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的書房中,冬生立在一旁,一臉茫然地看著陽燁與洛真的互動。
他真不明白王爺為什麼派這個差事給他,他也兢兢業業地做好該做的,只不過就他目前所觀察到的,世子與洛真雖然感覺上很曖昧,但彼此之間似乎並沒有王爺說的那麼不堪。
他們只是很奇怪而已,嗯,應該說非常奇怪。
冬生納悶地看著世子手里拿著一塊瓦片,透過瓦片直打量洛真,還上上下下的比劃著,彷佛看久了,那瓦片會長出一朵花似的。
他早听聞世子脾氣古怪,但他沒想到會古怪成這樣,而洛真彷佛也習慣了世子不按常理的行徑,居然沒有任何反應,做著自己的事。
陽燁用瓦片比了老半天,比不出什麼花樣,索性叫她來跟前研究清楚。「洛真,你過來。」
洛真不疑有他,乖巧的走過去。
冬生也連忙湊了過去。王爺交代過,不能讓兩人太靠近,他怎麼也要硬著頭皮上。
「你來做什麼?」陽燁皺眉瞪著硬要插在兩人之間的冬生。
冬生笑得僵硬,「世子需要服侍,自然是冬生服其勞。」
「所以只要是本世子需要的,你都能辦到嗎?」陽燁好整以暇地問。
「是的,冬生必全力以赴。」冬生巴結地笑道。
「那好。」陽燁輕彈了下手上的瓦片,發出鏗然一聲脆響,接著他猛地將瓦片從冬生的頭上敲下去。
冬生只覺眼前一花,然後頭頂一陣劇痛,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洛真傻眼的看著這一幕,這冬生沒事自己過來送死干麼?
陽燁試驗完,才慢條斯理地收回手,說道︰「不錯不錯,果然很硬,這大概是這瓦片最大的優點吧,而且這一下還讓我漲了五點……」他驀地轉向洛真。「洛真,這塊瓦片就送給你了。記得,一定要貼身攜帶,除了洗澡之外都不能拿下來,知道嗎?」
洛真不解地接過瓦片,左翻右看,也看不出什麼所以然來。
倒是冬生清醒過來後,看著世子居然把瓦片給了洛真,一時情急,大膽的伸手想奪過來。「什麼?世子賜的禮物?我看看……」如果其中有什麼蹊蹺,比如他們在上面刻劃了密會的時間地點,那他就失職了。
洛真飛快地將手一縮。「你要看什麼?不過是塊瓦片。」
「世子賜的禮物啊!我當然要替世子把關,萬一不只是塊瓦片呢?」冬生還想爭搶。
洛真也有些不悅了,拿起瓦片,同樣往他頭上一敲。
的一聲,冬生差點後仰暈倒,她這武人的手勁,可是比世子要殘暴多了。
「怎麼,你確定這是瓦片了吧!」洛真沒好氣地道,「要不要多來幾下?」
冬生真怕被打死,連忙手。「不……不用了。」
為了一塊瓦片賠上自己的命,實在太不值了。
洛真珍而重之的將瓦片收了起來,露出燦爛的笑容。雖然經過多次試驗,這真的只是塊平淡無奇的瓦片,但這是世子第一次送她東西,她一定會乖乖的按照他說的,貼身收藏。
見到她的笑容,陽燁突然覺得就算這回他用罪惡值換來的東西是個夜壺也都值了。
由于中間夾了個冬生,兩人只能目光相交,但其中的纏綿卻是難以言喻,洛真覺得自己仿佛被他抱在懷中,任他恣意愛憐,那種親密的感覺,反而更打動人心,更令人沉醉。
冬生身在其中,自然感受到那種親密的氣氛,基于職責,他連忙出聲打岔道︰「那個,世子……」
他才一開口,陽燁與洛真同時目露凶光,洛真甚至又把瓦片由懷里取了出來,拿在手上,彷佛隨時準備給他一記。
冬生真的怕了,靈光一閃,想起先前王爺的交代,急忙說道︰「小……小的有急事稟報啊!」
「說!」陽燁表情陰沉。
冬生不敢廢話,直言道︰「王爺交代,請世子明日入宮一趟,王爺會在宮中等你。」
至于是什麼事,他一個下人自然不會知道,陽燁也懶得問他,不過用膝蓋想都知道這一定是他爹的詭計,又想分開他與洛真。
反正他也正好趁機入宮看看,找尋那下蠱之人的線索。經過長久的調,他已經能確定皇後不是凶手,最直接的證據是,他先前刻意放出謠言說琴貴人是中蠱而死的時候,皇後成為眾矢之的,可是他的罪惡值卻是節節上升,代表這件事不是真的,皇後是背了黑鍋。
那個萬聖節系統還能有這種功能,讓他省了多花罪惡值換取能力或物品來調查的麻煩,只怕是惡魔想都想不到的吧?
所以下蠱之事的凶手肯定另有其人,而這個人可以自由來去後宮,對一切守衛都很了解,甚至隱藏在皇宮一定也很多年了,從這些線索去判斷,符合的人應該不多。
至于洛真,反正瓦片都給她了,他雖然埋怨惡魔坑人,但對于罪惡值換來的東西,還是有些信心的。
「要本世子入宮嗎?」陽洛深沉一笑。「好,我正求之不得呢!」
棒日,陽燁便帶著洛真及冬生進了皇宮。
陽天麟在偏殿等著兒子,洛真及冬生則是在殿外就被攔了下來,以他們兩個的身分,能踏入皇宮在殿外等待,已是殊榮,要一起進殿顯然不現實。
洛真已來過皇宮多次,還算鎮定,但冬生卻顯得有些焦躁不安,在殿外左看右看。
「你冷靜點行嗎?世子很快就出來了。」洛真實在受不了冬生東張西望、神色倉皇的樣子,若非易城王府的面子,像他這樣賊頭賊腦的,大概一下子就被禁衛抓走了。
「你教我怎麼冷靜?世子可不能在這時候出來……」冬生咕噥著,突然看向遠方,眼楮一亮。「來了!」
「什麼來了?」洛真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待她看清楚了,臉色也隨之垮了下來。
遠遠走來的竟是連馨及寧玉蘭母女。雖說嬪妃不能隨意出入後宮,但這個偏殿恰恰位在後宮旁邊,算是模糊地帶,侍衛往往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連馨母女兩人來到洛真身邊,這次連解釋都不解釋,連馨直接下令道︰「抓起來!」
她話音方落,身後兩名禁衛立刻架住了洛真。
當洛真看到連馨那邪惡的笑容,以及寧玉蘭連正眼都不敢看她時,心中一寒。
「你們要做什麼!」
她掙扎著,憑她的武力,很快就能掙月兌開來,但這時,其中一名侍衛朝她臉上撒了一把不知什麼粉,她雙眼一黑,立刻覺得昏昏沉沉,在她昏過去的前一瞬,她似乎听到了連馨的冷言冷語——
「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家王爺吧……」
不知過了多久,洛真幽幽轉醒,赫然發現自己置身在一個華美的房間里,被端端正正的擺在房中央的一張床上,身子被繩子捆住,不得動彈。
床邊有一座祭壇,正燃著香燭,最中央的神像全身漆黑,面目猙獰,看起來帶著一股邪惡之氣,還有桌面上的法器,有的是蟾蜍外形,還有一些曬干的蟲子,甚至有著草人什麼的,離奇而詭異。
連馨與寧玉蘭盛裝由里間走出,洛真才確定自己仍在皇宮里,只是被這兩個女人綁架了過來。
「你想做什麼?」洛真不快地問道。
「都看到這陣仗了還問?」連馨冷笑道,「當然是要你代替我死啊!」
「你們……」洛真回想起她昏迷前听到的話,心中一驚,「難道是你們串通了王爺將我……」
「我們可沒那麼神通廣大,能夠說動易城王,而且我們也不需要費那麼大的勁兒。你不覺得,與其拉下臉去找易城王,不如直接買通世子身邊的小廝還比較快?」連馨也很大方的告訴她答案,接著她臉蛋兒一沉。「你瞧,我今日不就確實掌握了你的行蹤嗎?哼!你也不想想自己的身分,居然想高攀世子?所以我說,你還是死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