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杏!」
看她為了不讓他跟著,竟然拐進路旁小徑,周御丞只好立刻靠邊停車,上前攔人。
「放開我!」被拙住手腕的她死命掙扎。「你這個知情不報的騙子!」
「什麼知情不報?」他被罵得一頭霧水。「我一直不見你來公司,我擔心你出事,所以才循著你車上的衛星定位找來。你不說,我根本不知道你和白祈青之間到底出了什麼事?」
「我看見你請徵信社調查他時拍到的那些照片了,你明知道當初他背著我和其他女人交往,為什麼不跟我說?」
經她這麼一說,他終于明白了,難怪她會找白祈青對質,難怪她看來那麼氣惱。
「你平心靜氣想想,我是不是曾經不止一次暗示過你?」他苦笑。「我說過,他不值得你那麼對他、他配不上你,結果只得到你的白眼相向。當時的你被愛情蒙敝雙眼,否則也不會遲遲看不清那男人的真面目——」
「別說了!」
呂可杏搗住耳朵,明白他說的對,是自己一直不相信他的提醒,不相信自己竟曾遭到背叛,還傻得幫助那樣的人成為眾多少女們崇拜的偶像明星——
「反正我就是笨還自認聰明,拿錢倒貼他去養其他女人,還自以為是在幫助他完成夢想,真是可笑……」
一直壓抑的心酸與淚水,突然不受控制地奪眶而出。
她的眼淚讓周御丞怒火中燒。要不是不放心留她一個人在這里,他實在很想回頭去揍白祈青幾拳。
「別哭了,那種男人不值得你為他掉淚。」
「是啊,那種男人……我竟然被那種男人騙得團團轉還不自知,真是可悲……」
「不,你只是好心被錯負,可悲的是他,他根本不是個男人!」
他輕柔地將她擁入懷中,而她也難得地不再反抗。
呂可杏忘了自己已經多久沒在人前掉過眼淚,多久沒被人如此珍惜地擁在懷中,她覺得好累,忽然貪戀起這個真切又溫暖的懷抱,一點也不想掙開……
還好,在婚前她就收拾好自己和白祈青之間的感情,對他已不再存有任何愛戀,否則發現事實的此刻她一定會痛不欲生。
這麼一想,被周御丞「逼婚」之事,反而是因禍得福。
如今,在她心中僅存對那男人的不屑與嫌惡。她哭,只是悔恨自己的識人不清,懊惱沒能早點發現真相,因為被騙得如此徹底而更加氣怒、不甘心。
但周御丞一點也不明白她此刻的心境。
他不清楚在得知真相後,呂可杏是怎麼想的?她對白祈青還有沒有感情?
看著她為了別的男人掉淚,他嫉妒、憤怒、難過,還有更多的不舍與傷痛。
一想到被自己當成珍寶對待的女人,竟然被那個不識貨的男人如此傷害,他真的巴不得將白祈青干刀萬剮,徹徹底底毀了那個人渣!
他有足夠的能力,但他能嗎?萬一杏杏對那人還存有一絲情意,他的報復是否也會傷到她的心?即使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不想讓心愛的女人再掉一滴淚。
他好想緊緊擁住她,傾吐自己滿腔情意,告訴她他有多愛她、多想寵她一生一世,要她一雙蒙朧淚眼看著他,別再忽視這個一直全心全意深愛她的男人。
他想抱她、吻她,想了千百次,卻遲遲不敢行動。他擔心嚇到她,害怕見到她眼中有一絲嫌惡,怕東怕西,結果什麼也不敢做,只能像傻瓜一樣,待在這里看著她繼續傷心。
他厭惡這麼矛盾又事事顧慮的自己,他渴望將那男人徹底從她心中抹滅,由自己完全取代,他再也不願見她為別的男人掉淚,想要她眼里從此只有他——
積壓的情緒讓他感覺胸膛快爆炸,在神智尚未清楚前,他俯首吻住了她。
呂可杏瞪大眼,承受著他突如其來的熱吻。
壓抑多時的他,一旦放縱,當然不可能只是蜻蜒點水般的觸踫。
他將她柔若無骨的嬌軀豐牢緊箍在胸前,恣意品嘗著那雙令他渴望多時的櫻紅唇瓣,狂肆地攻城掠地,逼得她不由自主地發出嬌喘。
就在她張唇的一瞬間,他更加挑情地卷起她舌尖,逗得她渾身一顫,無力地靠向他,原本想推拒的意志驀地灰飛煙滅……
除了自己的心跳聲,呂可杏再也听不見其他。
她不曾有過如此狂亂的時刻,也不喜歡太過親密的觸踫,白祈青還為此爭吵過幾次,可是此刻她發覺自己竟然不討厭周御丞的吻,而且應該是喜歡,甚至是比喜歡更為強烈的感覺——
「杏杏……」
听見他輕喚著她的名,她情不自禁地迎合他的吻,耳畔傳來他濃重的喘息,貼在他胸口的手心傳來他因她而起的狂亂心跳,證明這男人並非真的絲毫末受她的魅力吸引,她竟然有些沾沾自喜。
為什麼會這樣?
她不是逼不得已才嫁給這個男人?那麼依她的個性,應該要立刻推開他、狠狠賞他一耳光才對,為什麼她的反應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
為什麼他的擁抱和親吻,會讓她感到如此溫暖又心動?
為什麼她不久前才發覺曾在感情里遭受重大背叛,因為自尊嚴重受創而決定再也不信任男人,此刻卻又願意相信周御丞是真心地關懷、安慰?
腦袋一團亂,她不懂自己到底在想什麼?想要什麼?又能相信什麼?
這樣的自己不該讓任何人靠近,她害怕再次做出錯誤的判斷——
「放開我!」
她突然一陣心慌,下意識地將他推開,跟嗆幾步,穩住自己發軟的雙腿。
「……對不起。」他怔愣片刻,才吶吶地吐出一句。
他,受了傷。
被她推開的那一瞬間,心仿佛也被狠狠地劃上一刀。
只要呂可杏稍稍抬頭,就能瞧見他眼里來不及收拾的愛意,看見他因她的推拒而不得不壓抑下胸口翻騰情意的狼狽與心傷。
但她心太亂,一時不曉得該如何面對他,只是瞪視著自己沾上黃泥的鞋面。
「我想……一個人靜一靜。」緘默良久,她才低低吐出一句。
忍住想將她再度擁入懷中,告訴她再也沒有人比他更愛她的沖動,周御丞有些沮喪地垂下雙肩。
「好,不過我們先回家再說。」這是他唯一的堅持。「你一個人在外頭我不放心。我答應,回去後讓你一個人靜靜,今晚我睡客房,好嗎?」
「……嗯。」
「那走吧!」他遲疑了下,終究還是伸出手牽住她的。「有點暗,小心點走。」
她點點頭,任他牽著她的手。
夜幕已臨,荒涼的小徑顯得更加淒冷,清涼的晚風本該吹得她更為心寒,但是一股暖流卻不斷從男人的大掌透入她的手心,緩緩暖了她以為被狠狠傷透,不可能再有感受的一顆心。
他什麼也沒說,只是沈默而堅定地牽著她往前走,她的心就漸漸安寧下來,忿忿不平的情緒也慢慢趨于平和……
不明白為何,她競有些慶幸此刻在自己身邊的不是別人,而是他。
呂可杏默默跟在他身後,視線不由自主地定在男人高大的背影上。
可是看著、看著,她覺得他的身影顯得落寞,連步伐也有些沈重,不像是在商場上叱吒風雲的霸主該有的姿態。
不曉得為什麼,她感覺他似乎心事重重,她的心,竟然也開始有些郁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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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答應要讓呂可杏一個人獨處,周御丞說到做到,將她送回家後,便約出好友到私人俱樂部共飲。
「好了,再喝下去你真要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