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沒人敢出聲要一個看起來焦躁不已的黑道大哥滾出去。
沒體認到自己已經成為礙事的大型物體,刁冠群只是一直緊握著唐晚霜逐漸冰冷的心手,給予她溫暖,一路跟進了產房。
隨著陣痛越來越劇烈和密集,唐晚霜緊咬著牙忍著痛不喊叫出聲,握住他的手也不自覺的加重力道。
「醫生,你動作是不能再快一點嗎?你沒看到她已經痛成這樣了是不是?」看著心愛的女人受苦,刁冠群像只控制不住的噴火龍,隨便抓了個人就發飆。
「還有妳,不是麻醉師嗎?不會動作快一點啊!」
被點名的麻醉師,像是早已習慣準爸爸們的神經質,只能默默的在心中解釋,其實她不是麻醉師……
被他這麼一吼,所有的醫護人員全都繃緊了神經,加快了手上的速度,避免噴火龍找他們出氣。
「好了沒?」才剛想著,某人立刻又不悅的大吼。
「好了好了!」
等在外頭的常家兄弟听著產房里面不停傳來的吼聲,膽戰心驚地怕那只噴火龍的怒氣會噴到外頭來。
突然之間那如雷的吼聲消失無蹤,靜悄悄的彷佛那些大吼大叫全都是幻覺。
「奇怪了,怎麼沒聲了?」常相皺著眉提出疑惑。
「哈,該不會是老大在里面昏倒了吧!」常毅打趣的說。
不過想也知道這種事是絕對不可能,他們的老大當年那種血里來刀里去,許多血腥畫面都不怕了,怎麼可能會暈在小小的產房呢?
就在常毅還想笑著打趣自己剛剛說出口的想法,產房卻在此刻微開了幾寸,小護士掛著口罩的臉微微拉低,露出一張苦惱的小臉。
「不好意思,刁先生昏倒了,可以請你們把他抬出去嗎?」沒辦法,他躺的地方太剛好,擋到所有人的動作,只好要家屬把他先搬走。
只是這個刁先生會不會太沒用了點?備用針劑才剛拿出來,他人就暈了?!產婦是自然產都沒痛暈了,他一個大男人光站在旁邊看也能暈。
唉~虧他一開始還很有氣勢的在那邊吼呢!這年頭的男人真是中看不中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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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一年四度的日子又要來了!」
「妳擋不住了?」唐晚霜淡淡的看了朱小媚一眼,其實心中對她是稱贊的,畢竟能夠辦出理由來,並且有技巧的擋住那些人的人實在不多。
「老板,這想也知道嘛!那些人的恐怖妳又不是不知道,我擋得了第一次,第二次他們甚至差點拔槍要人了,這第三次要是再讓他們看不到妳的話,我看我就真的要成了待宰的豬了。」朱小媚夸張的姿勢表情,強調著她有多麼的忠心護主。
只是她不懂為什麼老板就是不肯讓兩方人馬見見面,丑媳婦總是要見公婆的,更不用說是未來的親家。
好吧!雖然可能他們會因為之前的職業有點沖突啦……
唐晚霜沒有多做解釋,畢竟有些事情等踫了面就會知道了。
突然話題一轉,朱小媚爆出狂笑聲,聊起她從醫院這邊听來的最新消息。
「哈哈哈哈……老板,妳都不知道真的是太好笑了。」朱小媚一邊削著隻果,一邊笑著談論著前幾天某人在產房內暈倒的趣事,「妳知道嗎?現在這家婦產科里的護士每次只要看到他,都會忍不住偷笑欸,然後——」
興高采烈的談笑話題,在見到刁冠群的臭臉後被迫停止,朱小媚相當識相地放下手中的隻果,停止原本要說出口的話。
「然後什麼?」話听到一半,躺在床上的唐晚霜沒注意到男人黑青的臉色,帶著好奇心追問。
「就是……」
「朱小媚,妳敢說出那四個字就試試看!」濃眉緊皺,刁冠群的臉色只能用陰沉來形容。
懊死的!那天的糗事成為整間婦產科的笑柄不說,現在就連豬小妹都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嘿嘿,我像是那種人嗎?我也很識時務的啦,刁老大。」吐了吐舌,朱小媚慢慢的返到門邊,「我這個礙眼的電燈泡馬上離開,讓你們兩個好好的獨處吧!」
看她還好心的幫他們關上門,刁冠群突然覺得其實朱小媚除了聒噪以外,其實也挺可愛的。
安靜不到一分鐘,朱小媚突然又探進頭來神秘兮兮的說︰「老板,那不能說的四個字就是『外強中干』。哈哈哈哈……」說完,帶著放肆的大笑聲,拔腿開溜。
撤回前言,朱小媚不只聒噪,還嘴賤得令人生厭。
「外強中干?」唐晚霜漾著淺笑望著他。
這其實不是她第一次听到,從她醒來之後每個人不管有沒有在現場,早就把刁冠群那天昏倒的糗事不斷重復了N遍。
看在這件事的確讓坐月子的生活增加許多趣味的份上,這個每天被嘲笑挖苦,臉色越來越臭的男人就犧牲一點吧。
「有那麼好笑嗎?女人。」氣呼呼的拉開椅子,刁冠群臉色不豫的低吼。
他自己都不想承認那個直挺挺昏倒在產房的人是他,而且他什麼時候不昏,竟然在她要打麻醉針的時候昏過去,現在光回想他都覺得丟臉。
可惡!他男人的尊嚴還有自信,全都被這一「昏」給毀了。
「是挺好笑的。」點了點頭,她坦言不諱。
被自己心愛的女人這麼一說,他就像只斗敗的公雞,懊惱的想挖個洞跳下去,把自己給埋了。
玩笑開夠了,唐晚霜收起笑臉,有點疑惑的問︰「昨天伯母來看我的時候,她問我,我們決定什麼時候結婚?你跟伯母說我們會結婚嗎?要不然她怎麼會這樣問?」
微瞇起眼,刁冠群似乎听到了什麼詭異之處。「什麼叫做我們會結婚嗎?難道妳沒想過?」
他們床都不知道滾過幾圈了,孩子也生了,她現在除了嫁他以外還能嫁給誰?
唐晚霜搖了搖頭,「我不能嫁。」
「什麼叫做妳不能嫁?小霜霜,妳最好給我解釋清楚。」
這原因說來簡單,但其實還挺復雜的,要她說明的話,感覺很花費力氣呢。
沉吟了半晌,她再度抬起頭立下保證,「明天,明天我會告訴你為什麼。」
「為什麼不能現在說?妳到底是為了什麼原因不能嫁給我?」刁冠群焦躁不安的抓住她,審視的眼企圖想從她臉上看出些端倪。
原以為兩人一定能夠圓滿的在一起,沒想到最後關頭她竟然臨時喊卡,這要他如何能接受!
「我只能說明天你會得到所有的答案。」
他只好壓抑著這股不解,他知道她會這麼說一定有原因,就等明天看她怎麼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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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晚霜,這是怎麼回事?!才多久沒看見妳,妳竟敢背著我們偷生孩子?!」嚴肅的男聲在病房里轟炸開來,其音量絕對可比擬雷鳴。
「唐晚霜,妳最好給我解釋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妳太不懂事了。」
「那個野男人是誰?」
「唐晚霜,妳真是皮在癢了!」
「我就說,當初不應該答應妳讓妳搬出去住,甚至還答應妳什麼鬼條件,讓妳除非自願,一年只固定回家四次,妳看現在搞了這麼大的事情,我們卻是最後才知道。」
「就是啊,這到底是誰答應的條件?」
繼第一聲轟天雷鳴後,幾個高低不同的男聲接續響起,雖然語氣多有不同,但是炮口對準的方向倒是很一致。
「這是怎麼回事?」提著早餐,刁冠群一進門看到的就是這景象,一群大男人圍著他的女人大聲開罵。
不管這些人是從哪里蹦出來的,敢對他的女人這樣大呼小叫,那就是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