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定寶妻 第23頁

抱著棉襖肚子,她涼涼地坐在大樹下看丈夫發威,瞧他沒一會兒的時間,就逮了幾只雉雞跟兔子回來,快手快腳地洗淨剝皮,沒一下就放在火架上烤了。

「長齡,你的箭法很準?」她突然想起了那一天在船上被襲擊的時候,他似乎也是一箭就解決一個人。

要知道,射靜物標靶跟活物是不同的,可見他的箭法很好。

岳翡翻了翻火架上的雉雞,「我擅弓,怎了?」

林琳不知道為什麼,電光石火間,一個念頭冒了出來,「我在京城被人抓住的時候,是不是你射的箭?」她到現在都還能回想起那破空的聲音,劃過她的耳畔,直接射向她身後的壞人。

「為什麼這樣想?」他挑挑眉。

「不知道,就突然有這念頭,而且你的箭法這麼準,那個救我的人,箭法也很高超。」她順手模模肚子,好熱。

「如果是我,你要以身相許嗎?」岳翡的眼底都是笑意。

林琳眨眨眼,一手模著肚子,一手指著肚子,「我相許了啊,看,小棉襖都那麼大了呢。」

「哈哈哈……」他被她逗得放聲大笑,坐到她身邊,也學她模著小棉襖,「希望有一天我們真能有個小棉襖。」一個像她的姑娘,那該會有多令人疼愛,皇室如今還未出過一個公主。

他眼底的溫柔讓她的心跟著一軟,她偶到他身上,調笑道︰「那你得先問過我爹娘了。」縱使未來不明,但如今卻是有種心滿意足。

她從不問他喜不喜歡或愛不愛她這種傻問題,一個連逃命機會都讓給自己的人,哪還需要再問這麼多?更何況,每次他看著自己的目光,就足夠讓她全身都是暖意。

兩人享用了一頓美味的野餐,收拾好之後就打算進城了。

雖然裝扮得很像,但唯一,容易露出馬腳的,就是林琳的口音,她怎麼也學不來這邊的口音,太復雜了,所以她除了是獵戶娘子之外,還得同時扮演啞巴新娘。

岳翡倒是一點都沒有問題,口音學得還挺像的,不細听還分辨不出來。

「婆娘,你在這等著,俺去換點口糧。」岳翡從騾車里抓出幾只兔子跟狐狸,車箱里還放著一把大弓。

听他說話,林琳就忍不住想笑,要是有角色扮演比賽,他一定可以得到冠軍,這聲婆娘叫得還真有當地人的味道,更別說路上買的大弓還有順路射來的獵物。

「別笑了,當心把俺的兒子給顛沒了。」岳翡也是好氣又好笑。

他這麼一說,她笑得更厲害,不過她謹記著自己是啞巴,捂著嘴怎麼也不笑出聲,揮揮手讓他快點去。

「老大哥,麻煩你幫俺瞧著婆娘,她一個大肚子的,不方便跟著俺走動。」岳襲把騾車交給城門附近負責幫人看車的人。

那老漢抽著菸斗點點頭,卻忍不住叨念道︰「大肚婆就別跟著進城,年輕娃子就是不懂。」

岳翡模模後腦杓,憨厚一笑,「俺家沒人了,婆娘肚子大了,不帶著俺不放心。」接著他從口袋里模了一把銅錢,塞到老漢手里。

「行!去唄!老子我瞧著。」老漢滿意地眯起眼,擺擺菸管,讓他去忙了。岳翡不再浪費時間,帶著獵物直接往城里走,走了一段路,就瞧見附近有大間的食館,拎著獵物就往里頭走,沒一會兒,再出來的時候,手里肩上的獵物都沒了,換了碎銀跟不少銅板。

他順道繞去買一些干糧跟物資,走到一個小吃攤子前坐下來叫了碗面吃,吃面的時候還不時注意著城里,中越城里雖然人流不少,但每個人似乎都有些匆忙,方才他去賣東西的時候也是,應該是人聲鼎沸的食館卻異常地有些安靜。

熱面來了,岳翡狀似無意地跟老板說道︰「這城里是怎麼回事?跟俺上次進城的時候不太一樣,所有人都緊巴巴地感覺。」

那賣面的老板看他一眼,正好客人不多,便回道︰「瞧你這模樣,剛從大山下來?」中越城附近的大山里很多獵戶,他才會這麼問。

「是啊,俺婆娘有孩子了,這些天才有空把俺打的東西拿下來換點錢。」

「怪不得你不知道,前兩天關外打起來了,那些可惡的韃子,又想進來咱們這里打草谷了,邊關的幾個小村莊都遭罪了,唉……好不容易安分些年而已。」面攤老板有些年歲了,還記得約莫二十幾年前,韃子還時不時侵關的事呢。

岳翡心里一緊,「啥?!打起來啦?」

面灘老板丟給他一個不屑的眼神,「怕啥?有李王在,李王已經率兵去擊退韃子了,李王可是世代鎮守北疆,有他在,怕啥韃子!」

岳窮附和幾句,三兩口把面給吃完了,付了錢,把東西拿回去騾車里。

林琳捧著肚子,正啃著糕點。

他瞧她吃得嘴角都沾上了,幫她擦掉,「婆娘,俺東西都買齊了,回家了。」

林琳點點頭,正要張嘴回話,他馬上伸出食指抵在她唇上,她先是一愣,隨即笑開來,眼楮都笑得彎彎的。

放下車簾,岳翡向老漢道了聲謝,就駕著騾車走了。

出了城一段路後,林琳就捧著肚子坐到外面的車轅上,「長齡。」

「怎麼出來了?外面風大。」靠近仲秋,風吹起來稍有涼意。

「我挺著小棉襖都快熱暈了,還不給我吹風。」她戳戳肚子,衣服里都是汗,她好想把小棉襖拿出來。

「一冷一熱最會著涼,你悠著點。」

「知道了,你剛才進城是不是打听到什麼了?你的臉色不太好。」相處越久,她越可以敏銳地感受到他的情緒。

沉默許久,岳翡還是告訴她了,「北疆開戰了。」

原本掛在嘴角的笑僵住了,林琳愣怔了一下,「沒听過半點風聲,怎麼會突然……」又打仗了?那得多少人受罪?

「我不是告訴過你,嚴密最後被趕出中原嗎?」

先前他們查到那些外族蠢蠢欲動,只怕這也是嚴家逆賊動的手腳,只是不知道他們是怎麼鼓動韃子來犯。

二十年前,兩方就簽訂了休戰協議書,開放關外物資來往,沒想到韃子居然主動毀約。

「為什麼這麼瘋狂的想要得到寶藏?事情不都過去幾百年了嗎?」林琳不懂,前齊還沒覆亡時為什麼不去找?為什麼一定要這個時候找?戰亂時不也是很好的機會嗎?這份財寶,真的有龐大到那麼蠱惑人心嗎?

「不知道,這些都是前齊的事了,有些事,就連前齊的後人都不清楚,仁恩郡王也不知道,許多事情,在戰亂時都失去了傳承,時光總會抹滅一切,只能做當下該做的事。」那些事情他們無從追究了,現在能做的,就是解決這時光留下的毒瘤。

前齊只是前齊,那都已經過了,該看的、該做的,就是為未來的太子,把這些膿包給挑出來,擠出去。

「嗯,我知道,長齡,你這樣累不累?」林琳從沒想過他身上背負的是這麼沉重的責任。

「不累,這是岳家的命運。」岳家人就剩這麼幾個了,目前剩下的岳家人,早都已經出了五服之外,最近的血脈也近七服之外,血緣淡薄的他們,自己都不敢上門來認親。

而培養出再多的忠臣,他們岳家人也不可能那麼狠心讓他們一個個為自己赴死,開國皇帝太祖曾有言,定得善待良臣忠將,不得偏頗,良臣有義,君便要仁,忠將有猛,君便要慈。

林琳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只能偎入他的懷里,緊緊抱住他。

岳翡笑了笑。

「以後,我們一定要生很多個。」懷里的人突然冒出了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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