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紗,一切都是誤會……」他雙掌抹了下愁苦的俊臉,試圖解釋。
「犯不著浪費時間跟我解釋什麼。」她盛怒的美麗鳳眼變得犀利無比。「從今以後,愛交多少個日本妹或是洋妞,都是你家的事,與我無關。」
「你先冷靜點,听我說嘛!」由于理虧在先,他急得汗如雨下。
看樣子真紗是誤會他在日本有艷遇了,所以才會大發雷霆;但是如果他把之所以鬧失蹤的真相坦白告訴她,依她的那種烈性子,只怕情況將會越弄越糟。
真慘,進退維谷啊!徐恆頓覺世界末日近在眼前。
「劈腿就劈腿,還有什麼好說的。」哼,優柔寡斷地,算啥男子漢!
「其實……我躲著你,是有……苦衷的。」他的思緒飛快運轉著,突然茅塞頓開,心生一計。
「有何苦衷?」明知有失尊嚴,她仍是忍不住問了。
「因為……我在害怕。」他說出一半的事實。
「害怕?!」這答案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對,因為我突然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你。」他打蛇隨棍上。
「為什麼?」她有那麼面目可憎嗎?!
「我怕你會拒我于千里之外,以後再也不肯理我。」他瞬也不瞬地凝睇著她,開始善用他迷死人不償命的「電眼」,發射超高伏特的電力。
「你……今天怪怪的耶!」她的心漏跳了一拍。
很久沒看過徐恆那麼認真的神情了,這讓葉真紗有些不習慣。
「實不相瞞,為了這件事,我已茶飯不思地困擾多日了。」他故作憂郁狀。
「你沒頭沒尾,拉拉雜雜地講了一大堆,到底重點在哪里?」她都頭暈了。
他露出一記魅力四射的笑容,希望能奏效,將她徹底迷得昏頭轉向,好達成他的奸計……不,是一石二鳥之計才對。
「真紗,我想向你求婚。」擇日不如撞日。
「呃……」啥米?!
「請你嫁給我,好嗎?」他單腳下跪。
「你是說……因為害怕求婚被拒,所以才遲遲不敢現身?」言下之意,是因為他尚未付諸行動就先「銼咧等」嘍?!
「人家‘面皮’薄嘛!」他還有臉在那邊裝可愛。
葉真紗頓時渾身無力。不是為了听到徐恆的求婚而樂暈了,而是……被他的「天兵」行徑給氣得說不出話來。
「……笨蛋。」她低聲罵道,貝齒咬得格格作響。
一想到正當她因為無妄之災而獨自負傷在家,忍受著痛楚與孤寂煎熬時,他竟然不是為了忙碌于工作不得已才冷落她︰而是因為……這樣一個無聊又可笑的理由逕自鑽著牛角尖?!
那她這幾天所受的委屈心酸到底算什麼?難怪有人常說氣死驗無傷啊!
「為什麼一直低著頭呢?」他猶不知死活地調侃道︰「該不會害羞了吧?」
「徐恆。」她仍舊低著頭,柔聲地對他招招手。「請你靠過來一點。」
「你決定立刻給我答復,不需要多一點時間考慮嗎?」他受寵若驚。
早知求婚如此容易,他八百年前就該開口了。徐恆欣喜若狂地想著。
她點了點頭,耳根子都紅了,似乎非常嬌羞的模樣。實際上,卻是滿腔怒火,蓄勢待發。
「真紗……」他不疑有他,乖乖地送上門去。
「眼楮先閉上嘛!」她央求道。
「好。」他滿心歡喜地期待一記纏綿悱惻的熱吻。
葉真紗抬起頭來,眸光異常閃亮。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姿,迎面奉送他……一記爆栗!讓他永生難忘。
「以後不準你無故搞人間蒸發!尤其是在我需要你的時候!知不知道?」她用半撒嬌的語氣撂下警告。
「遵命。」謹遵懿旨,喳!
徐恆含笑領受,很開心終于雨過天青了。只要她能夠不再生他的氣,讓他做牛做馬都沒問題啊!
「那……求婚的事呢?」他期期艾艾地問。
「想都別想!」她毫不考慮地拒絕。
這種時候要想她答應下嫁,再等五百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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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要徐恆為她做牛做馬也沒問題,不過……要達成這承諾的難度還是不容忽視啊。
某個周末假日早晨,麻雀們棲息在陽台欄桿上,吱吱喳喳喧鬧著。
「好了沒?我都快餓扁啦。」葉真紗嬌聲斥責。
「好了、好了!親愛的真紗小姐,您的早餐來嘍。」身系白色帶荷葉蕾絲邊圍裙的徐恆,卑躬屈膝地呈上一份營養豐富的早點。
「動作慢吞吞的,存心虐待我的胃啊?」鳳眼微眯。
「我即使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如此怠慢您呀!」他囁嚅道。
她隨意用叉子撥了撥瓷盤里的食物,挑剔道︰「討厭,你的荷包蛋又煎得燒焦了,還有……這培根香腸,天哪,居然沒有熟耶!」
「真的嗎?!」他一臉惶恐。「對不起,我真的很努力想做好……」
「想害我吃了拉肚子嗎?如果真那麼不情願,就干脆別做算了,又沒有人拿槍在後頭逼你。」她丟開手中的叉子。「我的咖啡呢?」
「在這兒。」他趕緊雙手奉上。
她輕啜了口熱氣氤氳的咖啡,隨即很不文雅地噗一口吐了出來,恰巧噴在徐恆已然笑得僵硬的俊美臉龐上。
「怎麼是酸的?」她皺眉道。
「不可能吧?!」他拉起身上的圍裙將臉擦干淨。
「不信你自己試試看。」她沒好氣地說。
「咖啡怎麼可能會是酸的呢?」他自言自語地端起她面前的精致瓷杯,淺嘗一口。「嘔……味道真是可怕。」他勉強吞咽了下去。
「早餐沒一樣能入口的。我今天一早起床的大好心情,全都被你給毀了啦!」
「實在很不好意思,我下次一定會改進的。」他涎皮賴臉地討好道。
「光說不練,一點長進也沒有。」她毫不客氣地吐槽。「我看以後你也甭費心親自下廚,因為你實在是沒那種慧根。」
「真紗……」他頓感受傷。「我也是出于一片好意和‘愛’心啊!」
「你這種‘好意’,恕我的胃腸無福消受。」她敬謝不敏。
「要不然……看你想吃什麼,我立刻出去替你買回來。」
葉真紗考慮了一下,決定道︰「不如我們一起出去外面吃早點吧。受傷至今一個多月,除了回醫院復診外,幾乎天天悶在家里頭,挺無聊的耶!」再不活動一下,筋骨都快生銹啦。
自從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後,徐恆就像為了贖罪似的每天到葉真紗的住所報到,為她「做牛做馬」,悉心照顧她的生活起居。末了,為了節省時間和麻煩,還有……心存不良企圖,他索性直接搬來跟她一起住。
這期間,頗有憂患意識的他,機伶地向她詢問了倫爾陵的聯絡方式,美其名說要代為致謝,感激他們夫妻那麼熱心地幫助過她。實際上,卻是暗地里好說歹說,威脅兼利誘,甚至只差沒當面下跪哀求他們夫妻絕對要保密,千萬別在葉真紗面前露了口風。
萬一讓葉真紗曉得徐恆曾經「懷疑」過她與倫爾陵有染,恐怕他就算是只九命怪貓也不夠死,下場肯定會淒涼無比的。
他就這樣戰戰兢兢地「服侍」她個把月了,眼見她的傷勢日漸好轉,再過不久即能銷假上班去,心里的一塊大石頭終于可以放下,所有的辛苦也都是值得的。但是另一方面,他卻又矛盾地感到悵然若失,因為他上次情急之下月兌口而出的求婚,似乎不被她當成一回事。而勇氣盡失的他,也只能繼續陪著她「裝傻」,絕口不敢再提起這麼敏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