟千里之外的妹妹有了牽扯。

當初他以忠臣遺孤的假身分取信于傅香濃,加入她的復仇大計,一方面是就近監視,不讓她的所作所為牽連到為其扶養幼子的相思與七巧,另一方面則是以青樓艷妓的身分,好讓那些自詡風流的高官富坤、名流俠士松懈心防,順利取得各方消息。

假若他得到的消息無誤,左永璇與‘香王’韓東麒、漠北霸主齊天,三人近期似乎有著不尋常的積極往來,這三人一有足以和皇帝抗衡的權勢、一有讓萬民歸心的仁望、一有富可敵國的財富,若是合力——

將可改朝換代。

可惜,那是指皇上還是個尋常人,未‘魔道’之時。

不過,痴纏相思的人若真是左永璇,這倒有趣。

相傳左家男人代代全是痴情種,上有不愛江山愛美人的先祖,後有寧娶‘地痞流氓’為妃的定遠王,個個不講什麼門當戶對,一生專寵一妻,有那樣的祖宗和父親,兒子應該也不會差到哪兒去。

他曾奉令暗中跟探過左永璇,覺得那人出身貴胃卻毫無驕奢之氣,行事亦稱光明磊落。

自己若為黑夜,左永璇便如朗朗明日,以男人看男人的眼光來說,稱得上是個好對象,倘若對方當真不計較相思曾被退婚之事,真心想娶她為妻,他這個做哥哥的倒是樂觀其成。

「你認為那男人不錯,對相思亦是真心真意?」

常如毓從七巧的描述里听得出來,她對左永璇的評價不錯,全在幫忙說好話,讓他有些吃味,不過在他心里也明白,在她心里,沒人能敵過他的地位。

安七巧倒是沒多想,點頭說︰「雖然他假裝失憶、死賴不走,用的法子是驢了點,不過我仔細觀察過那個人,行止還算端正,否則我也不會放心留他和相思獨處,孤身上京找你商量。何況我看他望著相思的眼神、對待她的舉止,就像是將相思當成此生最愛的無價珍寶,之前還——」

「還什麼?」

在雪夜里將你的寶貝妹妹撲倒在地,嘴對嘴親了下去……

呃,雖然那是個甜蜜的‘意外’,事後左永璇好像一點印象也沒有,相思更是提也沒提過這回事……

不過,當時她可是巴在窗口張大嘴、瞪大眼,瞧得清清楚楚,那四瓣唇貼得緊密難分,絕對稱得上是相思的初吻。

這件事……應該不能說吧?

「呃,還在傷愈後留在藥鋪里砍柴、挑水、做粗工,幫了相思不少忙。」她連忙唬?過去。「如果他真是定遠王世子,肯為了相思如此紆尊降貴,這份心意也算可貴。」

常如毓點點頭,對這答案還算滿意。

「好吧,等處理好這里的事,我會立刻返回村內,暗中觀察那男人幾日看看。」

一听說他回村後回暫留數日,安七巧不禁笑逐顏開,可又馬上想起懸在心頭的其他兩件事。

「對了,你為什麼會男扮女裝混進凝香樓?是為了監視香濃,還是又受上頭指使?」

「倘若我說是一時好心,想幫她誘殺皇上,報仇雪恨,你信是不信?」常如毓似真似假地回道。

「什麼?香濃報仇的目標不只有進讒言的奸相,還包括皇上?」她萬萬沒想到這層。「可是你又為什麼要為她如此犧牲?難不成你是擔心香濃一旦報仇失敗,可能會牽連到幫她扶養孩子的相思?」

安七巧越想越覺得這極有可能,神色立顯焦慮。

「你想太多了,根本沒人知道翔兒是南將軍的遺月復子。況且這太危險了!一旦失敗,這可是誅九旌的死罪,原本沒事的相思和翔兒,說不定真會被循線追查到,你們兩個快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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