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差點掉了手機。「男人的聲音?沒啊,那是電視……」被頸上的吮咬害得驚叫一聲。「沒、沒事,是蟑螂突然跑出來……」她急急撲打溜入衣里作怪的邪惡大手。
好不容易掛掉手機,單莘語氣惱地回頭找大笑的犯人算帳。「忍冬!」才捶了一下,就被他抱個滿懷。
「我道歉,別生氣。」他笑著吻她。「找一晚,我們上餐廳吃吧。」
她止住槌打。「你不是工作忙?」
「趁還沒有太忙,我想多陪陪你。」他輕點她鼻頭,柔情似水。「挑個有雅座的餐廳,氣氛要好、餐點要美味……嗯,就‘茗居’吧,他們有自制的水果優格,你愛吃那種酸酸涼涼的冰品,不是嗎?」
他記得她喜歡的食物!她眸光閃耀。「茗居不是公司的特約餐廳嗎?」
「而且老板是我堂哥,其實我有參與一點股份,算是小鄙東,可以預約到不錯的位置,也可以要他們準備一桶水果優格。」
「哪吃得了那麼多?」雖是抱怨,掩不住小臉的粲然感動。
「那昨天因為我煮的菜太好吃,連吃三碗的是誰?……嘿,我只是實話實說,你怎麼又打我?這可是家暴喔……」
從前他三餐只要記得吃就好,加班也不介意,現在提到加班就皺眉,因為它剝奪他回家和她一起做晚飯的樂趣。
有她等待,他的屋子忽然豐盈溫暖,有了他想要的家的具體形象。
他滿足于現狀,鴕鳥地不願回應她的渴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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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約好上館子,但接下來韓忍冬幾乎天天加班,好不容易他有空了,輪到她加班,兩人的時間總是湊不上。
她不以為意,反正睡前總是踫得到面,只是她不太喜歡單獨回兩人的屋子,鄰居們好奇的眼神令她不安。
同居生活大致上是甜蜜的,只要不要去深想這段關系有沒有未來……
午後,單莘語坐在辦公桌前,文件快要完成,刻薄的聲音響起。
「報告還沒弄好啊?」課長囂張的嘴臉出現在她桌前。「副總裁馬上要過來了,你要我兩手空空面對他嗎?」
「保證會準時交給你。」每天被惡意挑剔,單莘語已練就不動肝火的沈著。
「誰不知道你們秘書課踐得很,有韓特助當靠山,連主管的話都不听,上班時間還公然打混——」
「我什麼時候打混了?」她絕不接受無憑無據的指責。
「你還不承認?最近天天有人訂花送你——」應和似的,門口傳來喊聲。
「送花!」跑腿多次的花店小弟已經對品管部很熟,捧著金色絲帶簇擁的白郁金香直趨翠莘語座位。「單小姐,請簽收。」
待送花小弟離去,課長諷刺揚聲︰「拿了薪水就要認真做事,公司是辦公的場所,整天談情說愛成什麼樣子……」
單莘語不說話,敲打鍵盤,飆出一串急促聲響。
「喲,說你幾句就耍脾氣啦?鍵盤敲得這麼大聲,萬一敲壞了……」
文件完成,列印,十頁報告書遞到課長手上。單莘語始終不吭聲,只拿一雙澄澈冰冷的眼眸瞧他,直看到課長悻悻走人。
一旁偷看兩人交手的作業班婆婆媽媽們立刻圍上來。
「小語,真有你的!一個眼光就把課長嚇走了!」
「他最近是不是吃錯藥啊,整天在課里亂吠!」
「小語最近有追求者喔?每天送花來耶。」火藥味盡失,一雙雙好奇的眼鎖住單莘語。
她微笑不答,摘下花束上沒有署名的小兔卡片。
「一定是交了男朋友啦!看你最近整天笑咪咪,越來越漂亮,談戀愛是最證的美容秘方呢!」
「可是為什麼都送郁金香?示愛不是送玫瑰?」
「……因為他說我像郁金香。」含蓄且優雅。單莘語臉蛋微紅,承認了。他會不以為然吧,但對她而言,他就是她的情人。
歐巴桑們興奮地追問︰「是我們公司的人嗎?」忽然有人輕呼︰「副總裁來了!」大家立即作鳥獸散。
單莘語放下花束,抬頭就見西裝筆挺的副總裁走入品管部,跟在他身後的是她的同居人。
課長上前迎接,和副總裁交談著。她的同居人在旁聆听,他面帶微笑,目光掃過忙碌的作業區,看見了她,見到她桌上的郁金香,他笑意轉濃,毫不掩飾眸中的熱情。
她胸口一燙。他天天送花給她,推掉應酬只為回家陪她,他看她的眼神越來越熱烈……他是不是有一點愛上她了?
「單秘書,還不泡茶?」課長朝她喊。
單莘語一愣。「茶葉沒了。」他自己剛把最後一點茶葉用完,怎麼忘了?
「沒茶你不會跟總務課拿嗎?這麼點小事還要我提醒?」
「都是自己人,不必忙了。」副總裁祁書凱開口,看了身邊臉色微變的韓忍冬一眼。
「不好意思,我們這位秘書散漫得很,什麼事都要我提醒好幾次……」
「林課長似乎很不滿單秘書?」韓忍冬淡淡開口,當他的面質疑他管轄的人員,擺明是沖著他來。
「唉,現在年輕人就是這樣,在家里一個個都是少爺小姐,被念了幾句就擺臭臉,叫她泡茶還拖拖拉拉……」
「這麼說來是我的錯了。」韓忍冬滿臉歉意。「秘書課是以主管的左右手為目標訓練每位秘書,單秘書當不了使喚的佣人,我深感抱歉。」
一席話說得林課長老臉赭紅,祁書凱出面緩頰。「林課長,麻煩你打電話回我辦公室通知一聲,今晚的飯局幫我取消。」
等氣沖沖的課長離開,祁書凱才打量身邊的特助,頗感新奇。「正面沖突不是你的作風。」
「我絕不容許我訓練的人才被當成泡茶小妹。」韓忍冬皺眉。她就這麼天天被上司找麻煩嗎?為何她從不對他提起?
「單秘書不是你訓練的吧?至少她進公司時,你已經被調到融身邊,她是尤姊訓練的。」他的弟弟祁融學成歸國,進入公司,為了讓他快速進入狀況,他將最得力的助手派過去協助。
「別挑語病,反正你懂我的意思。」他避開那雙玩味的眼光。
「好,我懂。」祁書凱一笑,不介意他直率的回話。兩人的關系是上司與下屬,也是多年好友,情若兄弟。「听說你最近推掉不少應酬,下班就回家?」
「無聊的應酬太多了,不如早點回去休息;重要的飯局我當然不會缺席。」
「我知道,你懂分寸。」祁書凱望著走出茶水間的單莘語。「新部門就要成立了,最近會宣布消息,你——準備好了嗎?」
「隨時等待你的指示。要調動的人員都已經同意,也知會了他們的主管。」
「包括這位單秘書嗎?」
「她不是我需要的人。」韓忍冬連眼皮也沒抽動一下。「二少也要到我的部門嗎?」
一點旁敲側擊的機會都不給,更引人好奇啊。祁書凱溫溫微笑。「融太毛躁了,也缺乏實務經驗,我打算把他放到各部門好好磨練一番。」
他頓了頓。「公司里的元老們曾隨我父親打天下,他們再優秀,終究年紀大了,也缺乏新視野。那年,我在總務部遇見你,就知道你會是我得力的助手。」
「那時我只是十七歲的工讀生,你究竟怎麼挑中我?」這點韓忍冬始終想不透。
「因為我們很相似,都有野心,還有等待時機成熟的耐性。」祁書凱眸光漸露犀利。「消息一宣布,老先生們免不了大驚小敝,你說該怎麼辦?」
「那就請他們戴好老花眼鏡,看清楚我們兩個年輕人能闖出什麼名堂!」韓忍冬意氣風發,兩人相視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