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勒不好惹 第10頁

夜深了,只有桌上的大紅燭還閃爍著暖色的光芒,映照著恩愛的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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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爾猛罕沒想到會睡到日上三竿,這可是多少年不曾有過的事,見炕上只有他,便問了進房伺候的奴僕。

「回貝勒爺,雪姨娘人在廚房。」

「廚房?」

穿上衣袍,他尋到了專門煮食自己三餐的廚房。

「貝勒爺來得正好,嘗嘗看合不合口味。」她得意地呈上努力的成果,總算把這道菜給學會了。

他見到居然是血腸,臉色不太好看。

「雖是我自個兒做的……」芮雪看得出他在想什麼。「不過做法當然是側福晉教的,只有她才知道貝勒爺愛吃的口味。」

「是她要你這麼做的?」他繃緊下顎,冷笑一聲。「該不會這才是她的目的,希望利用你來勸我不要再恨她了?」

芮雪面對他的冷怒,還是笑嘻嘻。「不是,側福晉沒這麼說,即便說了,我也知道辦不到,恨一個人不是別人跟他說不要恨了,那恨就會自動消失不見,若是這麼簡單就好了,那麼恨就不再是恨,貝勒爺說對不對?」

「話都讓你全說了,能說不對嗎?」伊爾猛罕听她這麼回答,反倒氣不起來,若她真的當說客,那麼他會很失望,失望她無法理解他心中的恨,可是她偏偏都知道,也都了解,這讓他的心不再冷硬。

「當然可以,貝勒爺說不對,誰敢說錯。」芮雪轉動著骨碌碌的眼珠。

「你這是在罵我?」一把將她抓到懷里去。

她格格地嬌笑。「為了個恨字,貝勒爺過得這麼辛苦,一張臉老是這麼繃著,累的可是自個兒,值得嗎?當然不是叫貝勒爺不要恨,但是偶爾想起再拿出來恨一下,也不用這麼時時刻刻恨吧。」

「這又是哪門子的歪理?」他哼道。

「這不是歪理。」芮雪抿著紅唇,笑意更深了。「就像我恨的那個人,只有在瞧見他時,才會想到是該恨他一下,下然對不起自己,其他時候當然就好好的過日子,努力地活著。」

伊爾猛罕橫她一眼,又好氣又好笑。「你這是強詞奪理。」事情被她一說,好像變得簡單容易多了。

「其實貝勒爺心里最恨的是慶親王,恨他搶走你額娘對不對?」

他沒有說話。

芮雪心也跟著一沉,知道自己說中了。「不管慶親王做了什麼,側福晉是不是心甘情願的才是最重要的,怎麼不先听听她說什麼。」

「有榮華富貴可享,她怎麼會不心甘情願。」伊爾猛罕鄙夷的哼道。「好了,不要再提起她。」

「吃一口。」她很快地挾起一塊,喂到他嘴邊,就看他要不要吃下去。

瞅著她笑靨如花的模樣,他張嘴含住,嚼了幾下,咽下了月復。

「怎麼樣?」

「馬馬虎虎。」他嚴格地評斷。

「是嗎?」芮雪還在想著是哪里出了問題。

伊爾猛罕拉著她出去,不想看到她為了別的事分神。「這些事自然有人會做,你只要待在我身邊就好。」口氣中充滿獨佔欲。

「怎麼了?」

「你現在心里只要有我,其他的事都不重要。」他將她的小手牽得更緊,生怕有人會跟他搶。

她瞥他一眼,然後搗住口,吃吃地笑。

「笑什麼?」墨黑的眉頭攏起。

「沒……」芮雪猛搖著腦袋。

「說!」一看就知道她在說謊。

「貝勒爺想听真話?」

「當然。」他雙目一瞪。

「我只是很高興,從來沒有人這樣對我說過,這麼在意我,所以好開心。」芮雪眼圈泛濕。「太開心了就會想笑。」

「真的這麼開心?」伊爾猛罕俊臉一柔。

「早上醒來,還一直盯著貝勒爺的睡臉看了好久,覺得自己像在作夢,然後偷偷掐了貝勒爺一下。」她越說越小聲,就怕他生氣了。

「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掐我。」他佯怒。

「因為我想確定貝勒爺是不是真的躺在我身邊……」芮雪想要開溜,已經被攔腰抱個正著。「貝勒爺饒命……不要砍我的腦袋……」

「饒命可以,不砍腦袋也行,不過要接受別的懲罰。」他大笑地挾持著她回到寢房,回到昨夜恩愛的炕上,好好地嚴懲一番。

貝勒府里的奴僕、侍衛們,全都看傻了眼。

這……這真的是他們的主子嗎?真是他們那個不苟言笑、嚴峻冷傲的貝勒爺嗎?

到了明天,太陽會不會打西邊出來?

不過誰也不敢進去打擾,只能在外頭等著主子召喚。

第四章

餅了許久,房內的粗喘和嬌吟漸漸平息,兩人耳鬢廝磨著……

「愛我嗎?」伊爾猛罕想听她說,消弭自己的不安。

芮雪撫著他剛冒出青髭的下巴。「我愛貝勒爺……不管將來會發生什麼事,都不會消失。」直到死的那一天。

「好,記住你現在說的話,不準忘記。」他滿意地閉上眼。

「不過……」

「不過什麼?」他驟然睜眼,肌肉跟著繃緊。

「我很想再多說幾遍,直到貝勒爺願意相信為止,不過能不能等用過午膳……」才說到這里,肚子發出咕嚕聲。

伊爾猛罕爆笑,接著連他的肚子也響了。

炕上的兩人笑成一團……

「我去準備——」才要翻身坐起,腿兒傳來的酸疼,讓芮雪差點滾到炕下,一只男性手臂及時將她勾回懷中。

「外頭有誰?」

等待召喚的奴僕連忙應了一聲。「奴才在。」

「去把午膳端來。」伊爾猛罕先下了炕,穿上內衫、褲子。「你不用出去,讓他們送進來就好。」

「應該是我伺候貝勒爺才對。」感受到他的溫柔,讓她深覺得幸福。

「以後多的是機會。」他垂下帳幔,免得春光外泄,才讓奴僕進來。「你們都退下,不用伺候了。」

門才關上,他便取來圓領、右掩襟的女子長袍,要幫芮雪穿上,只見從來沒伺候過人著裝的他笨手笨腳的模樣,讓她笑到全身顫動。

「你敢笑我?」伊爾猛罕有些惱羞成怒。

「是因為開心才會笑。」她說。

「是嗎?」他很懷疑。

「當然是了,我不敢欺瞞貝勒爺。」芮雪憋笑憋得臉都紅了。

「哼!諒你也不敢。」他總算幫她穿好。

芮雪讓他抱到桌邊坐下,再將她安置在大腿上,然後涮了片牛肉要喂她。「貝勒爺,這樣子不好。」

「哪里不好?」

她喉頭微微地哽咽。「讓貝勒爺這樣寵著,會習慣的。」這樣的甜蜜和幸福會讓她恐懼,恐懼它會在眨眼間就消失了。

「就是要你習慣,要你走不了,要你再也離不開我。」伊爾猛罕月兌口而出,就恨不得捶自己一拳,這種窩囊沒用的話,不該出自他的口中。

她沒有笑他,只有更多的心疼,然後嬌笑地回道︰「我想大概也要九頭牛……不,起碼要十頭牛才可以把我拉離貝勒爺身邊,不然誰也拖不走的。」

「要是真有十頭牛來呢?」伊爾猛罕故意板起俊臉。

「那可能就擋不住了……」芮雪不好意思地搔了搔臉。「因為我已經被燻得頭暈眼花,我最受不了牛的味道了。」

「你……你以後見到牛就閃遠一點。」他努力保持瞪眼的表情,嘴角卻不由自主地上揚,跟她說話老是這麼哭笑不得的,偏又喜愛極了。

芮雪噗哧一笑,怎麼也想不到他會冒出這一句。「是,我只會把它吃掉。」說著,便張口將那片涮好的牛肉給咬了過去。「貝勒爺涮的果然是人間美味。」

「諂媚。」伊爾猛罕笑罵。

「不過很有效。」她笑睨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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