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過肩摔 第19頁

「巧巧,你還好吧?該不會是中午的午餐有問題?」

「我沒、沒事……」突然,又是一陣翻騰,余巧巧吐得連眼淚都飆出來,「應該不是餐點的問題,是我自己有點小靶冒,這幾天都覺得胃不舒服。」

「你都沒去看醫生嗎?我看你還是馬上請假回家休息吧!」

「不用了啦,我待會吃顆胃藥,坐一下就沒事了。」

「可是你臉色很難看啊。」

認識余巧巧這麼多年,她身體強壯得沒話說,幼稚園里永遠是她笑得最大聲,玩得最瘋狂,吃得最大口,沒想到她也有病懨懨的時候,而且還狀況不輕,真是讓人擔心。

「就生病加上失眠,臉色當然難看,有誰病了還氣色紅潤的嗎?」余巧巧虛弱的笑說。

「不然,打個電話給你老公,叫他帶你去看醫生,好不好?」張小萍勸說。

「我不要!」余巧巧突然尖銳否決。

張小萍一愣,「巧巧。你怎麼了,跟老公吵架了?」

不想被別人窺視到自己的傷口,余巧巧收拾情緒,佯裝自若,「不是啦,你想到哪里去了?只是他工作很忙,底下又有那麼多員工要靠他吃穿,身為老板怎麼可以隨隨便便跑出來,只為了陪我去看醫生。再說,我是個成年人了,不舒服會自己去看病,真的不需要這麼勞師動眾的。

「有什麼關系?你病了,他撥點時間照顧你是應該的啊!你呀,就是這麼寵你老公。算了,你自己決定吧,待會要真的又不舒服,我可要親自拖著你去看醫生了。」張小萍恐嚇。

「是,可愛的小萍老師。」余巧巧討好的拉了拉張小萍的胳膊。

笑容底下,只有她自己知道,藏在心里的滋味有多苦。

好不容易在幼稚園捱過了這一天,余巧巧不想回她和白振灝的家,也不能回自己家,思前想後,也只有武道館可以讓她暫時窩身。

與其回家對著憔悴的自己在那邊顧影自憐,還不如去道館,看大家打拳說笑還快樂些。

余巧巧獨自坐在一旁的座位上,看著每個人正虎虎生風的練習著,她真是羨慕。

「師姐,你今天怎麼不下來練習?」一個大男孩趨前詢問。

余巧巧佯裝可憐,「我破病了啊,有氣無力的,現在下場,豈不正好讓你趁機痛扁?」

原本摩拳擦掌的大男孩不無遺憾,「真可惜,虧我等了好久,就等這一天說,師姐真奸詐。」

「臭小子,想設計我,門兒都沒有,等我病好了,保證踹得你沒地方逃。」余巧巧率直的恐嚇。

大男孩連忙退了一大步,露出哆嗦的表情,調侃的說︰「恰北北,真不知道你老公怎麼會這麼善良,願意犧牲小我,解救眾生,他該不會是慈濟功德會的會員吧?」

臭男生,口沒遮攔,一開口就踩上余巧巧的痛處,害她差點心酸淚奔。

「臭小子,練你的拳啦,每次上場都輸,再這樣下去,出去不要說你是我們道館的人啊!」

丙然大男孩當場臉一垮,「嗚嗚,師姐嘲笑我啦,從現在起,我也要努力練習,明年我也要去參加大專杯比賽,拿個雙料冠軍來雪恥。」可憐兮兮的躲到同伴身邊去啜泣。

聞言,余巧巧終于笑了起來。

這是她這些日子的情緒低潮以來,久違的一抹笑容,笑得她兩眼濕潤。

在道館多耗了一點時間,已經久得足以讓人起疑心,余巧巧知道不能再逃避下去了,只好模模鼻子,認命的起身回家。

才一出道館,翁健民迎面走來。

「咦,巧巧,你怎麼還在這兒,你老公不是出差回來了?」

道館上下都知道,她老公在台灣時,余巧巧從不在道館多逗留一秒鐘,練習完絕對是馬上走人的。

今天會在這個時候遇到她,翁健民覺得很納悶,是以隨口問了問。

不問還好,一問就慘了。

看見信賴的師兄,余巧巧本想一笑而過,可是,那句隨口的問候,竟讓她隱忍多時的眼淚不听使喚的奪眶而出。

「師兄……」她掩面痛哭。

「巧巧!」翁健民大驚失色。

一直以來,余巧巧都是大家的開心果,每回見到她,她總是一張嘴咧到天邊去,笑聲永遠了亮的不得了,就算真的心情不好,只要上場打個兩回合,她也是馬上陰霾全消,壞心情是從來不在她的身體里多停留一秒鐘的。

可是,她現在竟然哭了……「快告訴師兄,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為什麼突然哭了?」翁健民對這種場面非常不在行,手足無措卻又心急如焚。

余巧巧哭得梨花帶淚,上氣不接下氣,翁健民心疼的拍拍她的肩膀,她索性整個人趴在他身上嚎啕大哭了起來。

她好難過,心碎的快要死掉了,她老公已經不再喜歡她了,偏偏沈若茜又美得叫她自卑,讓她什麼委屈也說不出來,只能找一個熟悉的肩膀,徹底的大哭一場。

遠方,黑色休旅車駕駛座上的男人目睹了這一切。剛硬的下顎線條倏然緊繃,那條早上才在腦海中重新拉起的理智的弦,驟然斷裂,方向盤上的雙手,因為過度使勁而顫抖。

下一秒,白振灝打開車門,難掩震怒的筆直走向兩人。那平靜的臉孔、陰郁的眼神,在在都透出山雨欲來的氛圍。

大哭之後的余巧巧已經稍稍平靜下來,她抹著淚水,「對不起,師兄,我嚇到你了。」

「笨蛋,什麼嚇不嚇到,你還沒說你為什麼哭?」翁健民像個兄長似的問。

「我沒事了啦!只是剛剛突然很想哭一下。」紅紅的眼眶,還不忘耍寶的眨了眨。

什麼叫做很想哭一下?翁健民實在不懂女孩子的心思為什麼這麼奇怪。「工作上出了問題?」

余巧巧一逕的搖頭。

「那就是跟老公吵架了?」翁健民作出結論。

余巧巧還來不及承認或否認,站在身後的白振灝,已經搶先開口了,「巧巧!」

听見熟悉的嗓音,余巧巧頓時背脊一僵。

當她不可置信的轉過身去,只見白振灝高大的身子,就站在距離她身後不到五步的距離,陽剛的臉孔在平靜中透著詭異。

他、他怎麼會知道她在這里?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她是向白振灝報備過每周兩次的舞蹈課,但並沒有向他提過明確的地點,他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里?

完了,他一定會注意到上頭的看板不是寫著舞蹈館,而是武道館。

白振灝注意到她偷瞄看板的舉動,順勢一看,對于她眼里的擔心,當下了然于胸。

他早知道她的謊言,但管他是舞蹈館還是武道館,現在對白振灝來說,一點都不重要,因為他們之間,正有個新的問題極待解決。

「你,你怎麼會在這里?」她心虛氣弱的低問,那雙哭過的眼楮,明亮卻透著不安。

「我來接你,媽叫我們今天回去吃飯。」

余巧巧登時說不出話來。

「巧巧,你還好吧?」翁健民察覺了他們夫妻之間的異狀,忍不住必切的問。

這個男人最好馬上給他閉嘴!白振灝在心里想。

連看都沒看對方一眼,他逕自上前牽起余巧巧的手,帶她走向車子。

「你的手好冰。」他忽然溫柔的對她說,手指緊緊的扣住她。

余巧巧盯著他的模樣,心髒幾乎要停歇,她不禁害怕起他突如其來的溫柔。

走了幾步,白振灝突然停下腳步,回頭看向仍站在原地的翁健民,目光凜凜,口吻冰冷,「我和她的婚姻很幸福,不勞您費心了。」

話落,他拉著余巧巧,快步回到車上。

他在對她生氣嗎,在發現了她的謊言後?而且,她剛剛還抓著師兄大哭……可是,雖然騙了他是自己不對,但他還不是騙了她,和沈若茜在外面亂來,他背叛了他們的婚姻,他憑什麼擺臭臉?他有什麼資格這樣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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