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帝 第6頁

香香忍不住追問︰「靜如姐姐怎麼了?我已經好久沒見到她了。」

「靜如姐姐被皇後欺負得很慘呢,我听鳳儀宮的小丫頭說,皇後每天都挑靜如的刺,一會兒嫌她手笨,一地兒罵她沒腦子,還動不動就罰她清掃糞桶……」

「啊!」香香捂住小嘴。「靜如姐姐那麼聰明懂事,怎麼可能會伺候不好皇後呢?」

「是啊,她本來身子就不是太好,我上次見到她,看到她手臂上青青紫紫的,問她怎麼回事,她也不說,只是一個勁地哭。」明珠嘟起小嘴,「香香,皇上那麼疼你,你能不能求皇上,把靜如姐姐從鳳儀宮要出來?」

香竿斂眉,沒有回答。

這哪是那麼容易的事?皇上與皇後交惡,皇後連皇太後都不瞧在眼里了,皇上要用什麼借口,才能把靜如姐姐要出來呢?

「明珠你別著急,我會想辦法的,下次遇到靜如姐姐你就跟她說,再忍耐一段時間,我會救她出來的。」

「嗯。」明珠握住她的手,滿臉信任地看著她,「我就知道香竿最厲害了。」

「啊咧,你是馬啊?真是的,夸你還被嫌。」

「我帶你去看小雪啊。」香香笑著,與明珠手牽手往後廂房走去。

「小雪?就是你十年前救的那中波斯貓?」明珠非常喜歡這個提議。那是皇太後的寵物呢,一般人可不能輕易見著的。

「嗯,小雪很可愛喔,它一只眼楮是藍色的,一只眼楮是金色的,我呆喜歡它了。」

「好,走,看貓去。」

香香百無聊賴地趴在窗台前向外張望,皇上早上又睡遲了,這會可真的誰都不怪,都怪皇上自己愛賴床。她幫他把褻衣穿好了,他還是死活不願餐開眼楮,安公公親自來叫,皇上火氣大得凶了他一頓。

害得她也不敢送上前去當炮灰。

崩計昨日,皇上又被皇後逮住了,心情惡劣沒睡好吧?

唉唉,皇上這樣屢次三番地餓肚子上早朝,長期下來,會不會得胃癥啊?最近幾日,皇上政務繁忙,早朝大都近響午才散,早膳並著午膳一起,皇上有時吃急了,胃會痛。

真是的,皇上都二十七歲的大男人了,還成日讓人擔心。

小腦袋忍不住又探出窗去,遠遠找那頂明黃軟轎,盯著宮門入口,她的大眼楮連眨都不舍得眨一下。

餅一會兒,四名身穿黃馬褂的帶刀侍衛,抬著御轎進入龍極宮。香香趕緊從榻上下來,匆忙穿上繡鞋,趕去迎接皇上。

罷走到轎子有,她就開始叨念起來。

「四位大哥,我早上才告訴你們,皇上最近好犯胃疼,不能和大眾們議政太晚,讓你們跟在眼前,隨時勸勸皇上,早此下朝,怎麼今天又拖到這麼晚?」

香香沒給四人好臉色看,嘟著小嘴,瞧也不瞧他們一眼,彎身迎景灝楮轎。

「香香姑娘,你可別怪我們這四個只能听皇上命令的奴才,你伺候皇上這麼多年,難道不知道皇上的性子?說少了,皇上當沒听見,說多了,皇上可是會發脾氣的,奴才們只有一個腦袋,可還想保在頸上,等著抱兒子呢!」四人之首,二品帶刀侍衛太海開玩笑地說道。

景灝握住香香的小手,動作優雅地從軟轎上走下來。听見自己最親近的心月復,以玩笑的口吻對著香香調笑,他濃密的雙眉幾不可見的爭了皺。

「你們這幾個奴才,當朕是嗎?」

還不待太海請罪,景灝的另一只手也搭上香香細瘦的手腕,憐惜地把她冰冷的小手包在肯熱功當量的大掌上,語氣中的擔憂毫無掩飾。

「你的手怎麼這麼冰?早上給我往暖手的銅壺里灌熱水的時候,我不是讓你也藻一個銅壺暖手嗎?這麼冷的天,不是讓你待在暖炕上別亂動的嗎?香香,我一轉身你就不听話,是不是很久沒被打了,你那小腦袋不長記性了?」

景灝一邊往包握住的小手上哈熱氣,一邊責怪道。四名侍衛早見怪不怪,別看皇上平常總是端闃一副八風不動的模樣,一旦到了他最在意的香香面前,立即破功。向來冷淡且城府極深的皇上,也只有在面對香香時,才會卸下冰冷疏離的表情。

太海向天翻了個大白眼,識趣地不想向皇上指出——皇上又開始不稱自己為「朕」了,他們四個是無所謂,但要是被哪個長耳朵的太監宮女听了去,告到「某人」那,香香也甭想在宮里混淆是非了。其他三名侍衛也是不自在的彼此看了看,不好意思地紛紛清喉嚨,把視線調開。

皇上親呢的話語和動作,讓香乍紅了小臉,她快速掃了四人一眼,想要把手從景灝的大手中抽出來,他卻不允。

「你再動一下試試看?」他氣惡劣地警告她。「你今天是不是又用冷水洗衣服了?」

香香噘著嘴巴,不敵景灝的霸道,乖乖讓他繼續握住小手。

「沒有啦。」她心虛地飛快看了他一眼,隨即低下小臉。

景灝怎麼可能沒看出她的心虛,大力揉著她的紅腫的指尖,低沉道︰「香香,不準對我撒謊。」「好啦,好啦,」她投降。「奴婢是怕皇上的那件龍袍被洗壞了,才親自洗的。這件龍袍,奴婢費了好些心思做的,我怕洗衣婦不小心……」

「去年冬天,是哪只小狽不小心凍了手,破皮流血後,噘喊著發誓,以後冬天要是再沾一滴冷水,她就和小狽稱兄道弟的?」景灝挑起一邊眉,細長深邃的眼眸緊緊盯著她雪白的小臉蛋。

她心虛地舉起右手,垂著頭承認,「是非功過啦。」

「你又忘記皮肉痛了,對不對?」

「沒有啦。」香香慚愧得快哭了。拜托皇上別再說了好不好?她在那四個人面前,以後還要抬頭挺胸做人呢!

「你沒忘記你的手是快到夏天才好的吧?凍瘡結痂的時候,你癢得直想抓,又怕抓破流血的痛苦經歷你忘了?」

「沒啦,沒啦。」她小臉皺成一團,恨不得直接跪下業,抱住皇上的大腿,求他別再碎碎念了,真是的,有完沒完啦?也不想想看,她都是為了誰?

大海實在看不下去了,他咳咳嗓。「咳咳,皇上,這兒風大得很,您要和香香姑娘‘閑話家常’,是不是該移架西暖閣比較好?」畢竟里頭有燒得火旺的鎏金銅爐,還有熱呼呼的飯菜。

香香抓住時機,機靈地給自己找台階下。「是啊,皇上,奴婢為了迎接您,連外袍都沒顧得上穿,這會感覺好冷呢!」

景灝明知這小東西是借故轉開話題,但見她穿的確實單薄,擔心她惹上風寒,他捏了捏她柔女敕的桃頰,沒轍道貌岸然︰「這次先放過你。」

然後他不由分說地拉著她的小手,向自己的寢宮行去。

香香松了好大一口氣,心情一松懈,她就不計較景灝的霸道舉動了,非但不計較,還用過度諂媚的口氣說︰「皇上,今天午膳是香香親自為你做的,有你最愛吃的壽桃蝦仁芙蓉蟹斗……」

她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數,「還有如意卷和八寶野鴨喔,上次太後娘娘做壽,香香研究了好久才把罷鴨的鮮味全逼出來的,皇上吃了以後贊不絕口……

香香像只小麻雀一樣,興奮地向景灝邀功,景灝只是默默笑著,由她去說,偶爾插上一句——「香香記錯了,對那道野鴨贊不絕口的是太後不是朕。」香香立刻鼓起腮反駁,「香香才沒記錯呢!香竿不會記錯皇上說過的任何一句話。」她的話,讓景灝的眼神立刻柔和下來,他沒再多說什麼,只是好溫柔地看著她開合著小嘴,如數家珍地叨念做菜的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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