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終于回來了,為了說一句生日快樂,我打了一晚上的電話。」
「和于婷、筱琪出去玩,謝謝你了。」我有一點兒感動。
「雖然你的生日快過完了,還是祝你生日快樂,希望你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天天過生日,那不就每天老一歲,還得了。」
「你明知我不是那個意思。」他突然輕嘆了一口氣,然後說︰「對不起,今天太累了,我想先休息,不能和你多聊。」
我費了好大的勁才掩飾住心中的失望,只能對他說︰「好吧!早點兒休息,Bye!」
臨掛電話前,他急忙交代一句︰「對了!如果辛克勤有打電話給你,記得別說我打電話來過。」
「知道了!」我嘆了一口氣。
才剛掛好電話,鈴聲馬上又響了,把我嚇了一大跳,這一次是辛克勤。
「生日快樂!」
「謝謝你。」
我們聊了些言不及義的話,正想趕快結束這無聊的談話,他突然問起︰「鐘雋有打電話給你嗎?」
我不擅長說謊,支支吾吾地說︰「我不知道,我才剛回來。」
我心跳至少有兩百下,每次說謊就這樣。
「他可能太忙了,你不要怪他。」辛克勤很好心地為他解釋。
鐘雋總是很忙,不知道一個大四的學生究竟能有什麼大事業,能讓他忙成這樣,辛克勤似乎知道些什麼,讓我想從他口中套出話來︰「快畢業了,大家都很忙著為將來打算啊!」
我運轉著快生銹的腦袋,不能直接問他鐘雋在忙什麼,該怎麼讓他自己說呢?
「這也是其中一個原因啦!」辛克勤話只說了一半,真是吊人胃口。
「那……還有其他的原因嗎?」天啊!幫幫我的忙吧!
「鐘雋有個朋友住院,他最近天天都在醫院照顧他。」
敝不得鐘雋剛才說他很累。
「那他還真有朋友道義啊!」我隨口搭上一句,沒想到辛克勤卻另有弦外之音地說︰「是什麼樣的朋友,我就不知道了。」
我腦中不斷轉著那一句「是什麼樣的朋友」,是女朋友嗎?好小子!看來忠厚老實的辛克勤,也會暗箭傷人這一招。
幣上電話,我思緒起伏,總覺得辛克勤想暗示我什麼。不過,我並沒有時間深思,因為電話響個不停,而且都是男生打來的,我還真的犯桃花!
午夜十二點整,我的生日過完了,應該會記得我生日的人都打過了吧!正準備轉身離去時,電話又響了,還有誰呢?我覺得很納悶。
「喂!請問芷翎在嗎?」、電話那一頭傳來一個非常熟悉的聲音o「我就是。‘’」你……听得出我的聲音嗎?「
當然,我曾經日夜盼望電話響起,就是想听到他的聲音o「老胡,沒想到你會打電話來。」
電話那頭,我听到胡振宇輕輕地笑著。
老胡,是我對胡振宇的昵稱。
為什麼叫他老胡?因為他真的很老。
胡振宇雖然高我兩屆,但實際年齡比我大四歲,他因為家境不好,高中時期就常半工半讀賺取生活費,聯考前為了專心沖刺,把工作給停下,每天三餐依賴泡面充饑,結果聯考當天,,因為營養不良昏倒,被送進醫院吊點滴,當然也因此考得不理想,第三年卷土重來,讓他考上一所私立大學,沒想到讀了一年卻又因為繳不出學費而休學,休學期間一邊工作,一邊準備轉學考,終于給他考到國立大學,這才順利完成學業。
,他的坎坷遭遇使他不論思想或外貌都顯得老氣橫秋,所以我叫他老胡。
從小我就在父母的呵護下長大,他的境遇听在我耳中,猶如天方夜譚,對他不自覺地多了一分佩服、一些崇拜,還有無限的心疼與憐惜。
這也是我們之間會有開始的原因。
「我很努力地想在十二點以前祝你生日快樂,可是你一直熱線中,我想這一次要是再打不通,那我就要去睡覺了。」
還是和以前一樣的語調,可是我的心情已不同。
「謝謝你遲來的生日快樂。」我沒有談戀愛那種甜蜜的感覺,只覺得很窩心,有一絲絲的感動。
「最近過得不錯吧!幸廠×嗎?」他語帶調侃說。
「喔!不!我姓章不姓胡。」我故意顧左右而言他。
「是嗎?那嫁給我就姓胡羅!」他也很快地回我一記。
我先是一愣,繼而哈哈大笑︰「老胡,不錯喔!有進步!」
「多謝夸獎。」他稍停了一下,若有所思地說︰「以前我可不敢和你開這種玩笑。」
說到以前,我輕輕地嘆口氣,是啊!以前因為太在乎,老是害怕他會離我而去,無論他說什麼,我都會在心中反覆思量,他是否有什麼弦外之音,經常胡思亂想,動不動就淚眼以對,結果弄得兩人都疲憊不堪。
「以前你根本懶得和我說話。」我假裝抱怨地說。
「你還敢說勒,也不想想你以前多難纏,動不動就哭。」他竟然真的抱怨起來。
「那也是你惹我哭的啊!不然我沒事哭什麼。」我也不甘示弱地反擊。
「誰知道你哭什麼勁,我說要打工不能去找你也哭,說我累了不想講電話也哭……」
「那是因為在乎你啊!現在誰理你。」
說完,我們兩個都覺得好笑。
「沒想到可以那麼輕松地和你談以前。」他似乎有所感觸地說。
「是啊!我也想不到我竟然可以辦到。」我又嘆了一口氣。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讓這一切過去的,記得剛分手時,我沉溺于回憶,在悲傷的情緒中打轉,無法相信我們真的結束,天天祈求他能回心轉意,讓我們再續前緣。
「說真的,最近好嗎?你的他疼你嗎?」
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問起,提起最近,我就忍不住嘆氣說︰「唉!真是一言難盡。」
「說來听听嘛!說不定我可以提供意見。」
「和前男友談現在的戀情,我不太習慣耶。」我真的覺得怪怪的。
他倒是無所謂地說︰「一回生,兩回熟,我可以從男性的觀點提供你意見啊!」
好像有幾分道理,也許男生比較知道男生的心理。于是,我娓娓道來最近的點點滴滴,希望他能提供我些建議。
沒想到,他久久不說話。
「喂!老胡!睡著啦?」我連忙喚他。
「沒有啦!只是情況還真有點兒復雜……」他又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我在想如果我是鐘雋,我會怎麼做?」
「怎麼做?」我催著他快說。
「他對你的態度很奇怪,如果他在乎和辛克勤之間的兄弟之情,一開始別招惹你就好了,既然已經招惹了你,就該知道會面臨的處境,為什麼又遮遮掩掩,不顧你的感受?」他慢慢地分析著。
「這也是我覺得奇怪的地方啊!」我心中暗罵,有說等于沒說。
「我猜測,只是猜測喔!他可能另有牽絆。」他終于做出結論。
「另有牽絆?」我還是不懂。
「嗯……比如說,有其他的女孩。」他極盡委婉地說。
我心頭一驚,想起辛克勤的暗示,鐘雋在照顧一個住院的朋友,不知道是男的還是女的朋友。
「你還好吧?我只是隨便猜測,不一定是真的啦!」他看我半天不說話有些擔心。
我努力平復紛亂的思緒,半晌後才吐出一句話︰「沒事,其實我心中也有數,只是……不肯面對現實吧!」
電話兩端沉默了一陣,老胡開口說︰「芷翎,你是個非常善良而單純的女孩,我覺得鐘雋不適合你。」
他的意見怎麼又和于婷不謀而合,難道真是當局者迷?
其實心中理性的部分也認同老胡和于婷的分析,知道鐘雋並不適合我,但是不理性的部分仍放任自己不斷地付出情感,不自覺地越陷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