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了?」她現在才注意到。「你是不是听見威爾說的話?他那個人就是愛開玩笑,不用當真。」
想到他或許是在吃醋,呂可杏還滿開心的,不過事情仍然得解釋清楚,免得他真的誤會她。
周御丞強忍著心痛,以一副好哥哥的口吻說︰「他的口氣雖然像玩笑,但眼神很認真,應該是真的喜歡你。何況他才貌出眾,跟你的確很匹配,如果你也有意,我可以請人仔細調查他。」
愛過了頭,所以他總是將她的幸福擺在自己之上,即使說這些話讓他心頭淌血,他還是忍住痛楚,理性分析,只希望那個喬威爾能做到他做不到的事,讓她早日對男人恢復信心、勇敢去愛。
「你很討厭跟我一起生活嗎?」沈默了片刻,呂可杏很受傷地抬頭問他︰「你是不是希望我早點簽下離婚協議書?你就那麼急著把我推給別的男人?」
「當然不是!我從來沒有過那樣的想法。」
他察覺到她神色有異,只得趕緊回頭思索方才的話中是不是有什麼會令人誤解的意思?
「你別想太多,我只是希望你得到幸福,才會說那些話。和你在一起很愉快,只要你喜歡,別說兩年,十年不離婚也沒關系,你高興和我一起生活多久都可以。」
她臉上的不悅總算消散些。「如果這是你的真心話,就別再跟我提什麼交往的事,無論多優秀的男人都不可能再令我動心,我只想跟你一起生活。」
周御丞听不出她的弦外之音,只以為是情傷讓她對新戀情裹足不前,憐惜地繼續開導她。
「杏杏,過去就過去了,不是每個男人都像白祈青那家伙一樣混蛋,不要三千子打翻一船人,給別人機會也是給自己機會……」
笨蛋!我無法接受威爾,是因為我已經愛上你了!
呂可杏好想當著他的面把話說清楚,卻又拉不下臉。
反正就算說了,他也會以為自己是心存感激,才把恩情當愛情。
包別說這些天來,她使盡渾身魅力親近他、迷惑他,他卻像根木頭一樣不為所動,還想幫她和威爾配對,分明是仍把她當成妹妹,簡直教人欲哭無淚!
唉,到底她該怎麼做,才能讓他愛上她、當她是女人,早日成為有名有實的「周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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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可杏左思右想,既然自己找不出什麼從妹妹變愛人的好方法,只好找人商量。
既然要找人商量,對象如果是個醫生,是不是更好?
「你有沒有搞錯?我是婦科醫生,又不是心理醫生——」
被表妹的白眼一瞪,符以琳很識相地收起笑意,免得被扁。
其實,小時候她還滿討厭這個有「公主病」的小表妹。
不過就是長得美了點、家里有錢了點,每回家族聚會就見眾人把她當寶物捧著,她也真以為自己是公主,那副趾高氣揚的踐樣,讓她越看越不順眼,自然也就敬而遠之。
之後,她赴美攻讀醫學,也幾乎和台灣親友完全失去連絡。
不過緣分這種東西真的是很奇怪,可杏丈夫的摯友易欽銘的妻子溫琬如,是她男友幸樂辰的表妹,她難得一次上台北參加醫學會議,借住在易家,剛巧可杏夫妻倆臨時造訪,她才發現眼前的名模原來就是小時那個有公主病的表妹,斷掉的緣分又突然續了起來。
但最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小時候她們明明非常不對盤,長大之後卻能成為無話不談的好姊妹。
「好,我不笑,認真替你分析。」符以琳盤坐在沙發上,晶亮的大眼恢復工作時的專注。「周御丞說他只當你是妹妹?老實說,我不認為他說的是真話。」
「不是真話?」呂可杏的黑眸盛滿迷惑。「如果不當我是妹妹,那麼他又不是Gay,我也沒丑到讓男人提不起『性趣』,為什麼我們每晚同床共枕,他都不想踫我?」
「是不想踫,還是不敢踫?我個人覺得後者的可能性比較大。男人是視覺性動物,就算他當你是妹妹,但你畢竟又不是他親妹妹,他又不是另有別人,還有辦法拒絕身穿性感睡衣的你,怎麼想都很奇怪。」
符以琳以自己的觀點繼續剖析。「絕世美女每晚睡在身邊,還三不五時故意挑逗,就算他是柳下惠轉世投胎,定性異于常人,頂多熬個幾夜就該破功。
「而且你不覺得奇怪嗎?既然你們屋里沒有第三人,你也已經跟前男友徹底決裂,達到他跟你結婚所希望的結果,就算說好不離婚,你們這對假夫妻也應該分房睡了。你不提這件事是因為愛他,巴不得能有機會生米煮成熟飯,但他不提是為了什麼?
「還有,就算在他眼里你真的是妹妹,但是說什麼只要你喜歡,十年不離婚也沒關系,高興在一起生活多久都可以,這也未免太夸張了吧?你們兩個都算是名人,只要婚姻關系存在一天,就不能各自和喜歡的異往,不然全算外遇,這一點他不會不清楚。難道為了哄你開心,你一輩子不離婚,他也一輩子不戀愛,就這麼陪你到老?
「以你對周御丞的認識,他是那種不負責任、只會隨口說說的男人?還是言出必行的君子?如果是前者,那我看他百分之百是個Gay,只是不承認而已,所以離不離婚根本無所謂;如果是後者,那麼我看他是太愛你,卻又以為你不可能愛上他,所以委屈自己當個哥哥,就算每晚跟自己天人交戰,也希望能和你同床共枕一輩子。」
說完了自己的分析,符以琳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上幾口,望著一臉凝肅的表妹揚眉一笑。
「怎樣,周御丞是前者、還是後者?」
呂可杏咬了咬指甲,腦子里瞬間掠過兩人之間從過去到現在的點點滴滴。
對她,周御丞不曾隨口說說,只要是答應過她的事,他沒有一件辦不到,只要她開口,再任性的要求他也會做到。答案,她早就心知肚明。
「就算他是後者,也不代表他就像你說的那樣,或許他真的只是寵我寵過了頭。」
「想更肯定,就得給我更明確一點的線索。」符以琳牢牢盯著她的雙眸。「你從頭到尾給我仔細想想,除了你主動出擊的那次,他真的沒對你有過半點非分之舉?連親都沒親過?」
「他喝醉親我的那次不算吧?」
符以琳擰眉,仔細思考半晌。「很多男人酒後亂性,見人就親,不算。」
「還有我發現被背叛的那天,他也吻了我,不過那應該只是想安撫我——」
「誰會用熱吻來安慰『妹妹』?」符以琳斬釘截鐵地指出盲點。「什麼安撫,我看他是情不自禁!我還想到一件事,先前你說你主動出擊的那一晚,他原本也有點反應,卻突然推開你、問你想和他生孩子是不是因為愛上他,那你是怎麼回答的?」
「我覺得很丟臉,就說傳宗接代是我應盡的義務,因為對他的恩情無以為報,至少替他生個孩子會比較心安——」
呂可杏看表姊忽然露出一臉無法置信的模樣,好像自己干了什麼天大的蠢事,害她話說到一半就梗住,不敢再往下說。
「我真服了你!听你那麼說,他哪還有那個『性』致做下去?」符以琳大概知道問題出在哪里了。「難怪他在那天把離婚協議書交給你,要還你自由,還說什麼只當你是妹妹——唉,愛上你這個只顧自尊的女人,真的是他三生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