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懿一點都不理會跟在他身邊的女人。
「難怪有人說早睡早起精神好,早起的鳥兒有蟲吃。」不理她,沒關系,她非要吵到他受不了為止。
沉默、冷僻……王懿表情冷得可以把空氣凝聚,氣氛凝重得連風也拂不動。
「我們要去哪?是走這條路嗎?等等我啊……」祥兒努力跟上他的腳程。不管她說了多少話完全得不到王懿一絲回應,甚至連悶哼一聲都沒有。祥兒不禁悲從中來,這男人真是太難搞定了!她發誓,這輩子絕對不與這種男人交往。
祥兒因為陷入自己的思緒,以致于根本沒看到地上的石頭,不小心往前絆了一跤,軟香的身子竟往王懿寬厚的肩臂倒去。
王懿迅速地扶住她,確定這女人站穩後,下一秒便毫不客氣的推開她,嫌惡的拍拍衣袖,一張俊美的臉冷酷得足以嚇死所有生物──包括上官祥兒。
祥兒見到他那眼底鄙視的神情,氣得牙齒直打顫,她有那麼髒嗎?竟然還拍拍衣袖,好像她是什麼不干淨的東西,怒火直往腦門沖去。
「東西拿來。」王懿停下腳步,他已找到他想要拍攝的景點。
「什麼?」祥兒一雙漂亮水眸充滿不解,她傻傻地將手放在王懿的手上。
王懿一感受到她那柔軟的手心,狠狠瞪了她一眼,瞬間抽回手。「大雕呢?」低沉的嗓音陰寒地像是地獄來的使者。
「我不知道。」
「給我腳架。」
「喔……好……等等……」腳架是吧!早說嘛,她把剛才大雕和她交換的背包給放下,拉開拉鏈,東翻西找尋著腳架這種東西。
第四章
到底在哪里呢?她埋頭苦找,額上沁出微微薄汗。
王懿看不下去,把她的包包搶了過來,他不想再看到這女人的白目行為。他拿出背包里的折疊腳架後,逕自在他看好的景點架起腳架準備拍攝。
祥兒皺起眉,她怎麼知道那東西就是腳架啊?她不怕死的走向王懿身側。「好美啊!」她大口地呼吸,感受著森林的芬多精以及眼前美好的山林景色。
「滾!」王懿沉著臉低咆,極力壓抑心中的怒氣,這女人怎麼那麼礙眼!他一定要叫大雕把這女人給趕走,少來妨礙他工作。
「不好意思,擋到你了。」祥兒不好意思地吐吐舌。
她識相地閃到王懿身後,雙手環胸看著他認真調焦拍攝的背影,她沒忘記昨晚烈夜在PUB里也提起他會拍攝。
真是奇妙啊,兩個人格竟然都從事同一份工作,照學理來說,人格與人格間都有各自領域的工作。奇妙的是,他們倆既然都從事攝影,那為何負有盛名的是王懿而不是烈夜?難不成是烈夜以王懿的名義發表作品,把所有功勞都歸于王懿?
雖然昨晚她極度疲倦但她可沒忘,烈夜在水池邊大吼著不要做王懿的影子。
影子?祥兒深鎖著眉心,為何烈夜要做王懿的影子?愈想愈入神,完全沒發現眼前的男人已將架在腳架上的相機給卸下,拿著相機的手往身後的祥兒遞去。
突然,「匡啷」聲劃破寂靜,十幾萬的相機就這樣硬生生的掉在地上,還在地上翻滾了幾圈,並往旁邊的山崖直直墜落。
「啊!」天啊!祥兒回過神就看到這副景象,她急忙地想搶救那台命在旦夕的相機,可惜,相機在她及他的注視下就這樣掉入山谷……
「我……」祥兒懊悔不已,這回她真的完了!她根本不敢看向王懿,更不敢想像他的臉已經鐵青成什麼樣子。「我、我、我……下去拿。」
亡羊補牢,猶未晚已。祥兒蹲找尋相機的尸體,活要見人、死要見尸啊!再怎麼說她也要把「尸體」給找回來!
王懿蓄滿厚重冰霜的冷顏,覷向她的身影。
「啊!看到了!」祥兒發現那台相機正好卡在兩根樹枝中間並沒有掉下去,她折旁的枝干想用撈的方式把相機給撈回。
王懿蹙緊眉心,看著這女人愚蠢的行為,相機摔壞就算了,有必要拚了老命只為了拿回一台毫無用處的相機嗎?他吐了一口氣,拉住祥兒。「別拿了。」
「不行!我快拿到了。」祥兒不想放棄,她把所有精力全集中在那台相機上。
「我說別拿了!」王懿快被這女人給氣死,他帶著一身怒氣,活像要宰了她的樣子,要不是看在這女人是上官醫師的獨生女,他還用得著管她嗎?是死是活都與他無關。
祥兒被他突來的大音量給嚇住,一回頭就見到王懿那張活像要宰了她的模樣,更加堅定要取回那台相機。
「你放心……我一定、一定會拿到的,你看,我就快勾到了。」祥兒整個人幾乎是站在崖邊,如果一不小心可能就會掉入山谷。
祥兒豁出去了,她往前踏在旁邊的泥石上,用力一勾。「勾到了!啊……」慘叫聲從祥兒嘴里逸出,她的確是勾到那台相機了,不過因泥土松軟,整個人踩空,抱著那台相機滾了下去。
王懿見狀毫不猶豫地在她未掉下去之際抱住她,兩個人就這樣一起滾入山谷。
瞬時天旋地轉,頭昏眼花。祥兒的世界好像變天了,她知道自己被王懿緊緊地抱在懷中,與他一起翻落山谷。祥兒整個人趴在他身上,她震驚王懿竟然會救她。
王懿一臉不悅地任這女人壓在他身上,他真的很痛恨女人如此靠近他,陰森地撂下話。「你要趴到幾時?」
「啊!抱歉抱歉。」祥兒連忙爬起,但她稍微一動,大腿便馬上傳來隱隱的痛楚,讓她無法站起身。
他那雙黑眸冷厲地眯起,嗓音寒得凍人。「快滾!」他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我……」祥兒撐起上半身想拉開兩人的距離,可是腳真的好痛。
王懿發現她臉色蒼白,額上還冒著冷汗,不禁眉頭緊蹙,他將視線往下移,發現這女人的右大腿竟然在滲血。該死!懊不會剛才滾下來時被東西給割傷了吧?
王懿將她整個人拉往懷里,讓她躺在自己的胸膛,他起身想拉開她的牛仔褲視她的傷口。
「等等!你要做什麼?」祥兒緊張地問道。
「別動,你的腳受傷了。」王懿冷冷地交代。
「別踫我!」祥兒防衛地拍開他的手,沒想到這個下意識的舉動惹惱了他。
她竟然拒絕他生平第一次對女人伸出的援手,還叫他不要踫她!真是可惡至極!王懿怒火中燒,莫名其妙地感到憤怒。他已經為了她破了很多例,他決定不再管她,就讓她血流成河而死!
祥兒不知道他在生什麼氣,她坐在泥地里咬著牙,將牛仔褲管往上折,露出她的傷口,她把身上的衣袖扯下,簡單的替自己包扎。
王懿背對著她,低頭抽著煙,他第一次為了女人感到憤怒及煩躁。
祥兒簡單包扎好傷口,拿起地上的相機,困難地朝王懿身邊走去。
「相機……」祥兒伸長手拿到他眼前。
王懿眼眸微眯,接過那台早已殘破不堪的相機,刀削似的冰冷雙眸覷著她。
祥兒尷尬的笑著,一張滿臉泥土的小臉僵硬的擠出笑容。「我會賠你的,對不起!」
他真的很討厭她笑,因為這女人的笑容竟然對他產生了可怕的影響力,他這輩子絕對不可能被任何女人左右心情,絕對不可能!
「呼……」祥兒輕喘,不曉得是不是失血太多?她覺得頭好暈,整個身子快癱軟了。
王懿拿起手機,打了好幾通電話終于聯絡上大雕,要大雕派人來搭救他們。與大雕聯絡完,本想告訴她要走至前頭空曠區等待救援,沒想到一轉身就見她整個身子搖搖晃晃。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抱起她,即使想刻意忽略她的存在,但還是無法將她摒除在外,因為她已成功地鑽進他的心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