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進去、當然要進去。」她趕緊回神打開手上的包包,拿出邀請卡交給接待人員。
接待人員接過邀請卡看了一下,然後把邀請卡交還給她,有點驚訝,有點不解地請她進入會場。
讓接待人員驚訝的是許招金居然真的有邀請卡,不解的是單星澈怎麼會發給她邀請卡?她的打扮只有一個「俗」字可以形容,和這場晚宴的格調相差太多,完全上不了台面。
其實不只接待人員這麼想,就連許招金自己也很懷疑party里的那些人會怎麼看她?免不了又要取笑一頓,她還是別進去好了……
許小姐,期待下次再見到你。
腦中閃過陸雅量優雅迷人的笑容,許招金用力搖頭,叫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能氣餒。
不行!許招金,為了完成你的夢想,你一定要加油!
許招金強迫自己鼓起勇氣踏進會場,她計劃趁著這個難得的經驗,拜托單星澈教她怎麼改善自己的穿著打扮,增進品味。
畢竟他是社交圈公認最有品味的男人,俗話說︰只有男人才能真正了解男人。她想抓住陸雅量的心,就得借助單星澈的力量,徹底改變自己。
許招金是個害羞又沒自信的女孩,但為了陸雅量她豁出去了。她連續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才敢跨出腳步,怯怯地走進會場。
只見會場里的賓客紛紛停止交談,所有人的目光全停留在她身上,好像在看馬戲團珍獸似地將她從頭到腳看了一遍,然後開始交頭接耳。
「她穿的是什麼啊?」
「配色真恐怖。」
「品味有夠差的……」
大伙兒果然就如同許招金事前擔心的那樣卯起來取笑她,她甚至還來不及臉紅,立刻又有一道尖銳的聲音響起。
「大家看,有一棵會動的聖誕樹正朝我們走來耶,真神奇!」說話的女子,大家都叫她Angel,不過她雖然名叫天使,卻有著不下于惡魔的壞心腸,嘴巴尤其惡毒。
單星澈原本專心在和賓客討論事情,被Angel夸張的叫聲這麼一干擾,也不得不中斷談話,轉過身來看發生了什麼事。
當他看見許招金的穿著打扮時,第一個反應和大家沒兩樣,都認為她的打扮糟透了,完全不見品味。
她身上那件粉紅色禮服,不但像工廠大量生產的便宜貨,放射狀蓬蓬裙的設計更是累贅,讓她看起來像一朵盛開的牽牛花。這還沒關系,最糟糕的是裙子上頭還瓖滿了綠色的人工小碎鑽,看起來就像無數只蝸牛在她身上爬,既恐怖又可笑,頗具娛樂效果。
衣服已經很夸張,她身上的珠寶更是嚇人,一顆比一顆還大,活像是剛從礦場開采出來尚未經過琢磨的原石,只看見分量,完全不見珠寶的優雅與璀璨。
說實話,單星澈在社交圈打滾這麼久,沒見過品味比她更差的人。令人難以置信的是她看起來很年輕,不過二十出頭,二十歲的年紀應該是很會打扮自己,但她的穿著卻比四十歲的女人還要糟糕,說不定六十歲的老太太都比她會打扮,而且她脖子上戴的那條項鏈……
拳頭大小的墜子,有如基因突變的雞蛋在許招金的鎖骨下方搖晃。單星澈不可置信地看著她胸前那顆紅玉墜子,上頭還有雕花,半透明的紅棕色說典雅談不上,比俗氣倒是滿分。
他吞吞口水,默默祈禱她身上的珠寶不是跟他家的珠寶公司買的,他可不想被迫再回到學校重新學習如何鑒定珠寶。
自四面八方傳來的訕笑聲,使得許招金的臉更紅。
她的十指緊緊抓著裙子,一臉困窘,看大家的表情,好像都不希望她加入他們,好似跟她多說上一句話,都會降低自身的格調,連嘲笑她都跟她保持一定距離。
許招金不知所措的模樣,勾起單星澈的同情心。
她明顯被孤立在社交圈之外,沒有人願意跟她打招呼,遑論交談。他不知道她做錯了什麼事變成全民公敵,但這是他的酒會,她是他的客人,招待她是他的義務,他不能讓她產生任何不愉快的感覺,這才是一個優秀的party主人應該做的事。
單星澈于是主動走過去,在她身邊站定。
「歡迎你來。」他對她微笑,發現她不只衣著糟糕,化妝技巧也有待改進,完全沒有跟上時代的腳步,就好似鐘表的某個環節卡到,時尚的指針都沒有跳過去。
「謝謝。」許招金沒有料到他會主動跟她打招呼,臉幾乎紅到耳根,看得Angel十分不爽。
「我是單星澈,大家都叫我David。」他先來個自我介紹,臉上始終掛著笑意,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
「我、我叫許招金……」她的聲音細如蚊蚋,好像很不願意讓人知道自己的名字。
「呃,你叫……」
「許招金。」她稍稍放大聲量回道。「允許的許,招福的招,金子的金……」說到最後,她的音量甚至比蚊子的聲音還要小,幾乎完全听不見。
她的聲音雖小,單星澈還是听到了。他不得不說她的名字還真特別,以她年紀之輕,很難想象還有父母會為女兒取這種名字,感覺好像還未跨過上個世紀,難怪她不想說出自己的名字。
「我好像沒見過你。」他試探性地問。「你也是我們公司的客戶嗎?」
「我不是。」許招金搖頭。「我媽媽才是,我今天只是代替她出席。」
「原來如此。」難怪他們沒打過照面。「我就說好像沒見過你身上的珠寶,是在我們公司的門市買的嗎?」單星澈在意的還是她身上的首飾,一整個珠光寶氣,俗氣得要命,如果真是出自他們公司的產品,他第一個吐血。
「我也不知道我媽媽是在哪里買這些珠寶。」她臉紅解釋。「她說適合我,夸我戴起來很好看,剛好今天晚上有party,我就順便戴在身上……」
許招金每說一句話,聲量就小餅一句,單星澈必須很仔細听,才听得見她說什麼。
不過,雖然她沒有明確說出珠寶的來源,但單星澈有信心絕不會出自他家的珠寶公司,否則他一定開除采購人員,而最先遭殃的人可能就是他自己。
單星澈實在很想告訴許招金,她身上的首飾沒一件適合她,不但老氣而且夸張,完全就是上了年紀的婦女才會喜歡的樣式。她這麼年輕,沒必要把自己搞得跟慈禧太後一樣,也不會有人對她下跪喊老佛爺萬安。
他心里雖然是這個想法,但嘴巴上卻說不出口,但不告訴她實話又對不起自己的良心,因此而傷腦筋該怎麼斟酌用詞,會比較委婉……
在此同時,許招金也在掙扎,如果自己直接開口請他幫忙改造自己會不會太突兀?他一定會以為她是神經病,對她敬而遠之……
第1章(2)
兩個人都在煩惱該怎麼把內心的想法轉化為實際的語言,正猶豫之際,門口突然傳來一陣吵雜聲,他們兩個人的注意力于是跟著大家的視線轉向門口,看是何方神聖駕到,引起這麼大的騷動。
從門口緩緩迎面走進會場的,不是當紅的名模,也不是哪個專門跑趴的明星,而是單見青的特助王奎。
「我就知道事情沒這麼簡單。」邵杰銳一瞧見王奎登場,立即吹了一聲尖銳的口哨,心想單見青果然沒讓他失望,就算自己不能親自前來,也一定派分身攪局。
相對于邵杰銳的一派輕松,單星澈則是緊張多了,都說他在公司是一人之下,掌握全局,其實這話並不正確,有一個人他就算是搖到全身虛月兌也動不了他,那就是王奎。別看王奎僅僅掛名特助,權力可不下于總經理,連他這個執行長都要懼他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