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你做什麼?!」她嚇壞了,但依然張牙舞爪。
「做什麼?」他低下頭將嘴唇貼近她的耳朵,低聲地說︰「當然是幫助你成就你的美夢。」
「美夢?你在說什麼?」
「穆希恩,你真是窮怕了嗎?這麼想要富貴榮華?」他話中帶著不屑及輕蔑,「當初在大街上你幫助那少年月兌逃,我雖惱你,但心想你應是心地良善,沒想到你肚子里有這麼多壞水。」
「什麼?」她驚怒地說︰「你在說什麼壞水?放開我!」說著,她奮力的掙扎。
他將她擒得更緊更牢,沉聲地說︰「何必裝模作樣?別動,小心我弄傷了你。」
「你、你到底想怎樣?」她感覺他在指控她什麼,氣得聲音顫抖。
聶平遠動作迅速又強硬的將她的腰身一扣,讓自己的身體緊貼著她的,她瞪著他,眼底閃著羞赧及憤怒。
「我知道你打著什麼主意。」他說︰「你知道我最討厭什麼嗎?就是有人強迫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我討厭那種無可奈何的感覺。」
她困惑不已,氣惱地說︰「我真的不懂你在說什麼!」
「要睡你,我隨時都可以,但我不喜歡這種逼不得已的感覺。」他眼底迸射出兩道令她忍不住打顫的寒光,「不過既然你這麼急,那我就奉陪到底。」
「什……」她意識到他要對她做什麼了。
因為意識到了,她感到害怕。
「放手,我、我不想跟你—」她話未說完,他便用一個霸道的、強硬的、懲罰的吻打斷了她的話。
她被他吻得喘不過氣,就連使出吃女乃的力都推不開他,狗急跳牆之下,她急了,便也使出貓爪功,手一扒,狠狠的朝他臉上抓了一把。
一個時辰前,她才剛剪些指甲,指甲還刮得很。
他痛了,放開了手,盛怒的瞪著她,「你!」
她憤怒又受傷的瞪著他,「你是個混蛋!」說罷,她飛也似的逃了出去。
聶平遠下意識的模模自己刺刺辣辣的臉頰,神情冷肅又懊惱的看著她離去的身影。
第2章(1)
翌日,請安的時間一到,所有聶家人都到聶老太爺的千壽閣向他請安問早。
聶平遠一到,便瞥見緊跟在陳氏身邊的穆希恩,他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甚至正眼都沒瞧她一下。
大伙兒進到千壽閣向聶老太爺請安,聶老太爺看著聶平遠,像是想問什麼又覺得不妥而打住。
「平遠,」他語氣閑閑地道︰「今天金大娘就會到三雅苑去住下,你給她安排一個房間吧。」
聶平遠雖然對爺爺這個決定……喔不,那應該算是命令不滿,但只能接受。
「孫兒知道。」
「好吧,沒事的話,你們就各自去忙吧。」聶老太爺揮退了大家。
幾個人步出廳門,眼尖的周氏便看見聶平遠臉頰上的幾道抓痕。
「唉呀,」她驚呼一聲,「平遠,你這臉是怎麼了?」
聶平遠微微的攢起濃眉,「沒什麼,是只野貓抓的。」
罷才他其實很擔心聶老太爺看見自己臉上的抓痕,幸好聶老太爺老了,眼楮不好了,看什麼都不太清楚。
「野貓?」周氏微頓,然後覷著一旁不發一語的穆希恩,掩嘴而笑。
昨兒晚上穆希恩突然跑到碧竹苑跟她娘窩了一晚,誰都知道她八成是在三雅苑跟聶平遠有了沖突。
但她不說,誰也沒多問。今早看見聶平遠臉上的傷,想必昨晚一定鬧得挺凶的。
「我想……應該是只可人的貓吧?」周氏笑問。
聶平遠眉心一皺,不悅的瞪了穆希恩一眼,冷冷地道︰「只是只不受教的野貓。」
穆希恩一听他指桑罵槐的說她是不受教的野貓,不禁也惱了。
她不服氣地回嗆他一句︰「那只貓肯定是在替天行道!」
聶平遠微微挑眉,神情冷峻地看著她卻一語未發。在人前,他是不輕易表露出情緒的。
陳氏輕輕拽了女兒一下,以眼神示意她不要忤逆他。
在這種女權低落的年代,做妻子的以夫為天,更何況她跟聶平遠身分懸殊,陳氏認為她能嫁他為妻已是天賜恩典,她自然不該與丈夫作對。
穆希恩當然能理解陳氏的想法,畢竟她是生自這個封建時代的女人。只是盡避知道自己如今身在這種封建的時代,她還是無法乖乖就範,當初是為了讓陳氏接受好的照顧及治療,她才會輕易答應嫁給一個陌生男人的。
「賢婿,」陳氏一臉卑微討好地道︰「待會兒又要到萬濟堂去忙了吧?」
「是啊,岳母。」他冷笑一記,「我不在的時候,可要麻煩您好好教誨我那不懂得何謂三從的妻子。」
此話一出,陳氏露出慚愧的表情,尷尬地道︰「好,我會的。」
听到他這樣對陳氏說話,穆希恩氣炸了,「聶平遠,你憑什……」
「希恩。」陳氏一把抓住她,難得的動了怒,「你太放肆了。」
穆希恩看著她,頓時安靜下來,可臉上盡是不滿及憤懣。
「好了好了,沒事了。」周氏出面打圓場,拍了拍聶平遠的手臂,「平遠,你還趕著出門呢,快去吧。」
他用眼尾瞥了穆希恩一記,唇角一勾,揚起一抹得意笑意,旋身邁開步伐走開。
聶老太爺一聲令下,金大娘搬進了三雅苑,聶平遠跟穆希恩兩人在無可奈何下只能同房。
本來兩人談判過後,決定三天一輪,一人睡床,一人睡椅,可後來他們發現金大娘常偷偷模模的靠近他們房間,只為了確定他們同床。
為免節外生枝,兩人只好同在一張床上,但壁壘分明,楚河漢界。
這晚,穆希恩早早睡了,熟睡到聶平遠回到房里她都沒發現,到了半夜,一只熱燙燙的手伸了過來,嚇醒了她。
「啊!」她整個人跳了起來,以為他趁她熟睡想吃她豆腐,正想狠狠給他一巴掌,卻看見他蜷著身子,微微發抖。
護理人員的直覺告訴她,他有狀況。
身為護理人員,豈有見死不救的道理,雖然他可惡,但罪不及死。
「聶平遠?」她輕喚他,「你怎麼了?」
聶平遠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楮,「我……冷……」
她一愣。冷?他蓋著被子呢!她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額頭,發現他正發著高燒。
「喂,你好燙。」她說著,立刻起身,「我去叫金大娘。」
「不……」他拉住她,但力氣不及平時的五分之一。
「為什麼不?」她疑惑地說︰「得請大夫來看看你呀。」
「不、不要……」他眉心一皺,虛弱卻堅持地道︰「我不看大夫,我、我不吃藥。」
「什……」她一怔。
他聶家做的便是藥材生意,還有多名大夫駐診,為什麼他不肯就醫,也不肯吃藥?
「你是三歲小孩嗎?」她有點生氣的瞪著他,「病了就要看大夫,就要吃藥,你怕什麼?」
「我不要。」他堅持到近乎任性的抓著她的手,「跟你說不要,听見了沒?我睡一晚就沒事了……」說著,他閉上了眼楮,手卻還拉著她。
她無奈的看著他,忍不住一嘆。
她現在也無法取得退燒藥,只能就她的專業以手邊有的資源讓他退燒。她將自己的被子疊在他的被上,盡量讓他的身體暖和,然後再去弄來溫開水想辦法讓他喝下。
他只要一流汗,她馬上替他抹干,還幫他月兌掉濕透的衣服,換上干爽的衣物,一整晚,她重復著這些事,不厭其煩。
天快亮時,她困得趴在床邊睡著了。
這時,聶平遠幽幽轉醒,看見她趴在床邊,他微微愣了一下,腦海中有些碎片般的記憶—關于她。
他這兩天喉嚨一直覺得痛痛的,覺得只是小風寒,多喝水、有充足睡眠,應該就能不藥而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