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請息怒 第24頁

躺在蘇州知府衙門里的毓謹在昏迷了五天之後,虛弱地掀開眼皮,終于醒了過來,先是茫然地看著隨侍在側的兩名侍衛,然後璇雅跳進河中的畫面再度在腦海中重演,讓他胸口大慟,讓他發狂。

「璇雅……我要去救她……她還在水里……我要去救她……」因為喉嚨乾澀,他的聲音顯得粗嗄,連說話都很困難。

想到璇雅跳河的那一剎那,毓謹的心像被活生生的剜了一個大洞,因為他懂璇雅為什麼會這麼做,她是不想被那些亂黨利用來威脅自己,才會選擇跳入河中,可是這麼一來,不是也讓他痛徹心肺,讓他活不下去……

「貝勒爺先冷靜一點……」蘇納勸道。

「貝勒爺快點躺下來,否則傷口又會裂開……」依汗上前想要制止他起身的動作。

「滾開!都給我滾開!」毓謹狂怒地揮開他們,身體的痛楚怎麼也比不上心像被人挖去,那痛不欲生的滋味。「她怎麼可以這樣做?她竟敢當著我的面跳下去?她以為自己死了,我還能活著嗎?我要去好好的罵罵她……就算是在陰曹地府……我也要追上……」

說到這兒已經氣喘吁吁,已經力不從心,他眼眶濕潤了,好氣自己也好恨自己,怎麼讓自己心愛的女人遇上這麼可怕的事。「我真是沒用……我連她都保護不好……還能做些什麼……」

「福晉沒死!」蘇納見主子真的快瘋了,連忙大叫,希望這麼說可以讓他清醒過來。

「你、你說什麼?」毓謹渾身一震,怔怔地瞪著蘇納。

「福晉她還活著!她沒死!」依汗也趕緊開口。

「你們敢騙我的話……」

「屬下不敢欺騙貝勒爺。」蘇納和依汗異口同聲地回答。

「那麼她現在人呢?」毓謹才要坐趄,牽動傷口痛得他是俊臉慘白,不得不咬住牙根,追問到底。「她在哪里?」

「呃……福晉……」

「福晉她……」

「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騙我?誰敢說她死了,本貝勒就把他的腦袋砍了……」瞪著他們吞吞吐吐的模樣,毓謹胸口一窒,不禁嘶聲低吼。

「福晉真的沒死,只不過……」依汗又吞吞吐吐起來。

蘇納也點頭如搗蒜。「是真的,福晉確實平安無事,咱們也沒想到福晉居然還會泅水,大家真的松了口氣。」

「她會泅水?她真的會泅水?」毓謹這時才笑了開來,眼底還泛著淚光。「呵呵,本貝勒的女人還真是厲害……」

直到這時,毓謹才漸漸冷靜下來,依他這段日子對璇雅的了解,她的確不會愚蠢到用那種自殺式的行為來擺月兌對方的掌握,絕對不會冒著明知可能會溺死的情況下還跳下去,必定是有了把握才會那麼做。毓謹真不知道該拿這個既勇敢又大膽的小女人怎麼辦才好。

「那麼現在人呢?快去叫她過來,我要看到她。」沒見到人,親手抱住璇雅,感受到她在自己懷中,他怎麼也無法安心。

蘇納和依汗互覦一眼,知道說出真相,只怕主子會更生氣。

「福晉她……她被帶走了。」依汗硬著頭皮說。

「被誰帶走?」毓謹用力喘著氣,怒瞪著他。

「呃……是……是恭親王。」蘇納吞咽了下唾沫才說。

他咬牙切齒地問︰「再說一遍!」

「是恭親王……把福晉帶走了。」蘇納回道。

確定自己沒有听錯,毓謹的俊臉一陣青一陣白,可以說新仇舊恨全都加在一起,讓他怒火沸騰。「璇雅是我的女人,他憑什麼把她帶走?」

想到阿瑪在世時,就認定只有大哥這個長子可以倚重,總是嫌自己不夠沈穩,不能擔起重任,額娘雖然疼愛他,但是也知道將來能依靠的也只有大哥,只有大哥能繼承爵位,什麼全都是他的,現在居然連自己心愛的女人也要搶,毓謹怎麼也吞不下這口氣。

依汗咽了咽口水。「屬下也不太清楚,就在貝勒爺受傷的那天晚上,福晉還守在貝勒爺的身邊掉著眼淚,就怕貝勒爺會熬不過去。」

「然後呢?」毓謹啞聲地問。

「然後等到大夫確定貝勒爺脈象穩定了,也沒有性命危險,王爺就說要把福晉帶走……福晉當時還頻頻拭淚,最後不得不跟王爺離開。」

毓謹想到璇雅一定是被迫的,怒氣再度升起。「他們現在人在哪里?」他不否認對兄長的感情很復雜,就像璇雅說的,有崇拜、有尊敬,可是還有更多的嫉妒和不甘心,這種感情積壓在心里頭二十多年,這次要做個徹底的解決。

「此刻恐怕早就離開蘇州了,另外王爺還要屬下轉告貝勒爺……」依汗清了清喉嚨說。

「轉告什麼?」毓謹繃聲的問。

依汗不敢正視主子的怒眼,低頭說︰「王爺說……有本事的話就去跟他要人。」王爺也真是的,明知道主子的心結,偏偏還要故意惹他。

毓謹幾乎要把牙給繃斷了,心想這個男人還真會搶功勞,搞到最後,自己的命還得靠他來救,這會兒搶了他心愛的女人,還敢大搖大擺地出言挑釁,真是把自己給瞧扁了。

「走!立刻回京!」日月會的這筆爛帳等日後再跟他們算,反正空一道長已經抓到,此行的任務也算完成了。

「可是貝勒爺目前的傷勢不宜長途奔波,加上路面顛簸,有礙傷口愈合,還是好了之後再上路,再說福晉在王爺那兒,應該……不會有事……」蘇納在主子吃人的瞪視下,越說越小聲了。

「你們現在就去把漕運總督找來,快點去……」毓謹吃力地在依汗的攙扶下,總算站了起來,不是他不信任璇雅,只不過內心深處總是有種恐懼,就怕璇雅突然覺得大哥比他優秀,能力比他強,所以不再愛他了,他無法承受失去璇雅的可能性,他不能沒有她。

直到這一刻,毓謹才後悔為什麼不肯乾乾脆脆地說出自己有多愛她,就算一輩子跟她在一起也不會膩,說到底全是他無聊的自尊心在作祟,要是能再擁她入懷,他一定要對璇雅說上百遍、千遍。

蘇納捧來一套簇新的藍色袍褂,伺候他穿上。「經由漕運回京的確是比馬車快,也平坦多了,更有充裕的時間讓貝勒爺養傷,可是貝勒爺不是不愛搭船……」當然不能明說主子會暈船。

「本貝勒爺沒那麼不濟事,頂多……讓你們打暈了。」為了能早點見到璇雅,毓謹可以忍受暈船之苦,又想昏過去的話應該就不會那麼難受了,不過這話可讓身旁的兩名侍衛臉上滑下三條黑線,要是他們真的敢對主子動手,得先把脖子洗乾淨等著被砍。

「你們還愣在那兒做什麼?去把漕運總督找來!快去!」毓謹低吼一聲,看著躺在掌心上的長命鎖,想到璇雅所做所為都是為了自己,連命都不要,就算是要用爬的,他也要爬回京城,把璇雅搶回來。

「。」

不久之後,當漕運總督火燒的從淮安匆匆趕來,在一片兵荒馬亂……不對!是緊鑼密鼓的準備下,船只終于順利啟程,往京城的方向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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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河上的船只是借著風力前進,如今再配合上人力撐篙、拉縴,日夜兼程地趕路,只花了十天左右,就在快要累死整船的人時,毓謹回到了京城。

雖然他身上的傷口已經慢慢愈合,但是沒有得到充分的休息,讓他的氣色非常難看,可是他管不了是不是有損自己俊美風流的形象,急著想要見到璇雅,她一天不在他身邊,他就是睡也睡不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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