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不乖 第26頁

他倒要看看這個固執的女人還能嘴硬多久,死撐多久,才肯對他「招供」。

「我不是,我不是為你的錢,我是因為……因為……」她吼叫著捂住耳朵,卻無法阻擋他直逼而來的無情目光,殘忍的刺穿她淌血的心髒。他怎麼能這樣想她?她從來沒想過要從他身上得到任何好處啊!

「因為什麼?你說啊,我倒要听听你還有什麼自圓其說的借口。」他抓著她的雙腕,不再給她畏縮的空間,也防止她臨陣月兌逃。

這次,他一定要听她親口承認。

「因為……」她看著他強悍的黑眸,喪失了最後一絲掙扎的意志力。「因為……我沒想到我會喜歡上你,我沒想到……會那麼喜歡你,那麼舍不得離開你……」她低下頭,抖動著雙肩,淚水像突然襲來的驟雨,怎麼也停不住。

如果說她真有貪圖過他什麼,那便是他全心全意的愛情了。

沒錯,她是有很多機會向他坦白,但她不敢,因為她害怕面對他得知真相後的反應,害怕會馬上失去他,就像現在這樣,一如預期的心痛……

她就要失去他了吧?因為他想娶的是一個家世、容貌、個性……各方面條件都配得上他的女人,從來就不是她。

「你終于肯承認了嗎?」他挑起她小巧的下巴,四目交接——他眼中依舊閃著微怒的火光,但以面紙拭去她淚水的動作卻是輕巧而溫柔的。

「裴羿?」她傻傻地望著他。

「你所說的每句話,我全都相信,不相信的人……是你,因為你不信任我對你的感情,所以才不敢把真相告訴我,害怕我會因此而嫌棄你。因為你懷疑我對你的真心,所以你一直不敢接受我,承認你也對我有好感,是嗎?」從她剛才那番「坦白」,再加上之前她在後花園里喝醉時透露的話,他便已推敲出她的思路及顧慮。

原來她不是不喜歡他,而是不信任他,這份認知令他又氣又難過,尤其是她還因為這份不信任,讓自己吃了這麼多苦,甚至白白挨了一頓打。

這個愚蠢至極的女人,到底憑什麼攬下這一肩的痛苦與壓力?卻不肯鼓起勇氣對他坦白,相信他一次,相信他真正深受她吸引的,並不是那些外在條件,而是她那顆善良又體貼的心。

夏靜言心慌地別開臉,不敢直視他洞悉真相的雙眼,因為她無法否認……自己在面對感情時的確表現得十分懦弱及膽怯,甚至不敢相信自己也會有抓住幸福的機會。

他說得對,真正心存懷疑,不敢相信人心和真愛的人,是她自己。

裴羿盯著她的臉頰,目光又不可避免的落到那片紅腫的痕跡上,萬分後悔自己當初竟會答應讓她回去看那對狼心狗肺的勢利鬼!

裴羿整個人籠罩在低氣壓里,愈想愈生氣……

他突然扳正她的臉,粗野的吻住她的唇,掠奪她柔軟的甜美,像在為心中竄動的怒氣尋找發泄的出口,卻又不可自拔的沉浸在這美妙的感覺里,火熱的纏繞住她不知作何反應的滑女敕小舌,煽情地挑逗……

她被突如其來的烈火灼得喘不過氣,仿佛快要窒息,差點昏了過去。

當他終于大發慈悲的放開她時,她仍氣喘吁吁地不能自己,剛被激烈吮吻過的唇辦比臉頰更為紅腫,顯得嬌艷欲滴。

她捂住心口,驚羞的盯著他,不能理解他這舉動是何用意。

「這就是我的答案。」他嚴肅而認真著的宣布。「你最好給我相信,不管你是什麼身分,我都要定你了,就算你不願意,我也不會放手。」又是他慣用的霸道口吻,甚至帶著幾分責備。「我不是說過了嗎?這個家少了你就不完整,你把我的話當耳邊風啊。」

夏靜言望著他,不太能消化在第一時間里听到的話。

他說……他要定她了?而不是大發一頓脾氣,直接把她轟出大門?

這簡潔有力的告白,佔滿她的心,安撫了她連日來飄搖不定、極不安穩的思緒。

既然不容拒絕,那麼她願意相信,只有這個男人……她想愛他,不計結果的全心愛他。

「有沒有還手?」他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她愣愣看著他。

「我問你被打的時候有沒有還手?」

她听懂了,緩緩地搖了搖頭。

他抿了抿嘴,深擰濃眉,一副有氣無處發的郁卒模樣。

「听著,你大可保有你的自尊,繼續倔強,跟我鬧脾氣,就算三天兩頭闖禍、惹麻煩也沒關系,但是不準再讓自己受傷,一點都不行,因為我會比你更痛,知道嗎?」他鄭重的警告她,語氣里卻充滿不舍,指尖隔著空氣劃過她的臉頰,卻不敢真正踫觸她。

虧這女人反抗他的時候一身蠻力,真正遇到危險時卻乖得像只病貓,竟不懂得還手自保,動手反擊。

她沉默著,沒答話,只是盯著他看。

「怎麼,是沒听懂,還是感動得說不出話來?」他望著她眼里的水光,故意壞心地問她,可不準她再有任何逃避或口是心非的舉動。

夏靜言張了張口,卻沒發聲,因為想說的太多,一時間反倒擠不出半個字。

「唉,我難得對一個女人說出這麼動听的話,還以為你會感動得撲進我懷里大哭呢,不過算了,反正我現在也不能抱你。」他得寸進尺地捉弄她,明知道個性直爽的她是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老天啊,她可知道她此時臉上窘困嬌憨的表情有多可愛嗎?害他幾乎忍不住要伸手擁抱她,只可惜她身上有傷,害他只得拚命克制撲倒她的沖動,逞逞口舌之快。

這筆帳,他會記在姓夏的那家人頭上,絕對!

「去換件衣服,好好休息,我外頭還有事情要處理,晚點我會請司佑過來一趟,幫你仔細檢查傷勢。」他不再逗她,反正來日方長,有得是時間。

他收拾好藥箱,放到一旁,最後又不放心地看了一眼她的傷勢,起身離開。

豈料才走沒幾步,他的腰間突然繞上一雙女敕白的玉臂。

他定住步伐,低頭,從她緊握的拳頭看出她十分緊張。

「緊張什麼?我又沒有要去找老張算帳。」他幽默地說道。

「我只是……想抱著你。」她小聲地說,有點不好意思,畢竟不久前她還試著跟他保持安全距離,現在卻只想依偎在他身邊,如此迷戀他的體溫與味道。

任何辭匯都不足以形容此時滿溢在她心中的感受,沒受傷的一邊臉頰貼靠在他寬闊溫暖的背上,仿佛就要這麼緊緊的擁抱住他,才能感受到踏實的幸福。

終于啊……他仰起下巴,掩飾不住喜上眉梢的笑意。

「我的名字……是親生母親取的,她總是溫柔的笑著,說希望我長成一個恬靜又漂亮的女孩,人見人愛。」雖然當時年紀尚小,但母親溫柔的笑容,和淡雅的聲音卻不曾自她心中抹去。

「我記得我們最後一次見面,她坐在床上,臉白得像雪一樣,笑容卻暖得像太陽。我賴在她身邊撒嬌,一口氣要她說了好幾個故事,直到我困得猛打哈欠,趴在她腿邊昏昏欲睡,她輕柔的模著我的頭……等我醒來,就再也沒見過她……永遠都看不到她了……」她哽咽地回憶起那一幕,如果早知道會自此天人永隔,她一定不會那麼貪睡……

裴羿靜靜聆听,想起那晚她在後花園里醉言醉語,臨睡前還不忘叫母親不要消失的那抹落寞與惦念。

裴羿執起她的手,在手背上印下溫柔的一吻。

她閉上眼,晶瑩剔透的淚水成串滾落,滑過她唇邊漾起的幸福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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