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馬上跳下床,打開所有的燈,開始床上、床下尋找項鏈的蹤影,不見那麼多天,怎麼現在才想到呢?那是一條水滴形的星光粉晶墜子,是淑貞生前送給她的生日禮物,希望為她招來美好的愛情,不管是不是真的有效果,對她來說是有特別的意義存在,只要有它在,就能隨時提醒自己,愛情雖然美麗迷人,卻也是最致命、可怕的東西。
因為到處都找不到,讓宛莛有些心急如焚,定下神來,仔細回憶,這才想到剛搬進來的那天晚上,她把它收到床頭櫃的抽屜里,結果這些日子發生太多事情,忙到把它忘得一干二淨了。
這該怎麼辦?
要是不馬上把它拿回來,今晚大概就別想睡了。
宛莛想了又想,還是打開房門,把頭伸出去,走廊上靜悄悄的,她光著小腳,慢慢地走向隔壁,來到戴斯皓的房門外,先把耳朵貼在門板上,確定他也睡了,試著轉動門把,一下子就開了。
她深吸了一大口氣,然後好輕好輕的推開,透過走廊上的燈光,瞥見房內昏昏暗暗,只能隱約見到床上有座隆斑的小山,證明有人睡在上頭,屏息靜待了幾秒,小山動也不動地躺著,這才吁了口氣,蹲子,用爬的姿勢緩緩上前。
如果她記得沒錯,床頭櫃的位置應該在右邊……
一面注意床上的動靜,一面龜速前進。
「哇!」宛莛小聲的低叫,伸手揉了揉不小心撞到的額頭,原來是她估計錯誤,已經到達目的地了,希望沒有把床上的男人吵醒才好。
伸手輕輕拉開最右邊的抽屜,往里頭撈了半天。
「怪了,我明明記得放在這里……」
就在她心無旁騖的當口,床上的那座小山動了動,然後慢慢地坐直身軀,昏暗之中,兩道轉為銳利的冷芒瞬也不瞬的盯著她。
宛莛模到熟悉的水滴形狀,還附了條鏈子,應該不會錯了。「找到了!」剛剛還有點擔心會不會被扔掉了。
就在這時,背脊升起一陣涼意,似乎感覺到氣氛不太對,她有種不好的預感,果然眼角瞟到坐在床上的黑影,正在瞪著自己。
「哇啊!」她失聲大叫,整個人跌坐在地上。「嚇了我一大跳……」
黑影冷森森地瞅著她。「這句話應該我來說才對。」他可沒有睡死,連有人進房都不知道。
「你、你正在作夢,什麼都沒看到,快躺回去睡覺。」宛莛尷尬到了極點,淌著冷汗,還異想天開的催眠他。「早上醒來之後,什麼都不記得了……都不記得了……」這下糗大了。
完了!快溜!
她握緊包在掌心內的粉晶墜子,往門口爬了兩步,然後試著站起來,想用跑的逃離「犯罪現場」。
當宛莛終于踫到門把,赫然感覺到身後有股巨大壓力逼近,接著肩頭被用力扣住,接著硬轉過身去面對臥室的主人。
「你、你千萬不要誤會,我不是想要突襲你……」她僵笑的解釋,希望對方能听得進去。「我對你的身體一點興趣也沒有……天啊!我在說什麼?真是越描越黑……」她沒事干嘛說得這麼曖昧。
戴斯皓冷冷地睥睨她,擺明了就是不信。「是嗎?那你三更半夜潛進我的臥室做什麼?」
「我來找東西。」
「哈!」他發出一聲嗤笑。「你以為我會相信?」
她有些惱了。「信不信隨便你,我要出去了。」原來這個男人自始至終都是這樣看待自己。
「既然都來了,空手而回不會太可惜了?」戴斯皓的嗓音在夜里听起來更添了幾分蠱惑和性感的味道。「看在你救了我一命的分上,我不介意被你突襲。」這女人想玩,他就陪她玩。
「謝謝,真的不用了。」
宛莛才這麼說,他的頭已經出其不意地向她俯了過去,狠狠地吻住她的嘴,根本是故意的。
這當然不是她的初吻,可是也從來沒有被吻到這麼有感覺,連腳趾頭都不由自主的蜷起,可見他的吻功一流,難怪那麼多女人會愛上他,也覺得自己很窩囊,理智在這時冒出頭來,要她別上當了,他吻她只是想讓自己出糗罷了,可沒有半點真心。
好!既然這樣,她也不客氣了。
為了證明自己不是省油的燈,可以任他宰割,宛莛開始回吻他,努力用激情的方式挑逗他的感官……
嗯哼,套句越前龍馬的口頭禪,想要看她出糗,還差得遠呢!
這個吻似乎在心思各異的兩人之間起了化學作用……
堅硬的男性身軀將她壓在門板上狂吻,只等待著她意亂情迷之際,然後再將她甩掉,戴斯皓撥出一半的心思,嘲諷地冷笑著,如果她以為跟他上床之後,就可以成為名正言順的戴太太,那就大錯特錯了,可是他卻沒注意到自己也漸漸沉迷在這個熱吻當中。
就在這時,宛莛已經先下手為強,不期然地屈起右膝蓋,往他的要害頂去。
「呃!」他發出悶哼,彎下高大的身軀,抵抗突來的尖銳劇痛,在心中大聲咒罵這個膽大包天的女人。
趁戴斯皓還無力反擊,她火速地奪門而出,一路狂奔沖回自己的房間,然後上鎖。
「好險……真的好險……」她背貼著門板,喘著氣道,差點就不小心沉淪下去,真是有驚無險,可是觸模了下被吻腫的唇瓣,還是忍不住心跳加速,兩頰好像有火在燒,要是再來一次的話,鐵定是逃不了。
砰!砰!砰!
門板陡地發出震動,接著外頭響起叫囂。
「曹宛莛,給我出來!」戴斯皓簡直氣炸了,從來沒有女人敢這樣對他。
「不要!」她又不是笨蛋。
他咬牙切齒地嘶吼。「開門!叫你開門听到沒有?」她是第一個把他整個惹火的女人。「開門!」
「我、不、開!」宛莛故意挑釁他的權威。
矸!矸!用力地捶了兩下。
「曹宛莛!」嗓音變得更為危險。
她捂嘴悶笑著。「我的力道抓得剛剛好,不會讓你從此一蹶不振的。」
听她還不懂得反省,更不用說道歉,戴斯皓的臉色更難看了。
「出來!」
砰!砰!又捶了兩下。
宛莛正要開口,就听到外頭傳來二媽的聲音。
「小皓?發生什麼事了?」
睡在樓下的方繡雲被捶門的聲響給驚醒,趕緊上來查看,卻看到繼子赤果著上身,只穿著一條睡褲,光著大腳站在媳婦兒的門外,還氣急敗壞地大吼大叫,這副失控的模樣已經許久不曾見過了。
房內的宛莛靈機一動,佯裝受到驚嚇的口吻。「二媽,他三更半夜不睡覺,居然要我開門讓他進來,你快幫我。」
方繡雲頓時傻眼了,沒料到身邊不乏女人的繼子,居然會做出這種霸王硬上弓的事來。「小皓,你、你怎麼……這種事哪能硬著來……」
「曹宛莛,你不要胡說!」聞言,那張俊美的臉都綠了。「二媽,事情不是這樣的——」
「還說不是?」宛莛加油添醋。「二媽快救我!」
「閉嘴!」戴斯皓一臉惱怒,這個女人還真會演戲。
「小皓,你怎麼可以做出這種事來?雖然在名分上她是你的妻子,可是總得要一步一步慢慢來,先培養感情再說,二媽真的對你太失望了。」方繡雲最不齒的就是這種無視女人意願的野蠻行為。「難道是我的教育出了問題?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他氣得幾乎快要把牙齒給咬斷了,真恨不得馬上把躲在房里的女人給揪出來。
「我對她一點性趣也沒有,更不會想踫她。」
「小皓!」方繡雲不禁蹙起眉心,想斥責他不該說出這種傷人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