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晉多包涵 第17頁

「阿瑪!」珊瑚哽咽求情。「不關她的事……你打我好了……」

阿克敦狠狠地瞪著。「你出府去做什麼?又見了誰?」

「我……沒做什麼……」珊瑚不能說,可是怎麼辦?還以為可以保護得了身邊的人,結果還是害了她。

穆庫什怯怯地上前,「珊瑚,你還是老實跟阿瑪說,那個偷偷讓你進書房的侍衛已經被處死了,你再不說,可會連自個兒的丫鬟都保不住了。」她也沒想到隨口跟阿瑪提起珊瑚私自進了書房的事,卻引起了軒然大波,不過能看到一向最受阿瑪疼愛的異母妹妹有這種下場,心里居然很痛快。

聞言,珊瑚整個人都傻住了,虧自己口口聲聲對侍衛說不會害了他,結果還是把他害死了。

「他……死了?」

咚咚咚的腳步聲很快地進來,侍衛上前稟報。

「大人,那名婢女已經斷氣,不過始終都說不知道。」

珊瑚听到丫鬟也死了,往地上一坐,淚水無聲地流下來。

我害死她了、我害死她了……這句話一直在珊瑚的腦中回響。

「枉費阿瑪一向疼你,你居然敢在背後作怪,還不快點老實地說出來?」阿克敦怒問。

「阿瑪……你不要再害人了……」珊瑚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他們犯了什麼錯?為什麼你非要他們死不可?阿瑪不要一錯再錯了……造反可是死罪……」阿克敦訾目欲裂地焰住女兒的喉嚨。「你說什麼?是不是你偷偷帶人溜進朝陽門大街那座宅子?是不是?」

「呃……」珊瑚臉色囊青,被指得說不出話來,可是她沒有掙扎,因為命是阿瑪給的,就算阿瑪要她死,她也不會反抗。

「你要是敢背叛我,就算是我的親生女兒,我也會親手殺了你……」阿克敦放開手掌,珊瑚頓時趴在地上,嗆咳不止。「說!究竟是誰要你背叛我的?是伊爾猛罕?還是毓謹?或者是……格日勒?」

「沒有……我沒帶誰去……咳……」珊瑚搖落了大把淚水,邊咳邊說。

阿克敦鐵青了臉孔。「好!真是太好了!我真是養了一個好女兒!那麼你就給我跪著,不準起來!誰都不準讓她喝水、吃東西,直到她肯說出真話為止。」說完便拂袖離去。

「珊瑚,你真的背叛阿瑪?你怎麼可以做出這種事?」穆庫什無法原諒她幫外人來對付自家人。「別怪我沒幫你說話。」廳里的人都出去了,只剩下珊瑚跪在地上,捂著疼痛的喉嚨,又是咳嗽,又是流淚,心里好苦。

「珊瑚,這是怎麼回事?」早起的赫舍里氏听到消息跑來,就見女兒跪在地上,從小到大,哪受過這種苦,便要拉她起來。「別跪著!有額娘在……」珊瑚搖著頷首,這是她該受的懲罰。「我現在就去找你阿瑪……」說著,赫舍里氏便急急地走了,只是不管她怎麼鬧、怎麼求,都無法讓夫婿改變心意,反倒被狠狠地罵了一頓,只好又折回偏廳,可是不管赫舍里氏怎麼追問,珊瑚一個字也不說。

「你到底跑出府去做什麼?」赫舍里氏審視著女兒。「難不成真的跟人約了見面?那人到底是誰?該不會是個男人吧?」

「我沒有。」珊瑚否認。

赫舍里氏見女兒否認得這麼快,不禁氣急敗壞。「該不會你喜歡上人家了?你這傻孩子,那些平民老百姓哪里配得上你,以後你阿瑪會幫你挑個門當戶對的人家,風風光光的把你嫁出去,一輩子吃穿不盡才是最重要的,可別被人騙了……」

「咳,咳,額娘不要問了。」

珊瑚不說就是不說。直到額娘哭累了,也哀怨完了。回去歇著,她還是咬緊了牙關,心想阿瑪最後一定回了解自己的苦心,這麼做完全都是為了救他。

珊瑚就這麼從白天跪到了晚上,不只沒喝到半口水。連雙腳都跪到麻痹了,一直到了酉時,廳里一片黑暗,一名奴才進來點燭火。

「格格要不要喝口水?」

水?這個字眼讓珊瑚的意識被拉了回來,嘴巴真的好干,好想喝個痛快,望著蹲在面前的奴才,有些眼熟,過了半響才想起他就是告訴自己「毛伊罕」是什麼意思的那個奴才。

「你是……阿敏布?」她虛弱地問。

「想不到格格還記得奴才,這會兒外頭沒人,奴才去倒杯水來給格格。」阿敏布知道她跪了好幾個時辰,都沒把貝勒爺給供出來,真是有骨氣,連他這個大男人都不禁要佩服了。

珊瑚想要點頭,可是又馬上搖頭。

「不行……我已經害死兩個人,不能又害了你,你別在這兒,快點走……我……還撐得住……」

可是珊瑚一陣暈眩,眼皮好重,聲音也越來越細微了,在精神和的雙重打擊之下,昏了過去。

「格格!」阿敏布趕緊出去叫人。「快來人,格格暈倒了……」這件事到底要不要告訴貝勒爺?

阿敏布在心里忖道。

在一陣手忙腳亂之下,珊瑚被送回寢房,也請了大夫,赫舍里氏則守在女兒的炕床邊。為她們母女倆的命運而哭泣。

第6章(1)

翌日晌午過後,伊爾猛罕來到格日勒的府邸,兩人在書房看過那幾封密函的內容。

「這些也只能證明裕親王的野心,並不代表阿克敦同樣有造反的企圖心。」

伊爾猛罕沉吟了下,還是認為希望不會太大。

「阿克敦大可以在皇上面前否認到底,把責任推個一千二淨。」

「至少有了這些物證,可以讓裕親王無法抵賴,也算是有了點收獲。」

榜日勒把玩著翡翠玉扳指,態度很輕松,因為這幾封信還有其它利用價值,並不是完全幫不上忙。

伊爾猛罕喝了口茶,將茶碗擱在幾上。

「阿克敦的勢力遍及朝廷內外,又是瓖黃旗的護軍統領,手握重兵,可是比對付穆都哩和尼滿困難多了。」

榜日勒手肘撐在座椅的扶手上,十指交迭在身前,自信地說︰「可是依我看來,他那些黨羽也大多是貪生怕死之輩,只消見到阿克敦失勢,他們便會陣前倒戈,供出不利阿克敦的證據以求自保。」

「你的意思是不管阿克敦如何撇清和裕親王的關系,先利用這幾封信將他擒住問罪?」伊爾猛罕已經猜出了他的心思。「這麼一來,群龍無首,阿克敦的黨羽也許會自亂陣腳,為求活命,主動供出罪證指控他?但也或許會適得其反,讓他們決定孤注一擲,就算有恭親王執掌的正黃旗大營來保護皇上與整個京城的安全,還是太冒險了。」

榜日勒揚起眼簾,深沉一笑。「若是加上怡親王的瓖白旗呢?」

「你早就跟怡親王談好了?」伊爾猛罕微愕地問。

「當然要事先做好萬全的準備。」

榜日勒只有讓妹妹犧牲了,這也是怡親王那日提出的交換條件,至于怡親王怎麼擺平口口聲聲說討厭他的烏蘭,那已經不是自己的責任了。

「你想阿克敦的黨羽最後會選擇站在哪一邊?」

「我懂了。」伊爾猛罕笑了。

這時,總管走了進來,在主子耳畔說了幾句,並且遞上紙條。

榜日勒听到是他花了整整兩年的時間才安插進了阿克敦府里的眼線送來的,立刻打開卷成細條狀的紙條,很快地看過里頭的內容,又佯裝若無其事地喝茶,其實內心卻是波濤洶涌。

「毓謹的傷勢也好得差不多了,要不然可就錯過這場難得的好戲了。」伊爾猛罕沒問紙條上寫什麼,格日勒想說自然會說,不然問也沒用。

榜日勒再也坐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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