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晉多包涵 第24頁

如果時間重來一次,他還會再這麼利用珊瑚嗎?格日勒不禁要反問自己,結果答案還是會,為了鏟除阿克敦的勢力,為了大清,還有皇上,他會利用任何人事物,只求完成任務……他也曾經希望過那天沒有遇見珊瑚,讓他不需利用她、傷害她,但她是阿克敦的女兒,最終還是得因為自己阿瑪的關系遭到連累,進了辛者庫,所以不管哪一條路,她都注定會受苦,那麼他寧可像現在這樣,讓他有機會再擁有珊瑚,給她想要的一切。

「傻丫頭,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保證不會讓你失望的。」格日勒在沉睡的珊瑚耳畔低語著。

第8章(1)

翌日一早,小廝捧來朝服,伺候格日勒換上,打算立刻進宮。

「我要去看額娘。」

珊瑚很擔心額娘會受不了苦,也跟大娘一樣想要尋短。格日勒接過小廝遞來的暖帽,戴在頭上。

「等你手心上的紅腫消了再說,你就在房里歇著,待會兒會讓婢女進來服侍。」

「你是怕我跑出去吧。」珊瑚憤慨地說。

「沒錯。」格日勒斜睨著她氣呼呼的模樣,佯作冷酷地說︰「要是她們沒把你看好,可是會挨板子,你不想害了她們吧?」

「你怎麼可以利用別人的性命來威脅我?」珊瑚氣得小臉通紅。

「反正在你心中。我就是喜歡利用別人,利用完了就任他們自生自滅,那麼多添一樁又何妨。」格日勒自嘲地說。「你額娘那兒,我會托人關照,不會有事的,你就在這兒把傷養好。」

「真的?你不會騙我?」珊瑚怕他連這種事都哄騙她,她不能冒險。

榜日勒執起她的小手,一一檢視手心上的紅腫情況,十根原該白女敕的手指頭都傷痕累累,讓他看了已經不是心疼可以形容。「你不信就算了,這藥得再多抹幾次,才會好得快。」

「這是我的手,不用你關心。」珊瑚不想看到他這麼關懷備至的表情,不想被格日勒的溫柔給打動。

深深地覦著珊瑚對他築起心牆的抗拒模樣,格日勒只能在心里嘆氣,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就得將這些概括承受。

「那我進宮去了。」

珊瑚裝作沒听見,沒有響應,但還是忍不住去傾听著踱遠的腳步聲,心也跟著格日勒離開了。

坐進轎內,格日勒在轎身的晃動之間尋思,他知道待會兒得費一番唇舌才能說服皇上,不過眼下是自己最迫切想幫珊瑚做的事,非得成功不可。

待格日勒來到乾清宮西暖閣等候召見,心里想著該如何啟齒,過了片刻,內侍出來請他進去,格日勒整了整箭袖,進了皇帝的寢宮。

「這麼早就來見朕,可是有急事?」穿著藍色暗花團常袍的皇帝,坐在御榻上瞅著眼前的格日勒,半響之後才開口。「該不會又是為了阿克敦的女兒?」

榜日勒伏首稟奏。「微臣不敢隱瞞皇上,確實和她有關。」

「內務府應該已經把人送去給你了。」

皇帝起身走到紫檀木座椅前坐下,內侍奉上茗茶,讓他潤了潤喉。

「回皇上,內務府已經把人送到,臣是來叩謝皇上隆恩。」格日勒也跟著皇帝轉了個方向,跪著回道。

皇帝雖然年輕,但是雙眼可是睿智精明,似乎已經看出他話還沒說完。「把她指給你當福晉的事,朕是沒法答應,你可以要別的賞賜。」

「臣明白,臣也已經想好要什麼賞賜了。」待皇帝開口詢問,格日勒才一字一句的道出。

「請皇上赦了阿克敦的兩位福晉以及其它女眷的罪籍,讓她們到寺里帶發修行,用余生來為大清和皇上吃齋祈福。」

語畢,格日勒沒听到皇帝的回答,他也維持同樣的姿勢不動,等候旨意。

「朕的賞賜可不是什麼都能答應的。」皇帝擱下茶碗,面帶微慍,口氣也跟著嚴厲幾分。

「你和伊爾猛罕他們都一樣,淨是給朕出難題,朕再寵信你們,也不是真能讓你們予取予求。」

「臣惶恐!臣知罪!」格日勒把頭伏得更低。

「這區區一名女子對你的影響還真大,是她要你這麼做的?」若真是枕邊細語,那可就容不得再繼續下去了,皇帝在心中忖道。

「回皇上,這件事與她無關,是臣想要彌補她。」

榜日勒擔心皇帝以為是珊瑚背地里慫恿唆使,不想讓皇帝對珊瑚留下恃寵而驕的壞印象。

「盡避她有著過人的勇氣,但也是出自于想救至親的親人,眼看自己的額娘因她而受苦,她……就是不肯待在臣身邊,堅持要回原來的地方受苦。」

皇帝怔了怔。「她真的這麼說?」

「臣不敢欺瞞皇上,她說不能棄親生額娘于不顧,只顧自己一個人享福,那是大不孝。所以寧可當個洗衣奴,與親人同甘共苦。」

就因為這樣,格日勒無法硬把珊瑚強留在身邊,不想看她繼續自責下去,因為那樣的話,就算他再多的嬌寵也無法安撫。

「請皇上念在她一片孝心,赦了她們的罪,得以彰顯皇上寬大胸襟,能容人所不能容,將來必可流傳萬世。」

「你這項大帽子就這麼幫朕戴上,朕若不允,不就是氣度狹小,有失容人的雅量了?」皇帝不悅地問。

「微臣不敢!」格日勒高呼。

「這情字的力量可是連朕的旨意都比不上。」

皇帝在自己最信任的這四個心月復身上見識到了,不過阿克敦的女兒難得如此至孝,他又怎能無動于衷︰「朕在幾個月前曾去過法源寺一次,記得法源寺前面的街再往西走,有間小小的尼姑庵,沒有名字,連殿宇都快被雜草掩沒了,明顯人手不足,應該再多些人去打掃……罷了,就讓她們去那兒吃齋念佛,好好的為那些無辜死去的人祈福。」

「臣叩謝皇上恩典!」

榜日勒深吸了口氣,天威難測,不敢再要求其它了,免得皇上一怒之下全部收回。

榜日勒從宮里回來已經是申時左右,總管在大門口迎接。

「她一直待在寢房里頭?」

榜日勒望著右前方,那兒是他居住的院落,因為有珊瑚在,那兒便是他向往的所在。

「據派去伺候的婢女說,格格只是坐著,都不說話,不過午膳倒是有用了一點,沒有餓肚子,請貝勒爺不用擔心。」

總管可不敢馬虎,多派了人在房外盯著,就怕跟上回一樣,讓珊瑚跑出府去。

「嗯。」格日勒這才舉步前進,推開寢房的門,跨進門坎。

珊瑚听見腳步聲回頭,與格日勒四目相望,馬上又別開。

「我已經不是什麼格格,只不過是個奴僕,不想住在這兒卻什麼事都不用做,只讓人伺候。」

「你的手受傷了,又能做些什麼?」

榜日勒沒讓小廝跟進來幫他更衣,而是自己動手。

「就算要幫我解開朝服上的盤扣,只怕也沒辦法。」

「我可以。」珊瑚傲然地說。

榜日勒挑眉斜睨。「好!那就做給我看。」

听他這麼說,珊瑚便走到格日勒面前,舉起雙手,要解開領口下的盤扣,可是指月復才用力,就疼得瑟縮了。

「還要繼續試嗎?」格日勒將她的小手拉開。

「你如果想利用虐待自己來讓我難受,那麼我現在就可以跟你說你成功了。」珊瑚忿忿地罵道︰「我才不像你,滿腦子只想著怎麼利用別人。」

「沒錯!我就是這麼一個大惡人,只曉得陷害、算計別人,既殘酷又冷血,不在意別人死活。也就活該得不到你的諒解。」格日勒嘲弄地輕哼。

「既然這樣,我還有什麼好在意的?反正恨多恨少都是恨,那就再讓你多恨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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