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發至今,已經三個月了,任何人都可以上門探視余巧巧,就連白家父母也是三天兩頭的帶著超營養食材上門。
听到孕婦可能會想吃什麼,不管花多少錢,兩老二話不說馬上訂貨送到余家,管他東西是在天南還是地北,絕對要求貨運公司務必使命必達。
相較于大家的好運,獨獨白振灝被徹底的拒絕在門外,每一次,他都只能從爸媽口中來了解她的情況,而這已經夠讓他感激了,至少,她沒有拒絕他父母的探視。
只是懷孕,顯然超乎他們想像的棘手,尤其是余巧巧孕吐的情況遠比一般孕婦來的嚴重,常常吃了東西後,不到半個小時,就嘩拉嘩拉的吐個精光,以至于吸收的營養十分有限。
听著母親口中述說巧巧懷孕的辛苦情況,白振灝既心疼又焦急,明明心急如焚,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幫助她的無奈與無助,總是在深夜撕扯著他的心。
為了她和孩子,白振灝到泰國出差就猛求四面佛保佑,到了日本出差,就拼命的求順產御守,別人都覺得他異常瘋狂,可沒人能明白他心中的痛苦,身為一個丈夫,他能給予的幫忙,竟然是如此的有限,除了祈求神明保佑他最心愛的女人和孩子外,剩下的,就只能天天透過電話,默默的關懷她的現況……
「媽,我是振灝,」每天進辦公室第一件事情,就是抓起電話直撥到岳母家,「巧巧今天身體怎麼樣?精神好嗎?」
「老樣子,剛剛吃進去的早餐,又吐出來了。她爸爸很擔心,不知道繼續這樣下去,巧巧要怎麼才能熬到生產。」
听著岳母的描述,白振灝心揪得發痛,恨不得這些痛、這些苦,可以由他一個人來承擔。
「媽,讓我過去看看她好不好?我真的不放心。」
「振灝,我知道你不好受,可是巧巧她……」
「等她睡了我再去,我只要看她一眼就好。」他保證。
「這……」余母有點為難,「振灝,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有沒有定時吃飯?」她試圖帶開話題。
「媽,我求你幫我一回,我真的很想念巧巧,我想看看她跟孩子。」
實在是耐不住他的一再請求,余母只好勉為其難的應允了。
幣上電話,白振灝強忍著煎熬,逼自己專注在工作上。突然,辦公室的大門被打開了,沈若茜一陣旋風似的掃了進來。
「你不是回美國去了?」他詫異的看著她。
「我又沒有說我不回來。」
「你把我的秘書怎麼了?」白振灝無奈的問。
這是白氏企業的總經理辦公室,又不是路口的便利商店,除非他的秘書放行,要不,誰都休想不請自來。
「哈哈,我能對他怎麼樣?我只是小小的迷惑了他一下,結果,他就落荒而逃了。」說話的同時,還不忘表現她女性的魅力。
白振灝臉一青,「沈、若、茜——」這家伙竟然對他的秘書性騷擾!
「你老婆呢?我找不到她。」她坐在一旁的沙發上,交疊著雙腿,不在乎身上的迷你裙泄漏春光。
「你去哪里找她?」
「當然是你家。你不是說她留職停薪,在家安胎待產?」
「她在娘家。」
「早說嘛!害我白跑一趟。」
「你要做什麼?她現在情況不穩定,你不要隨便刺激她。」白振灝擔心的連聲警告。
「我是要去跟她解釋。期果我沒記錯,你好像說過,以後你的孩子要喊我一聲干媽的,基于這點,我當然要去貢獻一點心力,要不然,怎麼當人家的干媽?」沈若茜理所當然的說。
「千萬別去攪和,我拜托你,巧巧一听到你的名字,就氣得胃酸過多了,怎麼可能見你?她連我都不見—一」
多心酸,他竟然被他的妻子排拒在心門之外。
「你是壞男人,她當然不見你,但是,我可以是好姐妹,我跟你是不一樣的,千萬別把我和你相提並論。」沈若茜連忙劃清界線。
「沈若茜!」他真是怕了這個家伙。
「不要只會鬼叫,多賺點錢,以後小孩還要靠你這個不成才的老爸養呢!听到沒?」教訓完白振灝,沈若茜又像一陣風似的離開。
「你……」白振灝為之氣結,只好馬上打電話到岳母家,提醒他們千萬別讓沈若茜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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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快吐死了!
余巧巧就著吸管,大口的喝下面前這杯酸不溜丟的葡萄柚汁,因為只有那股酸勁兒,才能暫時壓制住她那不受控制的嘔吐欲,而這還是她那睿智又幽默的公公替她找的好法子呢。
從來不知道懷孕會這麼辛苦,竟然會讓人邊吐邊哭。可是為了這個差點失去的小寶貝,除了咬牙苦撐,余巧巧不知道自己還能怎麼辦。
「媽,樓下是誰?怎麼那麼吵?」她問起剛上樓的母親。
「沒有啦,就一個不認識的人。」
「不認識的人?」她余巧巧只是吐慘了,並不是笨了、聾了,不認識的人會莫名其妙跑來他們家?
「反正,不重要啦!」被余巧巧盯得渾身不自在,余母言詞閃爍,企圖蒙混過關。
突然,余巧巧隱約听見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媽,好像有人在喊我的名字,是女的。」
「哪有,巧巧,你幻听啦……」
「媽,到底是誰?」她非常嚴肅的問。
余母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振灝剛剛打電話過來說,要我們不要理她。你就安心養胎,別想太多。」
「是沈若茜對不對?」一語中的。
有時候她真不知道,她女兒沒事這麼機伶聰明干什麼?做人啊,還是傻里傻氣一點比較快樂。
「讓她上來。」余巧巧不容置喙的說。
「巧巧!」她女兒該不會是吐暈了吧?
「媽,讓她上來。我沒事。我想要見她。」
深知女兒的拗脾氣,不讓她上樓,待會巧巧鐵定會吵著要下去見她。
「那你跟媽保證,絕對不可以發飆,不可以為了她傷心,總之,一定要平心靜氣。」
「我知道。」余巧巧狠狠的又喝了一口葡萄柚汁。
余母無奈的下樓去了。
須臾,房門再度被推開,雖然她早知道沈若茜有多美,可是在自己憔悴狼狽的時候看到她,說不深受打擊是騙人的。
算了、算了,有人天生美女命,偏偏她余巧巧就是丫鬟命,她早認了。
「你來做什麼?」
「看你,還有小孩。」沈若茜笑得很自在,渾然不見絲毫愧色。
「沒什麼好看的。」余巧巧別開臉。
沈若茜端詳了臉色蒼白卻依然倔強的余巧巧,當場噗哧一聲就掩嘴笑了出來。
可惡!這女人為什麼連露出這種不甚莊重的笑,都比別人美麗個一百倍?
「你笑什麼?」
「也只有你這傻瓜會愛慘了白振灝,那家伙呆頭愣腦的,一點都不好玩,真不知道你愛他什麼?」
余巧巧皺眉,「沈若茜,你在說什麼?」
她也不搭腔,逕自從那只名牌包包里拿了幾張照片遞給余巧巧。
「這是什麼?」余巧巧滿臉狐疑的瞪著她。
「照片。怎麼,不敢看?」
咳,有什麼好不敢的!余巧巧二話不說,一把搶了過來。
泛黃的相片里,兩個毛頭小子一副哥倆好的模樣,左邊那個呆呆酷酷的,右邊那個看起來清秀又可愛。
奇怪了,給她看這種照片干嘛?胎教嗎?好老套喔!
「左邊那個是白振灝,右邊那個,是我。」沈若茜突然說。
「啥——」余巧巧咬在嘴巴里的吸管當場掉下來。
「對,是我。」沈若茜傾身上前,把吸管重新湊上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