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丁小苳听話的點頭,然後跟在厲玄赫身後走出內房,陡地烏眸微瞠,睡意也胞了。「等一下……相公的袖口裂了。」
厲玄赫抬起左臂,果然縫合的地方月兌線了。「再換一件就好。」
「這個我會縫。」丁小苳輕輕的將厲玄赫推到座椅上,然後找來針包。「衣服破了也可以補,保證看不出來。」
「那就讓娘子表現一下了。」厲玄赫好笑地說。
丁小苳覺得有被委以重任的戚覺。「沒問題,我可不只會腌菜、烤山雞野鴿,縫縫補補也很拿手。」
睇著丁小苳仔細的穿針引線,然後為他一針一線的縫補衣裳,雖然是這麼稀松平常的小動作,可是對厲玄赫來說,這就是家的感覺。
「以後我們的孩子是最幸福的了。」他倒羨慕起自己的親生骨肉,可以知道有爹有娘的滋味。
「相公覺得不幸福嗎?」丁小苳拾起螓首,先是困惑,接著小臉一整。「沒關系,以後我會給相公更多的幸福,包在我身上。」
「我很期待。」厲玄赫低啞地笑了,那嗓音透著滿滿的感動。
「上回相公說有派人去西歸山找那幫山賊,有找到了嗎?」丁小苳可沒忘記這件事,連作夢都會夢到爹他們被抓,偏偏她連出個門都有人跟著,所以一直找不到機會上山通風報信。
「根據回報,他們在南峰找到曾經住餅人的幾間屋子……」厲玄赫才說到這兒,就听到丁小苳唉呀一聲,指月復被針扎到了。「讓我看看!」
丁小苳連忙將手指上的血珠吮去。「不要緊、不要緊……相公繼續說。」怎麼辦?相公已經找到寨子了,爹呢?他們順利逃走了嗎?
「不過里頭的人不見蹤影,可能已經離開有好些時日了。」厲玄赫檢查過指月復上的傷口沒有大礙,才讓她繼續把剩余的縫補完。
「太好了……不是!我是說還好以後經過山腳下的人不用再擔心遇上山賊了。」丁小苳大大地吁了口氣,心髒險些就從喉嚨蹦出來。「縫好了!」
厲玄赫站起身,將她拉進懷中。「再過幾天我就要準備進京跟皇上祝壽了,京里有不少新鮮的玩意兒,你有想要什麼?胭脂還是發簪?」
「沒有,我什麼都不缺,要是再貪心會遭天譴的。」丁小苳搖頭笑說。
「你那麼怕遭天譴?」厲玄赫笑著她的口頭禪。
「當然,老天爺最大,干了什麼壞事都看得一清二楚。」就因為爹壞事做盡,她總是擔心有一天老天爺會懲罰他,而自己又騙了這麼愛她的男人,老天爺一定都瞧見了,所以丁小苳每次想到這兒便忐忑下安。
厲玄赫親著她的發頂。「老天爺若要懲罰你,就得先經過我這一關,否則沒人可以動你一根寒毛。」
「要是真有那麼一天……」我會馬上離開相公,讓老天爺懲罰我一個就好了!丁小苳喃喃的發著誓。
「你說什麼?」厲玄赫將丁小苳稍微推開,覷著她的臉問道。
「我只要相公就好,其他的都不要。」丁小苳眨著鳥溜溜的大眼,里頭盛滿了濃濃的情意。
這是全天下的男人都想從心愛的妻子口中听到的話語,厲玄赫胸口倏地一緊。
「不如……你跟我一起進京。」他霍地有些不安起來,就怕哪一天她不在了,那麼他又該如何獨活?可是旋即又覺得這個念頭很可笑,丁小苳是他的妻子,自然會永遠陪在身邊。
聞言,丁小苳一臉喜出望外。「我可以跟相公去嗎?我從來沒有進過京,不知道京城長什麼樣子,真的好想去。」
「當然可以了。」只有把她帶在身邊,厲玄赫才會安心。
到了翌日,厲玄赫前去向厲老夫人請安時,便將這個打算告訴義母。
「你是怕我把她吃了,還是怕我會打她?咳咳……」厲老夫人揉著心口,裝出一副不舒服的樣子,要是讓這丫頭跟著義子出門去,那還有什麼戲唱。
女乃娘也很懂得主子的心理,馬上遞上杯熱茶,再幫她輕拍著背。「老夫人別氣壞了身子。」
「我讓總管去請大夫。」就算義母是假裝的,厲玄赫也無法置之不理。
「反正義子都不管我死活了,那這個義媳婦兒更不會在乎了……咳……你們也只顧著自己,不會管我的死活……」厲老夫人冷嘲熱諷地埋怨。
丁小苳不想見厲玄赫又為了自己引來義母的不滿和責備,等回到他們居住的院落,便將自己的決定說出來。
「相公,我不跟你進京了。」
厲玄赫微訝地問︰「為什麼?」
「相公不在,我總要替相公盡孝道。」丁小苳要自己勇敢一點,義母再討厭她,頂多是再吃點皮肉之苦,只要咬住牙根,忍一忍就過去了。「不會有事的,我會等相公回來。」
「小苳,你要學會多替自己著想。」厲玄赫恨不得能再將她抱緊一點,甚至融進自己的骨血,今生今世永不分離。
丁小苳好想跟厲玄赫一起去,但是她不想讓他又挨罵,所以再不舍也得忍耐。「有啊,只要相公不再為難,我就會很開心了。」
「你這傻瓜……」厲玄赫不知道還能怎麼對她好,怎麼疼她,他親著丁小苳的小臉,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唇,用著全副的威情來寵愛她。
「因為相公最聰明了……」丁小苳滿臉暈紅地回親著他,也想讓厲玄赫知道自己真的好愛他。
想到他們要分開一個多月,那麼更要把握這幾天的相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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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小苳沈醉在暈陶陶的婚姻生活中,覺得日子過得也特別快。
可是短短不過七天,卻起了巨大的變化。
「夫人……」婢女略帶憂愁的走進寢房內。
丁小苳嘗了一口盛在碟子里的腌菜,這已經是第二缸了,因為府里的奴僕吃過之後就上癮了,三不五時的就跑來跟她要,沒多久就見了缸底。「還要再腌上幾天才夠味……」
「老夫人請你過去。」城主前天一早出發進京之前還特別交代了,這一個多月他不在府里,千萬要小心看著夫人,不要讓人欺負了,尤其是老夫人那兒更得小心,可是眼下老夫人一直派人來催,她只是個下人,就快擋不住了。
婢女話聲方落,就已經嚇得丁小苳不小心噎到。
「咳咳……」
「夫人!」婢女連忙倒茶給她。
丁小苳喝了一口,然後順過了氣。「義母……要我過去?」聲音還有些不由自主的發抖。
「夫人還是別去好了,老夫人要是怪罪下來,等城主回來再說。」婢女知道主子單純好欺,只能替她想別的法子。
「可是……」想到厲玄赫進京跟皇帝祝壽,來回奔波已經夠辛苦了,等他回來又得挨義母的罵,那她這個娘子在做什麼?只會為他惹麻煩,卻什麼忙也幫不上。「沒關系,我去一下好了。」
婢女試著阻止。「萬一老夫人又藉故刁難夫人……」對了!還有大小姐在,城主說要是真的有事就去請大小姐出面。
「不要緊的,我不怕。」丁小苳鼓起勇氣說。
雖然兩腿打著擺子,丁小苳還是去了,她不怕的,只要是為相公好,什麼苦她都願意吃。
待丁小苳來到厲老夫人跟前,就見女乃娘也站在身旁,臉上淨是看好戲的表情,之前被她掐痛的地方不知怎麼又疼了起來。
「見過義母。」丁小苳行了個端莊的禮。
「嗯。」厲老夫人矜貴地應了一聲,眼底透著不尋常的亢奮光芒,她大可昨天就將這丫頭叫來,不過又怕義子還沒走遠,萬一有人通風報信,半途又折回來,不就前功盡棄,所以才等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