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絕不承認這是他對她的憐惜,只不過是他今天心情很好罷了。
他牽住她的手,用力將她拉起,這是她嫁給他以來第一次感受到溫暖。
可能嗎?這樣的男人根本不將任何人放在眼里。溫暖?真可笑。
他牽著她,兩人站在堤防邊迎著海風、看著夕陽落人海平面,那淡淡暈黃閃耀出的粼粼金光,將海平面照得一片黃橙,不僅白琪看痴了,就連一向冷然的楊震康也被這樣的景像給懾住了心魂。
大自然的美教人移不開眼。
他最喜歡一個人站在這堤防道,看向那片時而波濤洶涌、時而平靜的海面,那變化莫測的海洋,讓他深深著迷。
她不知道身邊的男人在想什麼,這是她所認識的楊震康嗎?好難捉模,不似她所認識的他。
放開牽住的小手,楊震康大剌剌的坐在堤防上,嘴上含著一支煙,抽吸著。
他喜歡她的安靜,像個木頭,可以將她給忽略。
「木頭女圭女圭。」他冷聲揶揄。
白琪知道他是在嘲諷她,她只是咬著下唇,身子僵硬的站立著,完全不敢動,名符其實的就像個木頭。
「坐下。」
他一聲命令,白琪立刻順著他的意坐了下來,絲毫不敢怠慢,因為她知道違逆他會有什麼下場。
她害怕得緊抓著身上的白裙子,她的反應他全都看進眼底,他在心底冷笑,覺得欺負她,看她緊張害怕、驚慌恐懼的模樣很有意思。
她是個很有趣的洋女圭女圭。
他感覺到她在發抖。「很冷?」他沒看她,只是看著海,聲音里帶著冷漠及疏離。
縴弱的白琪一向怕冷,但是讓她冷得頭皮發寒的不是天氣,而是身旁的……男人。
她只是搖頭,音量小如螞蟻。「不冷……」可是手臂上的汗毛直豎卻是不爭的事實。
楊震康沒將她的謊言當真,嚴格說來,他根本不在意她說什麼,他突然伸出雙手抓住她的雙臂,一雙眸像只看準獵物的禿鷹般,直鎖住她的瞳。
銳利的眼神像鋒利無情的箭,射穿她的眼底,不容她閃避,他就是要欣賞她的恐懼。
「你在抖?」他挑眉,眯起雙眼。
白琪就像是被抓到小辦子那般不堪,他、他不會因她的欺騙而發火吧?
「為什麼抖呢?」他模著她柔軟的長發,將那細如絲的發纏在指間把玩。「我是你的丈夫。」
她全身僵硬,連大氣都不敢哼一下,他極靠近的距離讓她深深恐懼著,只要他過于接近她,她就會回想到那夜恐怖的回憶。
她不喜歡他的觸踫,她不要被浩龍以外的任何男人踫觸,不要……
一個傾身,他吻住她顫抖不已的唇瓣,這回的吻不似上回那般霸氣的啃咬,而是狂熱的吮吻,那極深的唇舌探觸讓她想要逃開。
強壯的手臂就像鋼鐵般將她鎖在懷中,收緊,不讓她躲,也不準她逃。
而她,只是靜靜地承受他霸氣的唇,只能含著淚水任憑他予取予求。
離開她的唇,雙手捧著她的臉,不因她眼眶含淚而有任何的憐憫,因為,他從不是個會憐憫別人的人。
「你愈哭,我愈是喜歡傷害你,不會因為你是我的妻子,我就必須要憐惜你。听懂了?」
他的殘酷無情,讓她的淚水就像一顆顆晶瑩斗大的珍珠,滾落她無神的眼眶,她能做的只有……點頭。
是的,她是他的妻,只能一輩子與他糾結在一起,沒有說不的權利。她深刻的體認到這男人是個心狠手辣且毫無感情的人。
這樣的人,是她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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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窗外薄薄的目光從大片落地窗灑入,灑了一地的白光。柔軟的床上,二具光果的身軀交纏著,楊震康從女人鄉中爬起,身旁的縴細女子因熱度消失而蜷起身軀,長發散亂的披泄在床榻上,讓她看起來更顯清瘦。
蒼白的面容,因一夜激情而泛著淡淡玫瑰紅暈,楊震康冷眸看著沉睡的她,隨後光果著站起身,健美的體魄一覽無遺,直朝浴室內走去。
旋開蓮蓬頭,溫熱的水打落在他身上,昨夜,他擁抱她一整晚,他從沒那麼眷戀過一個女人的身體。
他從沒遇過像她這樣的女子,好像覆了一層面紗,總是躲在自己建築的高塔,用深深憂郁的眼眸看著人,她的瞳每次在面對他時,總是含著濃濃的恐懼。
奇怪的是,她愈是怕他,愈是挑起他想欺負她的心。
換好衣服後,他走出臥房,與管家交代了一聲。「家里的暖氣開強一點,太太的手腳容易冰冷,替她保暖。」
避家听到少爺的交代不免感到奇怪,一向只在乎自己的少爺怎麼難得關心起少女乃女乃的身體,難不成少爺被水仙花般的少夫人給吸引了。
其實管家不知道,楊震康會這樣命令管家,只是因為他不喜歡抱著一具冰塊睡覺。
等到楊震康出門後,躺在柔軟床榻上的白琪才幽幽轉醒,她只覺得全身酸痛,四肢好像快散了一般,昨夜她被折騰了一夜,直到天快亮了她才入睡。
她不懂,那男人到底在想什麼?第一夜他粗暴的將她當成妓女看待,然而昨夜卻又反常的溫柔似水,讓她模不透他到底將她當成什麼。
撐著身子硬是坐起身,長發散亂,她隨意抓了一件白色浴袍將自己給裹住,剛下床榻,就見到管家出現在她面前。
「有……事?」怎麼一大清早管家就出現在她床前。
「早安,少女乃女乃。」管家漾出一個溫暖的笑意,平時顯得過于蒼白的少女乃女乃,今天臉上布滿淺淺紅暈,看起來氣色好多了。
「早、早安。」她怯生生地對管家打招呼,發生了什麼事?怎麼管家突然對她那麼有禮?
「少女乃女乃先去盥洗吧。」管家將熨整好的衣物捧到白琪面前。
而她只是不解的望著管家,從更換管家到現在,這位管家從來沒有那麼殷勤地服侍過,她之前不是都對她很冷淡,將她當人質來監視,為何現在卻突然對她如此有禮,她帶著疑惑的心情進入浴室梳洗。
避家看著少女乃女乃離去的背影,她了解少女乃女乃的疑惑,她會如此改變也是因為少爺的交代。
梳洗完後,僕人立即端上一杯剛煮好的姜茶到她面前。
是怎麼了?怎麼今天大家對她的態度會如此熱切,不似以往那般冷漠,怎麼全變了。
「少女乃女乃,這是少爺特地交代要煮給您喝的。」管家推了推金邊眼鏡,與滿臉疑惑的少女乃女乃解釋。
「少爺?」他怎麼突然對她那麼好了。
坐在椅上,手里捧著那溫熱的瓷杯,姜汁的味道冉冉飄進鼻間,一股陌生的暖流滑過她的心房。
為什麼經過一夜就全變了,那男人怎麼突然對她那麼好。
她不懂,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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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後的每一天,管家及僕人不再監視她,她可以自由的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恢愎了自由之身。偶爾夜里,他會回到家里,與她共度一夜,但是天一亮他又立刻消失。他總是用冰冰冷冷的態度對待她,沒有再像以往對她發脾氣,只是用冷漠來面對她,然而,一到夜里他又溫柔得不像話。
她不明白,這男人的心里到底在想什麼,就這樣,他們的婚姻維持了八年,她一點都不了解他,而他,根本也不想了解她。
她很清楚的知道,他只是將她當成暖床的女人,而她也從不奢求丈夫的愛,因為她的心里早就有另一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