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上回見到她,至今也有五日了,怎麼覺得這回再見,她變得更加可愛迷人?
是因為和煦的陽光襯出她的美艷,還是他上回眼盲,看不清楚她除了有張尖利的嘴巴外,還生得一張動人樣貌?
只是,盯著她那雙興味盎然的眸子,他不難發現她眼神之中藏著的那抹狡猞。
不知道這丫頭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會待在這里,免不了又是與雷府命案有關,再不然就是昨天常府發生的那起滅門案了。
這寧宇,如此心狠手辣,干下這兩起滅門案的目的到底為何?
而當初向虎黔幫老幫主下毒的凶手,會不會就是這家伙?
趙凌淵沉吟一會兒,發現自己的眼神始終沒離開過海芊兒,再見對方回瞪他的那雙炯炯眼眸,心里竟升起一股燥熱浮動。
他下動聲色,俊白的臉龐恢復溫和有禮。
「的確,海姑娘說得是。不知海姑娘剛才是躲在何處?竟然能藏得這般無聲無息,在下十分佩服。」
「不告訴你!」她轉了轉圓圓眼眸,勾笑的說︰「這是秘密……」
這趙凌淵竟然瞧她瞧到出神,真是稀奇了!
上回見面還囂張得很……還是她的臉上沾到什麼了嗎?
想著,她不禁擔心起來,側了側身,伸手模模自己的圓臉,媚人的眼角還不住的往他那兒瞄,害怕會讓他見著她的糗樣。
只是她那小小的動作,怎麼能瞞過高出她一個頭的趙凌淵?他只要稍稍往旁邊偏一點,就能看清楚她在做什麼了。
真是個臉皮薄又害臊的小丫頭,瞧她那模樣真是有趣極了,也不知道自己那雙過于明顯的眸子早讓她露了餡。
他不明說,只是盯著她可愛又嬌俏的模樣一會兒,然後輕笑的說︰「無妨,只是我在想……你會在此出現,應該不是巧合吧?」
她抿抿唇,正了正神色。「當然不是!我們不過是目的相同而已,也就是洞內那名男子羅!」
「哦?」說到洞內那人,趙凌淵神色一凜,轉身欲往洞內走去。
海芊兒卻及時出聲叫住他,
「不用進去,人已經走了。」
「走了?」她怎麼會知道?
見他面露疑惑,海芊兒揚起細眉,解釋道︰「這石洞很奇特,地底下還有數十條密道,里里外外一共有五處出口,你就算現在追進去,也不見得抓得到人。」
「看來海姑娘對這石洞很熟悉。」
「那是當然,這里我從小玩到大,你這中原人不知道也是正常。」
又是中原人!上回在雷府時,她也是這麼喊他,這丫頭難道不知道這樣喊人很無理?
趙凌淵眯了眯眼,面色微沉。
「海姑娘,這里偏僻,離鎮上也還有一段路程,就算是為了追查凶手,可是你一個姑娘家單獨行走,難道不怕危險?」
說到危險,海芊兒的神色頓時一僵。
她都忘了自己是要出來趕這男人離開的!
都是他,為何要生得這般英俊挺拔?瞧著他那俊朗的眉宇,頑長身軀還散發出一股自信又瀟灑的氣息,她就覺得賞心悅目啊……
海芊兒的圓臉染上紅暈,想起上回他靠她好近,他身上的淡淡氣味一直繞著她轉,仿佛不管定到哪里,不管他在不在,那味道就是怎麼也散不去。
想著他俊逸不凡的模樣,想著他握住她小手的模樣,想著他那放肆又大膽的懾人眼眸……
她又想見他,又想報復他,可是現在她只想救他……
救他這個沒長眼的大笨蛋!
海芊兒臉頰泛紅,抬眸盯著他,故意凜起嬌顏。
「危險?我會有什麼危險啊?我反而覺得比較危險的人是你呢!」
這兒是海玥族的禁地耶!
要來之前也不先打听打听,竟然就這麼胡涂的闖了進來,就算是為了追查凶手,外邊石碑上頭‘禁地’兩字也該看得懂才是呀!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若非她方才在石洞內丟出一顆石子聲東擊西,把寧宇那家伙引開,這男人還真以為自己神通廣大呢!
再說,爺爺對于擅闖禁地的人從不輕饒,而趙凌淵也真夠囂張,一身明顯的漢人服飾,是怕人家不知道他是中原人嗎?簡直找死嘛!
「哦?怎麼說?」趙凌淵半眯起眼眸,
耙情這小丫頭是打從心底瞧不起他趙凌淵?她該不會以為他不是那寧宇的對手吧?
海芊兒看著他那無所謂又痞痞的俊臉,一股火氣直沖腦門。
「這需要怎麼說?有眼楮的人會看,有耳朵的人會听,有嘴巴的人會問,我說你這中原人什麼都不帶還敢上海玥族,簡直找死!」
「你……」好個牙尖嘴利的刁蠻野丫頭!
她竟敢又喊他中原人!
他趙凌淵有名有姓,在江南也算小有名氣,怎麼來到這里,竟教這臭丫頭三番兩次的侮辱,真是有損他「虹焰山莊」的聲名!
「哼!我最討厭像你這種仗著自己學過幾年功夫就不可一世的男人,連危險都感覺不到,笨蛋!」
她瞅著他快要氣炸的臉龐,其實她也不想這樣說他,可是一想到他可能因一時的莽撞而就此喪命,不禁火大。
像他這種人,就該有人及時給他來個當頭棒喝,好敲醒他的腦袋,別再目中無人。
「你說什麼?」趙凌淵眯眼瞅著她,突然勾起一抹淺笑。
海芊兒完全沒察覺到他笑里帶著的危險氣息,只是不懂,他為何讓人罵了還笑得出來?有病嗎?
她不管,繼續叫囂,「我說你笨,而且是笨得連豬都不如的那種笨蛋,蠢男人!」
趙凌淵深吸一口氣,瞪視著她,雖然很不想和小丫頭計較,可是她說的話讓他的自尊大受打擊。
他的手掌握了握,不自覺的滑向刀柄。
「海姑娘,有點腦袋的人都該知道什麼叫做適可而止。」
「你這是在說我沒腦袋嗎?告訴你,本姑娘腦袋完好,而且還清醒得很,你這男人莫名其妙的跑到這兒來,難道還不叫蠢?海玥族的禁地也敢闖,真是不知死活的中原人。」
「你!」他全身發抖,額頭上的青筋暴凸。
「我什麼我呀!就說你笨,我都這樣明示了,你還不懂嗎?滾啊!」
「夠了!別再對我說笨這個字,也不準再喊我中原人,听到沒有?不然我就對你不客氣了。」他緊緊握住刀柄,一副作勢要拿刀砍她的凶狠樣。
海芊兒才不理他的裝腔作勢,她可是個公主呢!諒他這個沒權沒勢的中原人也沒那個膽量傷她半分半毫,除非他是準備掉腦袋了。
她昂起頭,眼角吊得高高的,一副唯我獨尊的悍模樣。
「我偏要說你這死中原人笨,怎麼樣?笨笨笨!」
「你!」
趙凌淵狠狠的捏緊刀柄,一會兒又放開,握起的大拳頭冷不防的朝海芊兒的面門揮去。
她大驚失色,還來不及發出聲音,那結實的拳頭轉了個彎,硬生生擊向她身後的石壁,霎時轟隆一響,石壁上的土塊石塊如雨般滑落而下。
煙塵消失後,海芊兒咽下口水,側頭瞄了瞄身後的石壁,竟然裂了一條大縫,真是嚇死她了。
「你……」
目光移向腦袋旁的那只鐵臂,再抬高一些,瞄向眼前男人鐵青的俊顏。怎麼辦?
她好像把他惹得很生氣。
「你再說一次試試!」趙凌淵挑起眉頭,面無表情的開口。
海芊兒又咽了咽口水‧她從小到大沒讓人這麼凶過,現在應該很生氣、很生氣的斥責對方的膽大妄為,實際上她卻讓他的暴力舉止嚇得連話都說不出口。
「不要以為我是個中原人,就由得你這樣侮辱!我是中原人又如何?我一樣有手有腳,一樣能把你大卸八塊、生吞活剝,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