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君痴 第25頁

滕冥臉色煞白,喉頭一緊,嘶啞地質問︰「你說什麼?是誰這麼大膽敢潛入王府?有沒有派人出去找?」

「已經派出所有的人搜遍整座薩都城了,可是還沒有半點消息。」巴蒙一臉愧疚,實在沒有臉來見主子。「後來卑職是在馬廄的小門外頭找到王妃的一只鞋,于是把負責馬廄的人全都找來,還在馬僮的床上找到一袋銀子,逼問之下他才供出帶走王妃的人是……」

「是誰?」他咬牙問,眼圈泛紅。

巴蒙吸了口氣。「是努娜……原本以為能用這麼俐落的刀法殺死侍女,將王妃帶走的該是個男人,想不到卻是她。」

「啊!」滕冥悲憤不已的大吼,握緊拳頭猛烈的擊向梁柱,一次又一次,直到指節都流血紅腫了,他太輕忽女人的妒心……

為什麼不更謹慎一點?為什麼沒有想到?

「王爺……」巴蒙恨不得那些拳頭是打在自己身上。

滕冥連聲音都梗住了。「要找到努娜,逼她說出王妃的下落……不只是薩都城,其他地方也要去……她一定還活著……」

想到父王此刻的狀況危急,已經讓他心力交瘁,如今瀲灩又失蹤,也只能焦急地等待,什麼也沒辦法做。

「請王爺放心,卑職會盡一切力量找到王妃的。」萬一王妃有個不測,他也會以死謝罪。

這時,砰砰的跑步聲朝這兒過來。

「王爺,王上……駕崩了……」內侍一臉難過的表情。

滕冥緊緊地閉上眼,悲痛到無以復加。

雖然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天,還是無法承受這個事實……

由于國不能一日無君,舉行過葬禮之後,身為嫡長子的滕冥自然成為下一任的日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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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她這樣睡睡醒醒,都已經過了半個多月,你想要不要捎個信通知嚴介謙?」喬霙在房外問著兄長。

喬大沉吟了下。「就算他知道,也是遠水救不了近火,再等幾天看看吧。」

「我想她一定是遇到很可怕的事,醒來又發現自己看不見了,任誰都承受不了這種雙重打擊。」她相當同情。「大哥先去煎藥好了,我再來喂她喝。」

他頷首,便走去廚房了。

喬霙才回到房里,就見瀲灩正吃力的想坐起身來。

「小心!」連忙快步上前扶她。

「謝謝,讓你擔心了。」她勉強地回以微笑。

「我是不要緊,只要你的身體快點恢復才重要。」喬霙看著她用空洞的雙眼環顧四周,又露出失望的神情。「大夫也說這應該只是暫時的現象,說不定哪天突然又看得見了。」

「我知道。」瀲灩掩飾心中的不安,不想增加別人的麻煩。「這里是什麼地方?我好像一直都聞到酒味?」直到此刻才有力氣去關心周遭的事物。

「這里是酴酥坊,是專門釀酒的酒坊,當然到處都是酒香了,因為我們很熟,所以就跟他們借了房間,你就安心地住下來,一切等你身體好了再說。」喬霙讓她喝了幾口水,才讓她躺下來。「不過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如果不是我和大哥經過,只怕不用兩個時辰,你這條小命就沒了,何況你還有孕在身。」

她閉上眼,不願再去回想。

喬霙見她不說,也就不再多問。「還有你在睡夢中一直叫著滕冥……听起來應該是男人的名字,他是孩子的爹嗎?」

「我一直叫著他嗎?」瀲灩哽咽地問。

「沒錯,他就是孩子的爹吧?是不是他拋棄你了?你告訴我他住哪里,我去找他算帳。」

瀲灩急著澄清。「不是這樣的!說不定他現在正急著到處找我……」

「那我去找他,讓他來接你。」

「可以嗎?」她喜道。

喬羹拍了拍胸脯。「當然沒問題,你告訴我要去哪里才找得到他?」

「他在……」

「怎麼不說了?」喬霙困惑地問。

她苦笑地說︰「他若是知道我眼楮看不見了,一定會深深的自責沒有把我保護好。」

「這樣表示他很愛你,也不用擔心因為你看不見就不要你了。」原本還在猜她是被始亂終棄,既然不是最好了。

「要是我一輩子都看不見呢?」她已經失去自信。

「你對他沒有信心?」

瀲灩搖了搖頭,嗓音輕哽。「不管我變成什麼樣子,相信他都一樣愛我……是我對自己失去了信心,若是永遠好不了,一個瞎子能為他做些什麼?又如何成為他背後支撐的力量?只怕連妻子的角色都做不好。」

聞言,喬霙沉默下來,畢竟她不是當事人,無法完全體會,她還是執意說出心中的想法。「為什麼要想這麼多呢?只要他愛你,其他的事情就好解決了不是嗎?我相信彼此愛著對方,就可以克服所有的困難。」

「喬霙……」她為之動容。

喬霙自嘲地哈哈大笑。「想不到我居然也能說出這種大道理,嚴介謙要是听到了,準會笑掉他的大牙,說我不懂裝懂。」

「小舅舅才不會這麼說。」瀲灩維護地說。

「那是對你,對我就不一樣了……」她搔了搔下巴。「好了,先告訴我那個男人住在哪里,我馬上要他來接你。」

于是,瀲灩說出了滕冥的身分。

「你是說……嘯王?」喬霙的下巴掉到胸口。

「嗯,怎麼了?」

這下喬霙可怔愕了半晌,才找到聲音。「听說日王死了,如今由嘯正繼任王位,這幾天酴酥坊上下正忙著端出最好的酒,要送進王宮當做新王登基的賀禮。」

「新王登基?」瀲灩听了,幾乎是喜極而泣。

「沒錯!」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我相信他會當個好君王……」小手輕撫著明顯隆起的月復部。「你爹……會成為一個了不起的王上……」

滕冥他當上日王了……想必他的身世已經獲得證實,她衷心地替他高興。

「如今他成為了一國之君,需要的王後是個可以從旁協助他的女人,我怕自己什麼都幫不了……」她不想成為他的負擔。「愛一個人就是希望他得到最好的,我沒有自信可以像過去那樣待在他身邊,大聲地說愛他。」

瀲灩也很唾棄自己居然說出這麼軟弱的話,但失明讓她喪失了所有的信心,只剩茫然和彷徨。

「不然就讓他親口告訴你不就得了。」喬霙歪著腦袋想了想。「如果他知道你的狀況,還是堅持要你,那你就不要管別人怎麼想了,要相信你愛的男人,要是他這麼簡單就妥協了,不要也罷,我馬上帶你回中原。」

瀲灩掩住檀口,低低地啜泣著。

是啊,她不該這麼快就放棄了,她何時變得這麼懦弱了?

「謝謝你,喬霙。」她願意再試一次。

「別跟我這麼客氣,我也沒做什麼,藥大概煎好了,還有你應該也餓了吧,我去端點東西來給你吃,這樣才有體力。」喬霙可不允許明明相愛卻不能在一起的事在眼前發生,這個忙絕對要幫。

半個時辰後,喬霙來到嘯王府外,只見大門深鎖,心想他現在是日王了,應該待在王宮,不會在這兒。

「還是先敲門問問看好了,要是真的不在,只好另外想辦法……」

達達達的馬蹄聲朝這馳來……

巴蒙蓄著一臉落腮胡,滿眼疲憊地翻下馬背,這段日子他拚命地想找回瀲灩,可不敢休息片刻。

「小兄弟,這里不是你來的地方。」

什麼小兄弟?真是有眼無珠,喬霙忿忿地瞪著對方。

「你是這座王府里的人?」她來日國很多次,所以話說得還算可以,至少別人听得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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