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住口……」她的頭真的好痛,痛得快裂開了……「我老公只是死了,他沒有拋棄我,沒有。」
「佑佑,你只是不想面對自己被拋棄的現實,所以才會自我催眠,說你老公死了。」黃俊宗不讓她躲回自己的保護殼中。
「我不听,我不要听。」童佑臻雙手抱著頭,尖叫著。
「他現在回來你身邊也只是想傷害你而已,你不要被他騙了。」黃俊宗不顧她的反應,繼續道︰「嫁給我吧,答應我吧。」
「不要!」童佑臻尖叫了聲,整個人霎時臉色慘白的僵住,顫巍巍的道︰「為什麼要告訴我,為什麼硬逼我想起,為什麼?」
回來了,所以模糊的身影與記憶全都擁涌入了她的腦袋,就像一枚炸彈似的爆開,讓她幾乎無法承受。
「佑佑,我只是不希望你被騙。」她絕望的神色讓他不安,「佑佑……」
「啊--」童佑臻尖叫了聲,倏地轉身往外沖,動作快到讓他攔阻不及。
等他追出門時,她的身影已消失在黑夜中,不知去向……
震天巨響的敲門聲仿佛一聲聲瞧在黃俊宗心上,在寂靜的夜里格外讓人心驚。
提心吊膽的打開了門,安泉高大的身影馬上沖上前,雙手扯住他的衣襟狂吼,「我老婆呢?」
「咳咳……放、放手……」黃俊宗的脖子被勒得幾乎無法呼吸。
「快說!」安泉沒放手,反而加重了手勁。
「呼……呼吸……」黃俊宗指了指安泉的手,表示自己不能說話了。
「安泉,先放開他吧,否則在他能說話之前就會先窒息而亡了。」跟在安泉身後的黑岳提醒。
安泉眯了眯黑眸,只見黃俊宗的臉色已經開始泛紫,雖不甘願,也只能先放手,「咳咳咳……」一等安泉的手移開,黃俊宗馬上彎腰猛咳,大口大口的呼吸的新鮮空氣。
能呼吸的感覺真好,有瞬間他以為自己就要去見閻王了。
「俊宗,佑佑到底在哪?你快說吧,否則連我們也無法幫你。」火舞催促道。
「我、我也不知道啊,她還沒回去嗎?」黃俊宗順了順氣,緊張的問。
「不是你帶走她的嗎?」她蹙起眉。
「呃,本、本來是……」他一臉心虛狀。
「發生什麼事了?」
火舞擔心的問,安泉則是用想殺人的眼神瞪著黃俊宗。
「我……」
「該死!快說!」安泉捺不住性子,拳頭又掄起。
「我、我只是向她證實了你就是她老公。」黃俊宗避重就輕的說。
「然後呢?」安泉的黑眸更加合黑了。
「然後……」他咽了口口水道︰「她受不了刺激就跑了。」
「該死!」安泉低咒了聲,他是希望她記起自己,但卻不是在沒得到解釋的情況下想起這一切。
「她記得你是怎麼背叛她的……」黃俊宗怯怯的道,他沒想到這件事對童佑臻的刺激會這麼大,他也開始後悔了。
「俊宗,我不是跟你解釋過,安泉當初離開時不得已的嗎?你沒有向佑佑說清楚嗎?」火舞緊蹙起眉問。
「我……」他又心虛的低垂下頭。
「想當然了,他一定是只挑對自己有利的事情說給佑佑听。」想到她又再次想起曾被他狠心背叛的傷害,安泉的心就緊緊的揪起。
「我喜歡她比你還早還久,我只是想要得到她,我有錯嗎?」黃俊宗再也忍不住低吼出自己的心聲。
「你錯在愛上一個不愛你的女人,也錯在想利用她的傷痛來達到你的目的。」
安泉冷冷的道︰「我警告你,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們面前,否則如果再讓我看到你,我一定會打斷你的腿。」
黃俊宗整個人突然像泄了氣的皮球,什麼話都說不出來,沉默的低垂著頭。
「對不起,當初是我讓他們有機會認識的。」火舞愧疚的道歉。
「不關你的事,在認識佑佑之前,我的確是個大混蛋。」安泉苦笑道。
「現在怎麼辦?我們分頭去找她吧。」黑岳提議。
「不,你們在家幫我看著嘉嘉。」安泉此刻反而冷靜了下來,「至于佑佑,我大概知道她在哪里,我一定會找回她的。」
沒錯,找回當初那個深愛著他、崇拜他的妻子。
安泉回到陽明山的家門前。
以往總是燈光瑩亮,充滿著溫馨笑語的建築物內,此刻卻是漆黑一片。
他推開半敞的大門,踏步走進了屋內。
往昔的歡笑聲此刻只剩下冷冷清清的寂靜。
他踏入大廳,才走沒幾步,就听到自角落傳來的幽幽啜泣聲。
「佑佑?」他的心一緊,但同時卻松了口氣,她果然回到了這里。
「不要過來。」童佑臻驀地大吼,哭泣著重復,「我不會分居的,我不會答應的。」
「老婆,是我,是老公。」听她哭泣的聲音,安泉心疼極了。
「不是,你不是,我老公很愛我,我老公說過他會保護我跟兒子,他不會背叛我。」想到那痛苦的一幕,童佑臻的淚就如斷線珍珠似的落下,哽咽道︰「你不是我老公。」
「不,我永遠都不可能背叛你,你是我老婆,我這輩子唯一的摯愛。」安泉蹲在蜷縮在角落的童佑臻面前,試圖向要將她擁入懷中。
「你騙人,你騙人,是你說我們是你的負擔,也是你說要分居的,是你為了別的女人凶我,是你、都是你,嗚……」她抬起淚眼,負氣的推開他的手。
她眼中的絕望與悲傷刺痛著他的心,他伸出手想抱她,「都是我不好,你要怎麼怪我都可以,但不要哭好嗎?」
「我恨你,我恨死你了,你怎麼可以這麼無情的破壞我的幸福?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在他的手觸上她之前,她突然激動的揮舞著手亂打亂抓一通。
愛有多深,痛就有多深。
不管她是怎麼瘋狂的抗拒他,他還是硬將她抱入了懷中。
直到一道清脆的巴掌聲響起,童佑臻才怔愣住,不敢置信的看著他臉上的抓痕和清晰的掌印,茫然的只知道落淚。
「你的臉……」她半舉起手想撫模他的傷痕,但又頹然放下,將臉埋入雙掌中哭泣著。
「不要緊,比起我帶給你的傷害,這點小傷算不了什麼。」他握住了她的手,聲音也帶著哽咽,「不過請你一定要听我解釋,當初我故意想趕走你們,為的都是要保護你們啊。」
「保護我們?」童佑臻冷笑了聲,「所以你才跟別的女人卿卿我我,任由她在你面前欺負我?」
「那只是演戲。」安泉沉痛的道︰「如果我不這麼做,你是絕對不會離開我的。」
「所以說到底,你還是要我離開?」她哭得全身都快虛月兌了,卻還是忍不住嘶吼,「既然如此,你還回來干麼?為什麼要逼我想起這些事,破壞我跟兒子的平靜生活?我寧願永遠不要醒來永遠不再見你。」
「不,如果你沒醒,就永遠不會知道我愛你多深,也不會知道我自始至終,從沒有一絲一毫拋棄你的念頭。」安泉的大掌扣住了她的下巴,強迫她望向自己。
「不要再說,你只是在外頭玩膩了,所以又想回來玩玩家庭生活的游戲罷了。」童佑臻捂著耳朵不願意听。
「听我說!」安泉扯下她的手道︰「當初我根本沒有把握自己能活著回來,加上火舞跟小黑的妻子都遭遇不測,你說,我怎麼能讓你跟嘉嘉獨自留在這里?」
「你、你說什麼?火舞姐跟小黑的妻子是怎麼回事?火舞姐不是車禍嗎?
安泉輕嘆口氣,深深的凝視著童佑臻,緩緩將事情的原由娓娓道出,「事情就是這樣,我原本就打算若能平安回來,再好好向你解釋道歉,只是沒想到當我回來時,你卻已經忘了我,甚至還對我帶著敵意。」那種被她仇視的感覺,他這輩子再也不想嘗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