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侯 第10頁

必于這個,她可真是好奇死了,那位繡娘的女紅不在她下,做工也很精致,不是內行根本分辨不出呀,小主子只瞄了一眼便看出來了,她能不好奇嗎?

"哼,這有什麼難的?她不用心,線頭縫得粗淺,你的就不一樣,縫合處又細又密,一眼就看出來啦!"

他無所謂地說完,轉過身去讓她為他整理身後的肩領。

伽藍怔了一下,沒想到他那麼仔細用心,她看向銅鏡,他也正透過銅鏡看她,眼神深邃的,伽藍的心漏跳了半拍。

她趕快埋在他身後,拍拍整理好的肩領,模糊地說︰"好了,小主子可以用膳了!"

他沒動,她看著他的背。小主子竟然已經比她高這麼多了,雖然瘦,但他的肩膀很寬,幾年的謂養生息。他的身體結實了不少,不復當年弱不禁風的模樣了!

伽藍正感嘆間,韓銳突然轉過身子,她抬頭不解地看他,問道︰"怎麼了?"

他瞪著她,黑亮的眸子里藏滿了情緒,好像有點生氣,好像有點懊惱,但他最終什麼都沒說,只牽了她的手,聲調恢復一貫的不耐煩。"我要用早膳了!慢吞吞的,我若是遲到了,有你好看!"凶巴巴地念完,他拉著她向前廳走去,準備用膳。

伽藍翻了個白眼,但一看向兩人交握的手掌時,眼神深沉下來。

伺候愛挑食的小主子吃完飯,一頂軟轎把兩人送去皇宮的太學上課。

苞韓銳一起上課的都是皇上的兒子們,只有他身份低些。但絕對沒人敢欺負他,因為皇祖母寵他。皇上舅舅也不遑多讓,這些皇子們雖然覺得這小子有時候倨傲得讓人想痛扁一頓,但卻不得不佩服他聰穎博學。如果沒他罩著,他們很可能會因為成績太爛被太師傅戒尺伺候。

但有人就是不服氣,那就是當朝太子,與韓銳同年的藍諾。

伽藍為韓銳整好衣物,看他寬大的袖袍鼓鼓亂動的樣子,知道他又把小雪狐帶來了。

伽藍雙臂一伸。"給我!"

"什麼?"韓銳裝傻,樣子倒是冠冕堂皇,仍是平時那副傲慢得不得了的表情。

"小主子別裝了,快把小雪狐給奴婢吧,被太師傅逮到了可不好看喔!"

韓銳嘴角抽搐了一下,賭氣地把小雪狐從袖子中拿出來,往伽藍手臂里一放,頭也不回地走了。

她笑著,仿佛看到某人頭頂冒起陣陣青煙。

"伽藍會等著小主子下學!"用力喊完,才想到有些不妥。

周圍幾個同時送皇子們上學的下人掩嘴偷笑,伽藍臉紅了紅,轉身吩咐轎夫去休息,她自己也趕快溜去專闢給隨學下人休息的院落。

她走後,一頂軟轎也被抬過來,一個太監尖著嗓子喊,"太子駕到!"

下人們紛紛跪在地上恭迎太子下轎。

藍諾下了轎子,若有所思地看向伽藍消失的地方,他問一邊的太監。"那是表哥的婢女?"

太監慌忙答道︰"回太子的話,正是。"

藍諾嘴角彎起陰險的弧度,眼楮閃亮得像是得到了什麼寶藏。

這廂,伽藍已經來到僕人休息的場所,用了些茶水,和幾個熟識的奴僕聊了會天。

袖子里的小雪狐突地跳個不停,伽藍怕它會掉出來,趕緊到花園角落里把它從袖子里掏出來。

它眨著葡萄一樣大咖艮楮撲閃撲閃地望著她,純真可愛得不得了!只有伽藍知道這小東西是怎樣的狡猾。盡得某人真傳啊!

她點了點小雪狐黑黑的小鼻子,警告道︰"你給我老實點,小心我回去餓你幾頓!?

它吱吱叫了幾聲,好像是抗議,但伽藍沒理會,以至于此小狐後來賭氣出走,差點釀成大禍!

咦?才轉眼工夫,小雪狐怎麼就不見了?

伽藍和幾個熟識的姐妹打過招呼後,急急地在附近找開了。糟糕,此時已近中午,小主子快下學了,她得趕去伺候他吃飯午休。

但她把他心愛的小寵物弄丟了,他肯定會罵死她的!

伽藍一個頭兩個大,找遍了屋子也不見小雪狐的蹤影,她又到外面花園去找。

"臭狐狸,竟然敢給我溜得不見蹤影,等我找到你,有你好看的!"

撥開擋在眼前的樹枝,不遠處有座湖,幾個皇子打扮的孩子,圍在岸邊又叫又跳的。

伽藍定楮一看,魂差點被嚇掉半個。

那隨波載沉載浮的,可不是那只出走的淘氣小雪狐?

慘了,它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小霸王不知道又要怎樣鬧了!

一想到那場景,伽藍頭皮發麻,四處看看,竟然沒半個下人。她略通水性,只是這麼多年沒試過,不知道能不能救那小東西月兌險……

不管了!

她胞向湖邊,月兌掉繡鞋,除去寬厚的外袍,跳到水里。

岸邊的孩子又是一陣幸災樂禍的拍手尖叫,許是這邊的聲音太吵了,驚動了正在松林石亭里休息的韓銳。

他蹙著眉頭,很不高興被那幫小表打擾,本不想理會,奈何他們吵得要命,他根本懶得浪費口舌教訓他們。

韓銳起身,決定去尋找一直沒見到人影的伽藍。

"啊,十四哥,那個女人好像要沉下去了!"一個小男孩有點驚慌地嚷著。

"是她自己要跳下去救那只狐狸的,又不關我們的事!"另一個男孩滿不在乎地答道。

狐狸?

韓銳犀利的眼神掃向湖面,就看到伽藍雙手撲打水面的驚險畫面,臉色一緊,腳下步子不覺加快。

懊死的,這個女人是不是不想活了?

太冷的天氣竟然敢跳到水里去?看她那樣子。也不怎麼諳水性,等他把她弄上來,有她好看的!

韓銳腳下未停,不自覺地施展出一直深藏未露的輕功步法,正待直接躍上湖面把那個女人撈上來,眼角余光卻在電光石火間。捕捉到太子那張藏在樹後的陰冷臉龐。

他當機立斷。停下腳步,踢掉鞋子,除去外氅,跳入水中。

"咳、咳、咳……小、小、小主子,你、你、你怎麼……"伽藍驚嚇到,想直接沉到水底去。

完了,這麼冷的天,小主子竟然為她跳入水中……

敲了她額頭一記,韓銳沒好氣地說︰"還不都怪你!不許廢話!"

他胳膊繞過她頸子,托著她向岸邊泅去。

"狐、狐、狐、狐狸……"她拼命伸長胳膊,要去抓那亦浮亦沉的小雪狐。

都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韓銳翻了個白眼,長手一伸,便把那只淘氣的小東西揪到伽藍懷里,順便恨恨瞪了它一眼。

小狐狸委屈地吱吱叫兩聲。

韓銳輕松地把一人一狐帶到岸邊,岸邊早圍滿了聞訊趕來的太監宮女和侍衛,大家慌慌張張地把韓銳和伽藍從水里拉出來。

幾個宮女立即上前,用皮毛披風把韓銳圍起來。

"混蛋,你們是眼楮瞎了嗎?把這個拿去給她!"

韓銳惱怒地罵身邊的宮女,從身上揭下披風,把那個已經凍到慘兮兮的女人拉到懷里,用披風把她圍起來。

"哎喲,我的小祖宗,她一個丫頭,吃苦慣了,泡點水沒什麼,您可是萬金嬌貴之軀,萬萬不可啊!"

韓銳蹬了那多事的奴才一眼,後者立刻識趣地閉上嘴巴。

伽藍拉拉他的袖子,牙齒直打顫。"好、好、好冷!"

韓銳眉頭狠狠皺在一起,立刻打橫抱起她,吼道︰"你們先跑去承德宮生火,快點!"

"是是是!"一波奴才先跑走了。

"把那只該死的狐狸帶上隨我來!"

剩下的幾個宮女太監抱著小狐狸一路隨韓銳趕往承德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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