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回過神時,她的身子已經癱軟在他寬厚堅實的懷中,耳邊回響的都是自己擂鼓般作響的心跳聲,還有……他粗重的喘息聲。
時間仿佛在此刻凍結了,他的氣味隨著鼻息竄入了她的體內,讓她心悸貪戀。
不一樣,跟那些男人踫觸她時的惡心感覺完全不同。
她非但不想抗拒,還渴望更多,而這個想法震撼了她。
「對不起。」
可沒想到安泉粗嘎的聲音粉碎了她沉醉的甜蜜世界。
他微微的推開了她,深邃的黑眸比以往更加的幽間,「以後不會再發生了。」
他後悔吻了?是因為她比不上那些與他來往的美女嗎?這好似利刃般的話語割傷了她的心,她根本連抬頭看他的勇氣都沒有,就怕在他臉上看到輕蔑。
「對不起。」他又再次輕聲說道,隨即轉身走進了屋內。
直到听見關門聲,她才緩緩抬起頭望向他消失的方向。
她的胸織著心悸與心痛。
她的唇上還殘留著他的溫度,她的呼吸間還混雜著他的氣息。
即使她再如何否認,再怎麼欺騙自己,她都清楚知道,她喜歡上安泉哥了!
童佑臻舉起雙手捂住了臉頰,緩緩的蹲在地上。
這一夜她沒有再作惡夢,取而代之的是整夜無眠。
原本以為他們會有一個尷尬的早晨,但沒想到當她起床之後,安泉早已經出門,而且從那日到現在過了將近一個月,他似乎還沒有回家的打算。
就連火舞跟黑岳都突然說要去旅行,將店交給她打理,迄今也將近一個月了。
少了朋友的陪伴,讓她對與安泉之間發生的事情更厭郁悶。
他是在躲她吧?
為了不想見到她而離家出走一個月?
想到他的回避,童佑臻的雙眉之間總是染上淡淡的哀傷,即使工作也難展笑顏。
或許,她是該考慮搬家了吧……
「你再繼續蹙眉,當心會有皺紋喔。」忽地,黃俊宗的聲音傳來。
「呃--我以為你今天不會來了。」看到推門走進來的人影,她勉強擠出笑容。
「不好意思,今天臨時跟委托人開會。」黃俊宗走上前道︰「你在等我嗎?」
「沒有。」她搖搖頭,「我正準備打烊。」
「真讓人傷心的回答。」黃俊宗做出一副心碎樣。
「對不起。」童佑臻愧疚的道歉。
他微笑︰「傻瓜,我開玩笑的。」
她松口氣,轉身走回吧台問他,「咖啡?」
「可以嗎?」黃俊宗俏皮的挑眉。
她笑笑,動手煮起咖啡。
這陣子黃俊宗每天都來接她下班,然後送她回家。
雖然她很明確的告訴他,她真的只能跟他當朋友,但他也沒有因此改變態度,而是用她可以接受的步調陪在她身邊。
也因此她並沒有強烈的拒絕跟他來往,甚至覺得多他這個朋友,感覺還不錯,尤其是當大家都不在她身邊時候……
「老板跟老板娘感情真的太好了,夫妻能夠恩愛至此,就算死也無憾吧。」黃俊宗在吧台前坐下,感慨的說道。
「是啊。」童佑臻附和。
他深深的凝視著她,突然開口問,「你最近有心事?」
「哪有?」她心虛的回避他的視線。
「這邊。」他伸出手指指她的眉心,「我看到了你在說你心情不好。」
童佑臻虛弱的苦笑,「你真厲害,會讀心術。」
「我是很好的傾听者,你不介意的話,可以說給我听。」他微笑道。
「我--」童佑臻欲言又止,嘆了口氣,最後搖搖頭道︰「沒什麼。」
「說吧,這麼美的雙眸,不該被憂愁遮蔽。」黃俊宗微微傾身向前,他早就發現她嘆氣的次數頻繁得嚇人了。
她想了想,鼓起勇氣問︰「男人會吻一個自己不喜歡的女人嗎?」
他愣了一下,旋即苦笑道︰「我不該問你的。」
這下換童佑臻怔住了,「呃--對不起,你就當我沒問吧。」
「不一定。」他突然回答。
「什麼?」
「這個問題沒有確定的答案,要看那個男人是個怎樣的人。」他解釋。
「是嗎……」安泉哥應該不會吧,所以他才會在吻完她之後向她道歉。
「那個男人是你的安泉哥嗎?」在他送她回家的這陣子,她嘴邊掛著的幾乎都是這個名字。
童佑臻的臉蛋倏地臊紅了起來,答案不言而喻。
「所以你拒絕我不是因為要照顧女乃女乃,而是因為他?」原來佳人早已心有所屬。
她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坦率的道︰「兩個理由都有,其實我根本沒資格喜歡任何人。」但感情的發生就是這麼意外,讓她無法控制。
「唉,這下我真的要心碎了。」黃俊宗自嘲道。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們不要談這個了。」她真笨,怎麼會認為可以問他呢?
他深吸幾口氣,接著說︰「沒關系,這樣也好,至少我知道對手是誰。」
「你……」她困惑了。
「在結婚之前,每個人都還有機會。」他像是在說給自己听似的。
「但是……我喜歡的是安泉哥。」她咬咬下唇道。
黃俊宗沉默了,想了許久才決定的道︰「那就讓我先當你的大哥吧。」
「大哥?」
「嗯,大哥。」他願意在一旁守候著她,誰知道或許哪天還有機會呢!
「大哥。」童佑臻的臉上漾起笑容,「我一直都很想要有個哥哥。」
「那就說定嘍,以後就叫我大哥吧。」他溫柔的笑道。
「大哥。」她點點頭,微笑的說。
「乖妹妹。」這樣就好,至少他還可以陪在她身邊。
彌漫著咖啡香的咖啡廳中,童佑臻敞開心扉的叨叨訴說著自己對安泉的情意,而黃俊宗則是微笑傾听,真的就像個大哥哥一樣給她意見與開導。
就某種程度上來說,他的確又接近了她一大步。
而能有這樣的結果,他已經夠滿足了。
第7章
什麼聲音?
童佑臻從睡夢中驚醒,雙眼圓瞪,猛地自床上坐起。
自從安泉離家之後,她就沒有一天睡得安穩,常常只要一點點聲響她就會自睡夢中驚醒,然後再也無法闔眼的等待天亮。
「砰--」突然,房外又傳來了一聲巨響,仿佛有什麼重物墜地似的。
難道有人侵入家中?
不可能,安泉哥家設有保全,照理說若有人入侵,是不可能不發出警示聲的。
但她絕對沒有听錯,真的有人在客廳。
童佑臻咬咬下唇,跨下床,看了看房內,發現沒什麼可以當武器的,只好隨手抄起衣架拿在手中,打開門,躡手躡腳的朝客廳走去。
突然,她強烈的思念著安泉,若是他在的話,肯定會保護她的。
但諷刺的是,他的離開卻是因為要躲避她……
想到這點,童佑臻突然有種想哭的感覺,若今天真是壞人闖進來,那她還有機會見到他嗎?
緊緊的攬住衣架,她一步一步走進點著昏黃夜燈的客廳。
沒人啊……
松了空氣,她放下了衣架。
那為什麼方才會有那道重重的撞擊聲?
童佑臻狐疑的蹙起眉頭,正要再仔細查看時,腳下卻猛地一絆,險些跌倒。
「啊--」她驚呼了聲,低頭看清楚差點絆倒她的「東西」時,差點停止了心跳。「安泉哥?」她連忙蹲下,查看著躺在地上的安泉。
「安泉哥,你怎麼了?快醒醒啊!」捧起他的臉,她擔憂的呼喊著。
「……我沒事。」安泉蹙了眉,舉起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你喝酒了?」一股濃濃的酒氣撲鼻而來。
安泉甩了甩頭,用手撐地坐了起來,「我沒事……」
「來,我扶你回房。」童佑臻吃力的撐起他,跌跌撞撞的扶著她走回房間。
好不容易將他安置在床上,她走進浴室擰了條熱毛巾替他擦臉,然後又急急忙忙的走到廚房替他泡了杯醒酒茶端回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