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女官 第26頁

在皇帝面前,曇月盈盈地拜倒,直到退出紫宣殿之後,才容許淚水奪眶而出。她真的很愛這個男人,但是皇後這個位置從來不是曇月自己想要的,因為她有太多事情要去做,不想一生被困在後宮之中,整日只會和那些妃嬪明爭暗斗,那會讓她看不起自己了。

或許她真的是自私,萬一將來真的有了孩子,也不希望他們卷入宮廷斗爭,和兄弟們自相殘殺,那真的太悲哀了,偏偏李雋不懂她……

想到這里,曇月抹去眼角的淚水,振作起來,不許自己後悔做出這個決定。

連續好幾天,皇帝的心情很壞,而且壞透了,在身邊伺候的宮女內侍無不膽顫心驚,就怕一個不小心踩到老虎尾巴,被推出去砍了,反倒是幾個老臣不怕死地又來提立後的事,若不是有尚書僕射在場,肯定要他們都辭官回鄉養老去。

「皇上真的不去接她回來?」豐冠臣與皇帝對酌了數杯,還是開口問了,他怎麼也想不到曇月居然不入後宮,甚至連皇後之位也不放在眼里,這樣的奇女子大概千古難見。

李雋將酒杯重重的放在幾案上,還是怒氣難平,于是賭氣地說︰「她執意要走,朕為何還要去接她回來?朕真不明白,天底下有哪個女人不想當皇後,就只有她居然不屑一顧,淨往外推。」

「恕臣斗膽,臣曾听皇上說過她是個與眾不同的女子,有特別的見解,才能得到皇上的心,皇上現在又把她與天下女子相提並論,那麼豈不是抹煞了她的特殊之處。」豐冠臣故作納悶地說。

听了,李雋頓時語塞。

「臣還以為皇上與她共患難過,應該很了解她的想法才是。」豐冠臣希望這麼說能點醒君王,否則皇帝會一徑地在死胡同里打轉,怎麼也繞不出來。

「可是……」李雋想要開口辯駁,卻發現豐冠臣說得對,他應該比任何人都了解曇月,了解她為什麼會這麼做的原因。

李雋靜下躁動不安的心,將那天曇月說過的話再回想……

「那麼後宮就只能有我一個,可是這麼一來,朝中大臣只怕會更容不下我,因為皇上不能只專寵一個女人,就是怕我會恃寵而驕,想要左右君王的思維,到時你我的處境會變得很為難……」

曇月是在為他著想,不想將來他夾在她和大臣之間左右為難。李雋不由得握緊拳頭,往幾案上敲了一下,當時他只覺得生氣,氣她撇下他不管,想要離開自己,所以沒有把這句話背後的意義想個清楚。

「你該知道我討厭爭寵,應該說我不擅長與人爭寵,那種事太累人了……」

是啊,曇月不是那種女人,可是並不代表她不會受傷。李雋嘆了口氣地心忖,看到他臨幸別的女人,她當然會難過,只怕還會忍痛要他公平對待每個妃嬪,不過其他妃嬪可就無法忍受了,鐵定無所不用其極地來對付最受寵信的她,什麼卑劣手段都能使得出來,就算她貴為皇後也一樣,到時他真的能保護得了曇月嗎?

想到這里,李雋宛如挨了一記悶棍,終于懂了,明白了,但也心痛得想狠狠地揍自己一拳,因為他居然打算讓曇月步上母親的後塵,讓她也承受跟母親同樣的痛苦。他憑什麼說愛她?難道只要封她為皇後就算是了?那個位子曇月根本不稀罕,因為她要的從來不是這個虛名,而他口口聲聲說會愛她,寵她,可是卻也跟父皇對待母親一樣,不曾懂過她的心。

「看來皇上想通了。」豐冠臣細細端詳著君王的表情。

「她……該明說的。」李雋嘆道。

「或許她以為皇上會懂。」豐冠臣放肆地回道。

「她要的不過是個知心人,朕卻讓她失望了。」李雋艱澀地笑了。

當時他是怎麼回應她的請求的,只會擺出皇帝的架勢來威脅曇月,要她順從,要她乖乖地進後宮當皇後,一旦她堅持不依,就搖下狠話,而曇月最後只回他一句‘多謝皇上恩典’,好個多謝皇上恩典,曇月是用什麼樣的心情說出口的?他既當不成知心人,還是天底下最殘忍無情的男人。

「你退下吧,朕要好好地想一想。」

「是,那臣告退。」豐冠臣恭敬地步出殿外,事情能夠解決,他的耳根子總算可以清靜了些,不然每個人都來找他,要他想辦法讓皇帝心情轉好。

就這樣,李雋陷入很長的沉思,就是要想出個周全的辦法,能夠保護曇月,又能顧全宮中體制,不讓那些老臣又來嗦。

三日的後-

亥時才過,位在興化坊的長孫府外頭傳來了敲門聲,連響好幾下才吵醒了府里的老僕婦。

她一邊打著呵欠一邊前來開門,心想這麼晚了怎麼會有客人,一看外頭站了好幾個高頭大馬的漢子,腰上還佩掛著刀,頓時嚇出一身冷汗,以為半夜遇上強盜了。

「皇上駕到!」禁軍小聲地說。

「皇……皇上……」老僕婦大驚失色,朝正跨進門坎的高大男子跪拜。

一身常袍打扮的李雋在處理完公務就微服出宮,秘密地來到曇月家中,就是不想驚擾到百姓。「不用多禮了,曇月呢?」

「小、小姐已經就寢。」老僕婦結巴地回答,這還是頭一回見到皇帝的長相,果然是相貌堂堂、英姿煥發,真不懂小姐為什麼要拒絕當皇後,這可是燒了幾輩子的香也求不來的喜事。

李雋往里頭了一眼。「不要吵到你們老爺和夫人休息,直接帶朕到你們小姐房里就好。」他慶幸照著銀杏說出的地點將長孫策夫婦被救出來時,兩從除了受到驚嚇,身體虛弱之外,沒有受傷,才能熬過那場劫難,否則曇月只怕會活不下去。

「是,皇上請往這邊走!」

待老僕婦領著李雋來到閨房前,李雋便要她回房睡去,還讓跟來的幾位禁軍在大門外守著就好。

李雋輕輕地推開門扉,然後又輕輕地關上,見幾案上的燭火還透著暈黃的火光,可以讓他清楚地覦見茵褥上還放了好幾本書冊,像是剛被主人熟讀過,他往內室又走了幾步,就見躺在架子床上的曇月,手上還抓著本書,像是看到睡著了,讓李雋不禁好氣又好笑。

「你倒好,書照看,覺照睡,一點都不思念朕,反倒是朕怎麼睡也睡不安穩……」李雋心想他這個皇帝真的連這幾本書都比不上,黝黑的男性瞳眸掠過曇月雪白的縴臂,被子滑到了腰際,披下的長發若隱若現的掩住半果的酥胸,這海棠春睡圖讓眼底的熱度迅速加溫。

曇月沒有听見李雋的抱怨,兀自沉睡著,直到一具健壯的男性身軀壓向她,讓手中的書冊掉在床下,這才驚醒過來。

「誰……」曇月心頭一驚,才想要叫人,紅唇已經被熟稔的男性嘴巴給攫住,盈滿鼻端的男性氣息讓她眼眶倏地一熱,不用張眼也知道是誰了。

李雋不讓曇月有開口說話的機會,用力的吮著那兩片唇瓣,還有誘人的香舌,讓她除了嬌喘,根本來不及發出聲音,更別說思考他半夜來訪的原因,只能由著男性大掌卸上單薄的衣。

只不過才分開幾天,李雋卻覺得已經好久好久不曾這樣踫她,對曇月的也不曾消退,反而更為熾熱,只想將尊貴的種子灑在她的體內,讓曇月孕育屬于他們的骨肉。

險些被這一記熱吻給吻到窒息,曇月才喘了一大口氣,就被翻轉過身子,男人很快地把胸膛貼在她的背上,從後頭進入她濕緊的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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