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夫失寵中 第3頁

她低頭查看了自己的胸前,原本別著名牌的位置,現在空白一片。

糊涂鬼,連自己的名牌掉了都不知道。她從來不是這麼冒失迷糊的,對于自己這樣的反常,她顯然很不高興。

才要走上前去拿回名牌,偏巧,桌上的電話作對似的響起。

她停住腳步,露出不耐的神色。

「先接電話吧。」楊耐冬口氣溫和,不帶威脅的說。

泵且接受了他的建議,練姬樁抓過放肆吵雜的話筒,「法醫辦公室,練姬樁。」口氣不佳。

「姬樁,新助理報到沒?」粗嗄的嗓門,是練姬樁的頂頭上司,負責指揮整個研究所的首席法醫顧問——李大同,打了內線電話來。

為了規避陌生男子的注視,練姬樁索性背過身去,「除了裕芬,我沒看見有誰。」

「唔,還沒到嗎?如果沒記錯,應該是今天上午的班機啊,要不,你讓裕芬先來拿新助理的人事資料,我聯絡看看。」

「裕芬在忙,我馬上上樓去拿。」

幣了電話,練姬樁往外走去,行經楊耐冬身邊,她從他手中拿回了名牌,逕自別上胸口的位置。

「謝謝你。不過,這里不是你可以進來的地方,倘若你要等人,外頭的椅子才是你該待的地方。」

不溫不火的給了忠告後,旋即舍棄老舊的電梯,轉往樓梯間奔去。

「等等,我是——」

沒來得及說出身分,練姬樁的身影已經迅速的消失在他眼前,楊耐冬只能對著遠去的背影,望而興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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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鼓作氣連跑上兩層樓,練姬樁逕自推開頂頭上司的辦公室——

「姬樁,你怎麼老學不會敲門?」座位上,頭發花白的李大同方掛下電話的同時,一如往常的對她露出無奈卻寵溺的笑。

李大同今年六十歲了,為了能讓這個成立不易的私人法醫機構繼續維持運作,他堅守在這個位置上,拚了老命的繼續努力奔走。

「你知道我要來的,不是嗎?」一改方才的冰冷,她莞爾說︰「東西快拿來,樓下還有事情要忙。」

「別急,先坐著等一下,我跟他聯絡過了,人馬上就到——你的新伙伴。」

「唔,還真大牌。」噘起嘴,不耐的嘀咕。

只有在李大同面前,練姬樁才會暫且放下她的孤傲防備,顯露出她潛藏在骨子里的真實。

李大同從堆積如山的資料夾里找出一份文件,交給她。

「等別人我是不知道,等他,絕對值得。」

練姬樁孩子氣的給了他一個不以為然的表情。

「丫頭,听我說,這小子是我透過美國法醫協會找到的,堪稱是法醫界萬中選一的天才,跟你一樣都是一路跳級完成學業。你知道田納西州的人體農場吧?他曾經在那里待過,豐富的檢驗知識及實務經驗絕對不容小覷。

「他的恩師是我的老朋友——維吉尼亞州的首席法醫,我可是不惜千里跑到美國千拜萬托,好不容易才讓他答應放人的。」

「老爹,別說得這麼夸張好不好?既然這個老外這麼優秀,他怎麼會願意到台灣這個法醫界的窮鄉僻壤來工作?而且還只是當個檢驗員兼助理。」四下無人的時候,她總是無禮的喊恩師李大同一聲老爹。

比起美國,台灣的法醫制度根本有著明顯的不足,況且這職務跟薪資也挺叫人委屈的,不是嗎?

「這就算是一種緣分跟巧合了。哦,忘了跟你說,他不是老外,而是第二代的美籍華人,我一看到他的名字,就覺得他應該要來跟你認識、認識。」

「名字?這是哪門子的理由?」老人的想法是不是都比較回歸童真?練姬樁不得不做如此思考。逕自翻閱起手中這份英文人事資料,「唔,這個?EricYang?的年紀比我還小欸。」

「嗯,是小你一歲半,不過,聰明才智可一點都不輸你,年紀輕輕的他老早就把博士學位放進口袋里了。」李大同笑了笑,「姬樁,你的名字是山茶花的別名對吧?」

「是啊。」意興闌珊的應著,因為她一點都不愛這種關聯。

沒人規定女孩子的名字就一定得跟花朵扯上關系,但是取名字的父親大人卻如此八股的堅持。

算了,叫練姬樁總比被叫練茶花好听,抗爭多年失敗,她只好默許了這種關聯繼續存在。

「他的中文名字叫耐冬,跟你一樣都是茶花的別名,你說,這是不是一種難得的緣分跟巧合?」

練姬樁還沒來得及反駁李大同的謬論,緊閉的辦公室大門響起兩聲緊湊的敲擊,單薄的門順勢被推開。

「喏,總算來了。」李大同起身,「耐冬,快來,我跟你介紹,這就是練姬樁法醫,她的伙伴裕芬因為私人生涯規畫因素,這一季工作結束後,就要前往英國,邀請你來,是希望借重你的專業,在檢驗工作上給予我們更多的幫助。」他熱情的伸手招著楊耐冬。

「李顧問,您客氣了。」

練姬樁錯愕的轉身看向正和老爹對話的家伙,完全不敢相信來人就是他。

楊耐冬走到他們面前,「你好,我是楊耐冬。」大方的伸出友誼的手,目光凜凜的望住臉上寫滿錯愕的她,「真巧,原來我們的名字都跟山茶花有關。」嘴邊露出幾不可見的揶揄。

「怎麼會是你?你沒說你是新來的助理……」

「那是因為你一直沒給我機會說。」拉大笑容的弧度,他主動拉起她的手,緊緊的握住。

「你們見過面了?」李大同問。

他嘴邊的那抹短促的揶揄,看在練姬樁眼里,顯得分外刺眼。

「剛剛算是不小心見過了。」她抗拒的抽回了手,沒好氣的說。

「對了姬樁,因為耐冬是初次到台灣來,我臨時來不及幫他安排住處,既然你們是合作的伙伴,身為前輩的你就請善盡責任,負責幫他安頓下來。」

「為什麼?」她瞪大眼楮,頭皮一陣發麻。

「我記得你是一個人住在郊區吧?那個房子太大了,說實在的,你一個人住在那兒冷清又危險。你們年齡相近,應該很有話聊,我看,就讓耐冬暫時住到那里去吧,你屆時再跟會計申請費用補助就好。」

誰說年齡相近就有話聊?

沒讓練姬樁提出抗議,李大同已經套上大衣、拎起公事包,淡淡撂下一句,「我出去開會,耐冬就交給你照顧了,記得帶他去吃頓好吃的哦!」

照顧?為什麼她得照顧這個人?難不成老天就是要懲罰她練姬樁天生缺乏母愛,硬是塞給她一個年紀比她小的男生來照顧不成?

「等等,老爹——」

砰,門應聲關上,只留下初次見面的兩人。

「他走了。」一旁的楊耐冬淡淡的說。

練姬樁猛然回過頭去,用壓抑暴怒的不耐煩口吻回答,「我知道。」

然而下一秒,目光對上了那雙深邃的眼,她發現自己竟然毫無招架余地的失足跌入,隨時就要溺斃在他的注視里。

卜通、卜通……一股叫人無法忽視的電流,從他眸里迸出,漸漸的,快要麻痹她整個理智。

她的反應,楊耐冬都看在眼里。

「一切就麻煩你了。」他毫不掩飾嘴邊的那抹玩味。

倉卒的回過神來,練姬樁狠狠的白他一眼,遂而在心里嘀咕,「的確是麻煩!」

老爹一定是故意的,明知道她對年輕的男孩很抗拒,他非但在工作上給她找了個這樣的伙伴,還在私人生活里強行塞了進來要她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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