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愛光顧 第9頁

「不用,這間就好了。」臧柏烈倒是無所謂,只要能住進來。

房里的氣氛忽然有些尷尬,讓她不太自在。「那……那有需要什麼再跟我說。」說完便快步地走出去,活像後面有什麼在追她似的,讓他感到有趣。

臧柏烈不禁又撫了撫被她打過兩巴掌的面頰,反倒笑了。

雖然不記得他們之前相識、相戀的過程,可是這次他不會再輕易忘記,要牢牢記住此刻為她心動的感覺。

他在心里對自己這麼說。

晚上將近十一點,僅隔一面牆的兩人躺在各自的床上,卻都了無睡意。

瑀曦翻了個身,最後嘆了口氣,還是失眠了。

「我究竟在期待什麼?期待他又會再一次愛上我嗎?」

此時此刻,她已經相信他真的遺忘了兩人之間的記憶,如果這段時間的相處還是讓他想不起來,那麼就讓他再愛上自己,說不定這次他會願意留下來……

旋即又嘲弄自己居然有這麼可笑的念頭,要是他真的留下來了,萬一有天突然恢復記憶,那麼會變成怎樣?他想走,又不能走,會不會因而恨她?恨她把他留在這種他口中所謂的鬼地方?

喀啦!

听見隔壁房門被人打開,接著是刻意放輕的腳步聲,躡手躡腳地下樓,瑀曦坐起身來,仔細聆听,終于還是披上外套跟著出去。

一樓的燈亮了……

「你在做什麼?」她問著在吧台後方櫥櫃中找東西的男人。

臧柏烈旋過身來,右手抓了一只長腳杯。「吵到你了嗎?我在找這個。」

「沒有,我還沒睡。」說完,突然想到什麼了。「你怎麼知道長腳杯放在那里?」就是因為之前他有喝紅酒來幫助入眠的習慣,所以她都會把杯子放在這里,方便他取用。

他怔了一下,想抓住閃過腦海里的東西,可惜又錯失了。「說得也是,我為什麼會知道呢?你看!讓我搬進來住丙然是正確的選擇。」

瑀曦為之語塞。

「要不要來一杯?喝了會比較好睡。」說著,臧柏烈便走向其中一張座位旁,拿起放在桌面上的酒瓶。

「我不喝酒,如果你睡不著,我可以熬點粥給你吃,你通常吃完就馬上睡著了……我只是提議,接不接受在你,至少比喝酒好。」她恨不得咬掉舌頭,免得說太多,一再地提醒自己兩人相處的點點滴滴。

「下次我要是再失眠的話,一定會請你熬粥給我吃。」他听得出她在關懷之余,卻又嫌惡自己無法袖手旁觀,那種內心的交戰和掙扎,索性伸手將她硬拉過來。「過來坐下,我保證不會咬你。」

「我可不是在擔心你的身體。」瑀曦兀自嘴硬。

「我知道你是怕我酒後亂性。」臧柏烈用輕松的語氣讓她不至于困窘。「這瓶拉圖堡紅酒要價兩萬多台幣,是半年前去法國時請朋友割愛的,我都還沒喝過,這次特地帶來台灣,還真是對,嘗一口看看。」

她猶豫了下,說︰「一口就好。」

「好,一口就一口。」倒了些紅色液體到長腳杯中,然後遞給她。「你要是還不放心,可以從房門外面上鎖,讓我跑不出去。」

聞言,瑀曦白他一眼。「我看直接把你敲昏比較快。」

「那也可以,記得敲大力一點,說不定就這樣恢復記憶了。」臧柏烈可是懂得見招拆招,抓住她對自己心軟不舍的弱點,才這麼說,果然又挨她一記白眼。「我可是很認真的。」

「你……你打算待多久?」瑀曦在他對面坐下,不得不先問清楚。

臧柏烈搖了搖杯子,然後透過光源欣賞紅酒的色澤,然後將鼻子湊到杯口,深深地吸了口氣。「直到我想起來為止。」

「要是一直想不起來呢?」

他將酒含在口中,然後在嘴里四處轉動,體驗紅酒在口中不同位置所散發出來的味道。「那我就在這座小鎮上置產定居,繼續跟你耗下去。」

「如果你真的願意留在這里,上回就不會離開了。」她惱火地將杯子擱下,作勢起身,真不曉得自己為什麼要下樓,惹得一肚子火。「你慢慢喝。」

「瑀曦!」臧柏烈很快地跳起來,一把扣住她的縴腕。「我知道你很害怕,怕再受一次傷,就算我再怎麼保證,你也不會相信,但是我還是想請你相信我一次,最後一次。」

瑀曦咬著唇瓣,望著他近乎懇求的目光,還有低聲下氣的態度,那個「不」字就是說不出口。

「說出來也許你不信,其實我自己也很害怕,為什麼我會離開一個那麼愛我而我又愛她的女人,既然真愛難得,我不應該輕易放棄才對。」他語氣真誠地剖析自己的心態。「可是我又不想逃避下去,不管結果如何,都是要去面對,所以……瑀曦,請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我總是拒絕不了你。」她頓時鼻酸眼熱。

「那是因為你愛我。」

「我才不愛你!」瑀曦嗚咽地斥道。

臧柏烈呵呵一笑。「我之前一定也很愛你,因為我很怕看到你哭,看到你難過會讓我好心痛。」

「我願意再給你一次機會,你不用再說這些甜言蜜語了。」她嗔惱地啐道。

「這些都是我的肺腑之言。」他捂著胸口保證。

見了,瑀曦努力憋住唇畔的笑意。「你……你這一年多,都沒有認真交往的對象嗎?如果有,我不想因為自己,又傷了另一個女人的心。」

「女伴倒是有,不過她們只當我是有錢的凱子,付出真心的倒是沒有,你是唯一一個。」他情不自禁地伸手輕觸她的發尾。「為什麼要剪掉?我看到照片里的你是留著長發,怎麼舍得剪?為了要跟我一刀兩斷?」

瑀曦只能澀笑。「我以為可以從此忘掉你,結果還是不行。」

「我喜歡你留長發的樣子。」臧柏烈沙啞地低語,充滿了挑逗和蠱惑。

她氣瞪他一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麼。」

「那你說說看我想干什麼。」他眼楮一亮,興致勃勃地問。

「你想……」小臉倏地一片緋紅,氣惱自己差點就上了他的當。「很晚了,我要去睡了,還得早起做生意。」

臧柏烈低笑。「如果你不想要,我也不會勉強。」

「你每次都是這麼說,結果……」是她定力差,抗拒不了他的誘惑,他是情場老手,只要一個眼神、一個觸踫,瑀曦就已經兩腿發軟。「我不想把事情弄得更復雜,現在的我們對彼此來說還像個陌生人。」

他嘆了口氣,縮回輕撩她發尾的指尖,改伸出大掌。

「那麼就讓我們重新認識彼此好了──你好,我姓臧,臧柏烈,今年三十歲,原以為自己偏好美艷又懂得情趣的女人,不過現在卻被一個看似溫柔卻又帶了點潑辣的女人迷住了。」

「誰潑辣了?」

「你干麼急著對號入座?」他打趣的口吻讓她羞紅了臉。「我的親生父母在我十歲那年死于一場車禍,就只剩下住在舊金山的祖父一個親人,至于個人喜好嘛,我想你應該很清楚,好了,換你說了。」

瑀曦望著他的大掌片刻,才伸出小手。「我姓林,林瑀曦,今年二十五歲,我爸爸在我五歲那年也同樣在車禍中過世,而我媽是在五年前走的,其他的親人都住在外地,平常沒什麼往來……我曾經深深愛過一個男人,可是卻又希望真的有一種藥,吃下去就能把他忘了。」

話才說完,就被拖進一具寬闊厚實的男性胸膛內,來不及逸出低呼,小嘴便被結結實實地吻住了。

「別哭……」臧柏烈在她口中低喃,她才知道自己又落淚了,就是因為不想再那麼軟弱,所以把頭發剪了,用牛仔褲取代了裙子,以為可以裝得很堅強,到最後還是無法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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