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不乖 第6頁

隨著耳邊平穩的吸吐氣息,她的瞳孔也已經適應房里的漆黑,于是她輕手輕腳地下了床,繞過大床、放低姿態,謹慎、小心翼翼地爬到門邊,輕輕扭開門把,躡手躡腳地溜出房去……

打開廚房里的儲物櫃,取出預先藏好的輕便行李,夏靜言連停下來換套衣服的時間都不敢耽擱,便急著從後門離開主屋,沿著圍牆走到鏤空雕花的大門前,撩起裙擺,將行李甩上肩,開始攀爬……

歷經一番功夫,好不容易才跨過一條腿,她的蕾絲裙擺卻被一處尖銳的突起物給勾住了。

噢!她就知道這件該死的蕾絲睡衣會成為她的絆腳石,但偏偏又不想浪費時間換衣服,結果——她現在被卡在大門上動彈不得,進退兩難。

可惡,這條難纏的裙子,掙開這里就勾住那里,照這種情況看來,就算到天亮她都爬不過這道大門。

「好,這可是你自找的。」她對緊勾在雕花圖案上的裙擺嘀咕著,用力一扯——

「嘶——」美麗的蕾絲裙擺立刻被她劃出一道長長的裂痕,露出一大截女敕白光潔的大腿,但夏靜言可沒心情擔心這點走漏的春光,只顧著小心地挪動身體,把重心放到另一邊,準備跨過另一條腿。

啊!只差一步了,偏偏那塊爛布卻像在報復她的殘忍似的,和大門上的雕紋糾纏得難分難舍。

她側過身用手拚命拉扯她的裙擺,可是它這次卻固執得不肯退讓,任憑她再怎麼用力拉扯也沒用。

她額上沁著汗水,做最大的努力破壞那件看來脆弱,卻異常頑固的睡衣……

「需要幫忙嗎?」一道低沉的聲音從她背後傳來。

她僵住,冒出大片疙瘩。大半夜里,除非是鬼,否則應該沒有「人」該在這里出現的,而身後的聲音听起來剛好很像……

她一回頭——好極了!果然是裴羿,她「親愛的丈夫」,正拄著手杖,一臉陰沈的站在大門邊,看起來就像是一頭被激怒的獅子,而她正是那個跨錯地盤的倒楣獵物。

「保全公司的人打電話來問我需不需要報警,你覺得呢?」他的聲音冷得足以讓海水結凍,當然,她的身子早就僵了。

「呃……我看……不用了。」她僵硬地回答,笑得比哭還難看。

哎喲,她真的是個超級大笨蛋,怎麼會忘了有保全系統這回事呢,這麼大的屋子當然會有高科技的安全系統保護著嘍,恐怕早在她推開後門的同時就已經觸動了保全系統,而她居然還在這要白痴咧。

「還不快給我滾下來!嫌自己不夠丟人嗎?」他怒吼著,簡直快被這沒家教的女人給氣瘋了。

夏靜書也急著想收回跨出的大腿,但那條不合作的裙子就是不肯放過她,硬是緊勾住大門不放。

沒辦法,她只好再用盡全力拉扯——這會兒,那塊布倒是挺合作的一分為二。

「啊——」她手一滑,整個人往後栽落,不偏不倚地撞上那個怒不可遏的男人。

「滾開!」他大手一撥,毫不憐惜地把壓在他身上的夏靜言推開。

「哎喲……」夏靜言揉著腰,跌坐在地上。

裴羿迅速拾回被撞落的手杖,重新站起來,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隨即帶著一身怒氣走回屋里。

夏靜言灰頭上臉的坐在地上,一邊揉著,仍是滿心不甘地望著那扇「只差一步」的大門。

第三章

砰——

伴隨著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裴羿像陣暴風似的刮進房內。

相形之下,夏靜言簡直像一縷飄渺的輕煙,緩緩地吹進房里,無聲地帶上房門。

「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經過了在書房里的那番「溝通」,他原本以為她應該已經懂得自己的地位和該有的分寸才對,可是這個該死的女人居然敢在大半夜里大膽演出落跑的戲碼,公然挑戰他的威權。

「我覺得……我們倆不太適合,我想我還是離開比較好。」她畏畏縮縮地說道。

「你覺得?你想?」他臉色陰沈地逼近她。「這個家什麼時候輪到你作主了?」

他臉上森冷的笑,教夏靜一言不寒而 。

「我沒那個意思。」她急著否認。

「你的行為已經說明了一切,也證明了你是一個缺乏教養又沒大腦的蠢女人!」他臉上的冷笑迅速被怒氣所取代,一手揪住她的領口。

「你以為你偷偷溜回家就沒事了嗎?一個為了錢連女兒都可以出賣的父親,你以為他還能提供你什麼庇護?」他很清楚,夏建華把他那間岌岌可危的破公司看得比親人還重要,無論這個父親以前是多麼珍惜女兒,但如今只有要人出得起價碼,她們也只能淪為被人標價出售的美麗瓷女圭女圭。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保護,我可以照顧我自己。」夏靜言拍打著緊揪住她領口的大手,無奈就是敵不過他的蠻力。

笑話!她當然知道夏家不會給予她任何幫助,也清楚自己在父親心中的分量有多麼微不足道。事實上,不止是夏建華,她相信夏家的任何一個人都絕對願意用她來換取一筆白花花的鈔票,甚至只是那間公司里的一桌一椅。

所以就算她成功逃離這里,也絕不可能再回去夏家,絕不!

「真那麼有本事,就不會落到現在這副處境。」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蠢女人,似乎還沒從她千金大小姐的美夢里醒過來。

難道她以為裴家是個可以容許任意妄為、隨便撒野的地方嗎?

「如果沒有嫁給你,我的處境絕對會比現在好很多。」一進門就被他凶個沒完,她也豁出去了!

真搞不懂這男人怎麼老像火藥庫一樣暴躁,又老是沖著她發火啊,難道她長得像導火線嗎?

她挑釁的態度無疑令裴羿更為光火。向來絕不允許任何人挑戰他的威信,更何況是一個剛娶進門,特別需要學習「家規」的女人。

「再這麼口無遮攔,信不信你絕對會過得比現在更糟糕。」他咬牙切齒地警告她。

「信你個頭!快放開我,听到沒有。」她氣不過,偏要和他唱反調。

如她所願,他一把將她推開。

夏靜言跌坐在床沿,捂著悶痛的胸口,憤憤不平地瞪著那個粗暴無禮的男人,他對待她的方式簡直和他冷峻高貴的外表大相逕庭,完全違反一個名門紳士該有的風範、氣度,尤其是——

她被迫中斷思考,因為她驚惶地發現一個與他那副俊逸外表更不相襯的舉動……

「你想做什麼?」她惶恐地瞪著他手中的東西。

裴羿冷漠地撇動嘴角,邪惡的陰影不斷朝她逼近,吞噬那抹嬌小的身軀。

她惶愣地忘記閃躲,直到記起她應該逃開時,已經落入惡魔的手里……

「放開我,你想干麼啦!」

他抓住她的腳踝,使勁一拖——她整個人被扯到床下,沒有半點逃生的機會。

在她尚未來得及反應之際,他已神速地將手中的領帶緊緊纏繞在她縴細的雙腕上,再牢牢地固定在床腳。

「喂,你到底想干麼?為什麼要把我綁起來?」她掙扎著,但那個死結恐怕連頭蠻牛都掙不開。

「你就利用一整夜的時間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言行,想想該怎麼改掉你那目中無人的刁蠻個性。」他把領帶上的死結打得很緊,但套口的部分卻剛好能困住她的雙腕,又不至于弄傷她,只要她安分地別亂動,便不會受傷。

這女人該嘗點苦頭,才懂得珍惜眼前的好日子,學會什麼叫規矩,別再三天兩頭的挑戰他的威信,不把他放在眼里,又或者趁他熟睡之際溜出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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