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外的高大身影無聲地轉身踱開,回到自己的寢房內。
他可以完全信任芮雪了吧?她總是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一語道出他的心事,仿彿他們真的心靈相通,這世上再也找不到像她這麼貼心、懂他的丫頭了,所以可以敞開胸懷,不再存著一絲疑慮。
原來過去總是說不需要有人陪伴,不需要有任何開心的事,那只是在逞強,其實他也有軟弱的時候,希望有雙手臂抱住自己,即使那雙手臂是如此縴瘦,但力量卻很強大。
奴僕才伺候他換上便袍,端來茶水點心,而听說伊爾猛罕回府了,芮雪喜形于色的捧著才完成一半的棉襖跑來了。
「見過貝勒爺。」
伊爾猛罕放下瓷杯,唇畔的笑是溫柔的,伸手要將她摟了過來,不過她先要讓他站起來。「做什麼?」
「還好這袖子夠長……」芮雪將藍色棉襖拿起來往他身上比劃幾下。「煮吃的我不在行,不過這女紅可是我的專長。」
他將她連人帶棉襖的抱住,低笑一聲。「那我倒想看看是不是真的這麼厲害,萬一被人取笑了,你也光彩不到哪里去。」
「那我得好好的縫才好,可別讓貝勒爺丟臉了。」她噗哧地笑了。
「對了,皇上想見你。」
芮雪一臉緊張地問︰「想見我?要砍我的腦袋嗎?」
「你做了什麼,皇上要砍你的腦袋?」
芮雪模了模脖子,覺得涼涼的。「當皇上的不是最愛大喊來人,把他推出午門砍了嗎?」
「你的腦袋很安全,沒人要把它砍了。」他笑得胸膛震動。「就算皇上要砍,我也會拚了命地保住。」
「謝貝勒爺。」她從他胸口仰起盛滿笑意的小臉。
「芮雪。」
「什麼事?」
伊爾猛罕咽下心頭那種連他都自我嫌惡的不安全感。「沒什麼,你這輩子都要留在我身邊,哪里也不準去。」
「當然,我還能去哪里呢?」芮雪甜甜地回答。
他心頭顫動著,這種不斷涌出的情感,教伊爾猛罕有些無措,但又是那麼愉快……這種幸福還以為再也不會有了。
喉結上下滾動著,再也抗拒不了那張上揚的紅唇,他張嘴餃住,朝那柔女敕的唇瓣又吮又咬,點燃的教身軀亢奮堅硬……
「貝勒爺……」芮雪半果的躺在炕上,小手撫亂了他的發辮。
「不準不愛我。」伊爾猛罕卸去她最後一件衣物,用唇舌膜拜那嬌弱潔白的身子,傾听她細碎的嬌喘。「芮雪……都是我的……」
她咬住下唇,意識只剩下一團熾烈的火焰,身子為他燃燒,在他攻佔之間,徹底地投降,忘情吟喘。「我愛你……伊爾猛罕……」
這是他最渴望听到的,在男性的悶哼聲中用力進擊,一次又一次,猛烈又狂野,直到身下的嬌小人兒再也承受不住這樣的激情,暈了過去。
「我也是。」他說不出那個愛字,可是卻無法否認這丫頭佔據了自己的心,無法忍受可能失去她。
伊爾猛罕放慢速度,疼惜著她,直到她蘇醒了,開始回應他的吻。
像是無法分開,兩人纏綿著、恩愛著……
這是頭一回芮雪在這間寢房里過夜,這是只有嫡福晉才能享有的權利,也代表著他們之間的關系更進一步。
就在三天後,她跟著伊爾猛罕進宮了。
盡避平常再怎麼大膽,再怎麼伶牙利齒,畢竟這次見的是皇上,還是緊張得兩腿發軟,前一天晚上甚至沒有合眼。
她換上旗裝來到乾清宮的西暖閣,規規矩矩的上前見禮,這才見識到這位年僅十三的小皇帝年紀雖輕,卻是睿智而有遠見,相當成熟。
苞皇上說了些話,芮雪先到外頭等候片刻,伊爾猛罕才從里頭出來。
「皇上說貝勒爺對姑娘家向來連看都不看一眼,這會兒突然納妾,所以才想瞧瞧我。」她用絹帕掩住口,直笑著說。
「有這麼好笑嗎?」伊爾猛罕橫她一眼。
「我是開心才笑。」芮雪跟著他步下石階。
「你今天的話倒是不多。」
「我連氣兒都不敢吐太大口,就怕會把皇上嚇著,總要留個好印象。」她用力地做了幾個深呼吸說。
「皇上只會以為我的眼光不好。」他哼道。
「這倒是。」芮雪噴笑一聲,得到了他的白眼。
就這麼說說笑笑,卻在瞧見有人往這兒過來,還是最不想踫上的人時,不約而同地收起笑聲。
慶親王大搖大擺地晃動著肥壯的身軀,看見伊爾猛罕,臉上露出嘲弄譏刺的表情。「還真是巧。」
「王爺。」伊爾猛罕壓下不屑和鄙視的情緒,上前見禮,這兒是皇宮,可不是解決私人恩怨的地方。
他仰起鼻孔哼了哼氣,像是故意要把人激怒似的。
「何必這麼多禮,咱們的關系可不一樣,只可惜你那額娘年紀也大了,不再像年輕時那般美貌,本王早就膩了。」只要想到這小子那年不過十一、二歲,就膽敢揚言要殺他,要不是後來有太皇太後撐腰,早就讓這小子去見閻王了。
聞言,伊爾猛罕垂在身側的手掌掄得死緊,快把牙給繃斷,得費上多大的自制力,才沒一拳揮向對方臉上。
「不過她好歹也是本王的側福晉,當年算她聰明,寧願跟著本王享受榮華富貴,也不要你這個拖油瓶。」
芮雪小聲的倒抽了口氣,很想回嘴,因為他根本是滿口謊話,側福晉是被他逼的,絕對不是他口中的那種女人,難道就是因為這樣,貝勒爺心中對自己親生母親的誤解才會這麼深?
「听說王爺這段日子和不少朝中大臣往來密切,應該相當忙碌,不知道穆都哩大人的身體好些了嗎?」伊爾猛罕不用猜也知道多半是想要攏絡朝臣,不希望讓皇上太早親政。
慶親王目光閃了閃,皮笑肉不笑地回道︰「已經好多了,本王會跟穆都哩大人轉達你的關心……你很恨本王對吧?也恨你那個額娘為了當本王的側福晉,連親生兒子都可以不要?」當年為了得到她,用這小子來當作威脅,否則她還寧死不從,只可惜不到幾年就對她失去興致,真是浪費了那麼多苦心,花那麼多銀兩打點上下。
「那也是王爺的家務事,與我無關。」伊爾猛罕從齒縫中迸出話來。
「是嗎?」慶親王在心底低哼,總要想個辦法挫挫他的銳氣,目光陡地落在他身後那嬌小身影上頭,覺得有些眼熟,似乎在哪兒見過,誰教自己身邊的女人太多,除非有足夠的魅力引起他的注意,不然轉個身就忘得一干二淨了。
「她是……」
芮雪臉上的血色褪去一半,屈下雙膝,臉也壓得更低,就怕被認出來,當場說出她的身分。
「王爺可是來見皇上的?」不想見到那雙色咪咪的眼盯著自己的女人,伊爾猛罕冷冷地提醒。
「哼!」他這才轉移目光,繼續往前走。
不過走沒幾步,慶親王似乎閃過一道模糊的印象,轉身望著已經走遠的兩人,越覺得在哪里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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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進宮那天,又過了三日。
「雪姨娘!」貝勒府里的婢女見她站在廊下發呆,叫了好幾聲都沒回應,這才走近些,總算讓她回過神來。
「有什麼事嗎?」她回頭燦笑,自從那天遇到慶親王,芮雪就有種不吉祥的預感,或許該來的總是會來的,只是早晚而已。
「貝勒爺讓人為雪姨娘做了幾件旗裝,已經送來了,要不要去試穿看看有哪里不合身了?」
芮雪跟著婢女回到華麗雕琢的寢房,在這兒過夜之後,伊爾猛罕就讓她搬了進來,她能深切地感受到伊爾猛罕的珍寵和疼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