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上她?
秀眸圓圓瞠起,路曉香有些困惑夏晴為何會吐出這三個字。
那日主子雖然在她的面前親吻了她,不過……那不是一種懲罰麼?
何況主子也說過了啊,他確實是為了讓晴兒小姐死心才會做出那種事,所以她也明白主子只是將她當作擋箭牌而已,至于愛……
才不可能呢!主子相貌堂堂,氣度雍容,身邊總是圍繞好多美麗的姑娘,怎麼可能會愛上她呢?何況……她也不配啊!
望著眼前那相貌姣好、穿著高雅的夏晴,秀眸黯了黯,深深明白自己除了是個婢女之外,什麼都不是。
她的存在就像是一抹影子,當主子說話時,她必須沈默;當晴兒小姐說話時,她也必須沈默,因為……她就只是個奴婢。
沈默有一瞬間在亭子里凝滯,直到豐潤的嘴唇再度吐出聲音。
「晴兒,我適才沒將你的話听清楚,你再說一次給我听听。」華元樸緩緩掀起一弧笑,低醇的嗓音依舊還是那麼的悅耳,然而路曉香和夏晴卻都敏感的感覺到身周的空氣瞬間陷入了一片冰冷里。
夜風明明還在不斷地吹送,然而卻再也無法將夏夜的溫暖帶入亭子里,夏晴感到一股巨大的寒冷將她完全籠罩,在那雙凍人黑眸的注視下,她感到自己跌入了一個冰天雪地的世界里。
「我……」夏晴竟開不了口。
「即便我當你是妹妹,也別妄自揣測我的心意,更別自大的以為你是我的誰,否則小心我連妹妹都不讓你當。」
語畢,華元樸唰地一聲,抓著一臉不知所措的路曉香自石凳子上起身,接著大步離開了亭子。
而就在兩人離開後,夏敬和後腳才匆匆忙忙地踏進亭子里。
「曉香,我听廚娘說你端了飯菜來給元樸……晴兒?你怎麼也在這兒?」
「大哥!」夏晴哇地一聲撲進夏敬和的懷里。
「你怎麼哭了?小心一點,這可是新衣裳,別把它哭髒了。曉香和元樸呢?怎麼沒看到他們?」
「那對狗男女死了!」憤恨的語氣。
「什麼狗男女?晴兒你怎麼可以這樣說曉香和元樸!」夏敬和板起臉來。
「他們就是!男盜女娼、恬不知恥、眼楮有問題、不懂得欣賞女人……嗚……」
「晴兒,你到底在說什麼?別哭了行不行?大哥我在外頭收了兩日的帳,好不容易可以回到家里,正急著找曉香和元樸吃飯談天呢,你倒是說說他們上哪兒去了……哇!別把鼻涕往我身上抹,這是新衣裳,我特地穿給曉……給人看的,別再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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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個婢女不好麼?
望著那只始終包覆著自己的大掌,路曉香困惑地下了馬車,實在不懂自己的心情為何會這麼的低落。
當初若不是主子好心收留她,說不準她連個婢女都做不成。主子的恩情,她依舊銘記在心,也決定要一輩子留在主子身邊服侍主子,可為何此刻的她,卻對婢女這個身分感到難過了?
「想吃點什麼?」客棧前,華元樸低頭看著那一路上顯得心事重重的小臉。
「任憑主子決定。」路曉香有些心不在焉的回答。
華元樸見狀,以為她是被晴兒的嬌蠻給嚇著,此刻還心有余悸,因此也沒有想太多,只好先牽著她走入客棧里。
客棧里,高朋滿座,此起彼落的談話大笑聲讓路曉香岔了心。
她抬首望著這似乎比白日還要熱鬧的客棧,一顆心競也染上了些許歡樂。
因為晚膳被晴兒小姐掃到了地上,所以主子決定到客棧用餐,一來圖個清閑,二來也省得她或是廚娘再煮一頓。
不過話說回來,這間客棧會不會太高級了?
不但屋大房美,就連里頭的擺設也是古色古香,尤其二樓雅座之間那為了阻隔他人窺視的屏風,看起來似乎價值不菲,真不曉得這一頓吃完又要花掉多少銀兩了
不知下覺問,路曉香完全忘了難過這回事,趕忙端起心中的算盤。
她一邊打量著四周,一邊在心里估算著開銷,由于太過專心,竟沒發現華元樸正拉著她一塊坐下。
「客官,想吃點什麼呢?」領路的店小二一邊倒水一邊問。
華元樸瞅了眼身邊愁眉苦臉的小人兒,想都不用想就能猜出她正煩惱什麼。
他輕笑一聲,然後好心情地回頭道︰「三菜一湯,要好吃的,花樣就由你決定。」
「那可有忌諱什麼食物不吃的?」倒完了水,店小二又拿起手中的白布將桌子擦拭乾淨。
「沒有。」
「是,那請您稍待,小的這就去幫您準備。」收起白布,店小二禮貌性一笑,接著快步下了樓梯。
「香傻蛋,這次我又得畫幾幅畫才夠開銷了?」素扇依舊在大掌間搖晃,華元樸傾身偎向那圓潤的身子,用自己的影子將她完全覆在自己的身子下面。
「約莫二十——」轉過頭的路曉香突然沒了聲音,看著那距離不到三寸的俊容,她驀地臉紅了起來,接著她又發現自己競主僕下分的一塊坐了下來,嚇得立刻跳了起來。「對不起,曉香逾矩了,這個位置給您,曉香馬上起身!」
「別走,你忘了我還頭痛麼?乖乖坐在這里替我擋風。」猿臂一伸,將人又拉回到自己與窗口憑欄的中間。
「您還頭痛?」小嘴突然發出一聲低呼。糟糕,她都忘了這件事了。
一路上她只顧著想著自己的事,卻忘了還要服侍主子,她真是該死!懊死!
路曉香自責地咬著下唇,一雙手早已自動自發地撫上那太陽穴,輕輕地揉按起來。
「給你揉揉後有好一點,不過你還是替我探探溫度,看看是不是有發燒?」看著自動靠近的小臉蛋,豐潤的嘴角閃過一抹笑意。
「是。」當然要探,主子要是有個萬一,她十條命都不夠賠。
小手正要往前撫向那優雅的額頭,不料眼前的俊容卻在瞬間放大,一下子,競與自己的額頭黏在了一起。
「主、主子?」路曉香瞠目結舌。
華元樸假裝沒看到她吃驚的表情,逕自問︰「怎麼,有發燒麼?」
「發、發燒?曉、曉香看、看……」
眼前的黑眸太過深幽,路曉香被瞧得不自在,于是連忙垂下兩排長睫。
她盯著自己的鼻尖,屏氣感受那與她緊密相連的額頭溫度,卻發現那額頭並沒有什麼高溫,倒是自己,體溫高得不像話。
敝了,又不是她頭痛,怎麼會是她發燒呢?
路曉香困惑的蹙眉沈思,卻被一股熱氣給吹回神。
「香傻蛋,如何?」
「好、好像沒有。」她眨眨眼,又眨眨眼,忍住那讓她寒毛直豎的酥麻感,小心翼翼、不著痕跡的往後退了開來。
「可我還是覺得不大舒服。」華元樸邊說邊往軟女敕的身子靠去。
一听到發燒兩個字,路曉香哪還顧得了心里頭的那股不自在?不躲不閃的就讓那昂藏的身子靠了過來。
「那怎麼辦?要不要曉香幫您找大夫過來替您看看?」
「我討厭看大夫,也許一會兒就會自己好了。」
「是……」主子說得是,她還能多說什麼呢?眼見店小二正好端了一些飯菜繞進屏風里,她心思一轉,連忙開口問︰「主子,既然您不舒服,那要不要將這些飯菜打包回去,您吃完也可以早點歇息?」
聞言,華元樸正要開口說話,不料屏風另一邊的談話卻引起了他的注意。
「陳兄,听說你上個月買到了一只銀戒,而且還是神鐫設計的?」
「哈哈!你的消息可真是靈通,怎麼?莫非你今日邀我出來吃飯,就是為了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