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野狼不啃干柴 第3頁

未成年者?

張瑋慈呆了一下,差點被吸到口中的可樂嗆住。「誰未成年了?」

「你呀!」理直氣壯。

她有種想昏倒的沖動。「我已經二十六歲了,不是未成年。」

諾因張口結舌,這是他短短時間內第三次被嚇住。

「你已經二十六歲了?!」

怎麼……怎麼發育得如此貧乏?而且這麼稚氣嬌女敕?他不是沒有跟二十六歲的女人交往過,可是哪一個像她一般,小小的臉,小小的身子,可愛的短發,干巴巴的曲線,細致得不像是個成年人,瘦小得就像個少女。

看大胡子嘴巴闔不攏的模樣,張瑋慈呆了呆,有必要這麼驚訝嗎?

「看起來不像嗎?」

她身高一六三公分,在台灣算是中等身材,不過跟眼前這男人一比,她覺得自己像是從小人國出來的。

他有沒有兩百公分呀?感覺又高又魁梧,肩寬胸厚,還留著一圈密密麻麻掩蓋了半張臉龐的落腮胡,說難听點,長得還有點兒像是漫畫中的通緝犯呢!可是他說起話來很友善,笑起來又和氣。

「是不像,我剛剛以為你才十六歲。」

見她已經吃完眼前食物,他伸出大手,笑容燦爛。「我是諾因.埃維爾,有趣的東方女孩,你呢?」

「張瑋慈。」她一時沒想到用自己的英文名字,直覺的說出中文名。看著眼前大手,她使勁的把手在牛仔褲上擦了擦,才伸出去。「或是可以叫我維琪。」

「不不,我覺得瑋慈很好听。」

雖然有點饒舌,可是中文特殊的發音讓他覺得十分新奇。他小心的握著她的手,輕輕晃了兩下,生怕自己一用力,便叫他把她的手給折了。

張瑋慈被他說話的神情逗笑了,她的笑又讓他看呆了,剛剛都沒發現她笑起來這麼可愛!嘴唇先微微一顫,接著輕輕往上一拉,看到她貝殼般的細致白牙,一雙鳳眼也斜斜飛上發梢,俏皮得很。

東方女孩都這麼甜嗎?像壺蜂蜜似的。

為了不讓她發覺自己的失態,諾因掩飾尷尬似的咳了一聲,隨口找了個話題,「你是中國人嗎?」

「台灣人。」她滿滿吸了一口可樂,像個孩子一樣貪心的吞咽著。「我不是從中國大陸來的。」

「怎麼會想到紐約來?」

「本來是想來游學,不過……」

想起幾天來的遭遇,她垂下頭,內心掙扎著不知道該不該跟眼前這個大胡子說說自己倒楣的情況,畢竟這種事情說出來真是丟臉啊!

「不過?」見她話說到一半沒了下文,諾因好奇的問。

她倔強的搖搖頭,「沒什麼。」這種事還是別讓人知道的好吧!

他看她緊咬吸管,臉色陰晴不定,明眼人一看就知其中必有內情。不過她不說,他也不會問,這是身為紳士該有的風度。

「下次我們再出來吧?我可以充當導游喔!」

他不想讓氣氛凝滯,也是為了想再見她的私心,他語氣輕快的說︰「你想去哪里?大都會博物館?還是時代廣場?第五街?梅西百貨?」

他腦中飛快的轉著觀光客跟女性會喜歡去逛的地標,像個推銷紐約的業務員,一項項的誠心推薦。

「我想去百老匯。」趁著他停下來休息的片刻,張瑋慈終于有機會插嘴,「我想去看歌舞劇。」

她想看「歌劇魅影」這部歌舞劇,來到紐約最想去的地方就是百老匯,體驗它的魅力與感動。

「好啊!」諾因聞言後夸張的拍著胸膛,「我可以幫你訂位呢!你想看哪一出劇碼?」

「很多劇碼同時上映嗎?」雖然看過旅游書介紹,但詳細的資訊她其實也不是很清楚。

「是啊,每一家上演的都不一樣,受歡迎的劇碼今天訂位,搞不好要等到下下個月才看得到呢!」這可一點也不夸張,之前他與其他幾個室友想看「西貢小姐」,就足足等了七個禮拜。

原來如此!張瑋慈了然的點點頭,又好奇的提出許多問題,諾因也一一回答。

兩人聊得愉快,全然沒有注意到太陽慢慢的向西方移動,天色越來越晚。

直到發覺周圍街燈亮起,她才注意到時候不早了。「糟糕!」

她一看手表,老天,怎麼已經七點半了?!苞大胡子聊得太高興,都忘了時間。入夜的紐約治安之差時有所聞,更何況她是個單身外籍女子,而且還不知道怎麼回去。

「我送你回去吧!」看她一臉彷徨無措的模樣,諾因身為紳士必須保護女性的心情油然而生。

「我家在公園的另一頭,我開車載你回中國城。」

他站起身,示意她跟上。

入夜的紐約開始吹起刮得人發疼的冷風,張瑋慈雖然穿著羽絨外套,但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噴嚏。沒辦法,亞熱帶的台灣鼻子,一時之間還是難以適應紐約的寒冷。

「冷嗎?」諾因停下腳步,低頭俯視小矮人揉揉鼻子,有點倔強的說──

「不,不會呀──哈、哈啾!」這下可好,連鼻水都噴出來了。

見她孩子氣又狼狽的模樣,他實在很想笑,不過還是死命控制住不听使喚的面部肌肉,一本正經的月兌下風衣披到她肩上。

「你先披著吧!」

待會回家再拿一件就是。

從他臉上扭曲的表情,張瑋慈看到的是關心。

她乖順披上他的黑色風衣,不過當她一穿好,他再也克制不住爆笑的沖動,「噗」地一聲笑出來。

老天呀,她真的是小矮人!怎麼自己穿到小腿肚還顯短的風衣穿在她身上,拖了地不說,袖子不但蓋住她的手,還長了十公分不止,看起來活像個中國戲劇里那些拖著長袍的演員,模樣滑稽得不得了。

她頓時感覺有點挫敗的嘟嚷,「笑?!笑死算了。」

低頭看看,唉,也難怪大胡子忍不住,如果不是穿在自己身上,她搞不好會笑得更夸張。

「委屈你一下吧!」

諾因擦掉眼旁因狂笑溢出的淚水,他抬起頭,不經意發現天際一輪明月高懸。

月暈一圈圈散開來,昏黃色的月光將他原本銀灰色的眼眸映照得宛如野獸一般的金黃,他感受到從身體深處傳來的熱痛,一點也不陌生的感覺。

懊死的!他居然忘記今天是月圓的周期!

包該死的是,他不能讓眼前的女子看到他會變身!

他連忙低下頭,捂著雙眼,踉蹌的往公園一旁的洗手間奔去。

「諾因?」張瑋慈不明就里,揚聲問道︰「你要去哪呀?」

「我去──嘶──我去洗手間,等我一下。」

連聲音都快變成如野獸般的嘶啞,他加快速度,躲到建築物的後面。

罷剛是她的錯覺嗎?為什麼諾因的聲音會突然變得沙啞得……簡直不像是人類的聲音,像是……像是野獸的低嚎。

她獨自一人站在夜晚的中央公園里,再膽大的人都會發毛,她勉強忍住心中的懼意,一刻鐘過去,她覺得好像過了一世紀那麼長。奇怪了,諾因怎麼去那麼久?還不時听到詭譎的聲音,獸類一般咻咻叫著。

「諾──諾因!」

她越來越怕,尤其那像野獸的聲音好大,感覺離自己好近,紐約現在該不會有什麼會傷人的動物到處亂跑吧?

張瑋慈極力忍著要自己聲音中的顫抖不要這麼明顯,揚聲叫道︰「諾因!你還沒有好嗎?」

一片寂靜,除了令她恐懼的嘶嘶聲。

「諾、諾因,如果你再不出來,我、我就要過去了喔!」

她現在渾抖得像秋風中將要落下的枯葉,「我、我要過去喔!」

還是無人回應。

她深深吸了口氣,努力移動自己軟得像果凍般的雙腿,來到建築物的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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