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帝 第8頁

「下次可不許像個孩子似的,吃得又急又快了!」香香不依不饒。全天下,也大概只有香香這小丫頭,敢用這種口氣跟他說話了。不過,他倒是不惱怒,反倒挺享受的。

景灝閉上眼楮,沉迷于她柔軟的小手神奇的撫慰效果,胃痛漸漸舒緩,燒得暖熱的大炕,讓他開始昏昏欲睡。但意識中,不家那麼清醒的一點,緊緊追隨著她在他胃部按撫的柔軟小手。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小骯漸漸熱了起來,呼吸莫名急促,額上有汗珠滑落。不好香香的手太往下面了!

景灝悠然睜開雙眸,眼白浮起淡淡血絲,他屏住呼吸,害怕自己過于激烈的心跳和稍急的呼吸,會讓香香發現他身體和變化。

幸好她並沒有看他,她只是專注地盯著自己的雙手,細心地為他按摩,她低垂的小臉上,肌膚粉膩,泛著珍珠般柔潤光澤,認真而溫柔的表情,讓他心頭莫名一緊。天,這是第幾次了?

他竟然會對香香產生這種低谷的?香香幾乎是他看著長大的,既是隊中心的奴婢,又像是他的妹妹,他的女兒,有時候,甚至像是他的母親,他該死的怎麼會對她產生一種……一種想要與她果裎相對、緊緊相擁,在這張暖炕上翻滾纏綿的?

懊死!

懊死!

他是個禽獸!

不對,不對!

他與別的女人肌膚相親的時候,身體會有一樣的反應,他是個成熟的男人,當香香的小手越過某條危險的界限時,他的身體有反應,是很自然的。

別自己嚇自己了,這是很正常的身體反應。

景灝錄停地告誡自己,香香不是那些女人,對那些女人,他可以不牽扯到感情,只是義務、只早責任,香香是他最疼愛的小丫頭,是他的心頭肉,他不可以多想、亂想。

香香是那麼小,那麼純真,他不會因為她無心踫觸便責怪她,他更不想對她解釋男女之別,潛意識里,他渴望保護香香孩童般的純真,不希望她純潔的思想被污染。

這宮里,他只剩下她了,他害怕她變得像其他女人一樣,把他當成攀登權勢頂峰的階梯,他不能失去她。因此,結果只能是——忍耐!

景灝緊閉雙眼、緊握住拳頭,試圖抽空雜緒。

快睡著、快睡著,只要睡著了,一切都可以解決了。

在這如同念咒般的自我催眠中,他憑著強大的意志力,控制住了身體的狂野欲念,他昏陷進夢鄉,但他睡得並不踏實,夢里滿滿的,都是——香香美麗的小臉。

景灝睡著後,香香為他蓋上棉被。炕上很暖和,她也有些困了,于是窩在景灝的腳頭,打起盹來。迷迷糊糊睡了大約兩個時辰,她喚醒景灝,為隊擦臉、穿鞋。

每天的末初、未正時,是皇上批閱朝廷急件的時候,皇上只要是睡飽了,腦袋才會清醒,那下起筆來可謂泉思妙涌,批折子的速度比她磨墨的速度還快。今天也不例外。短短兩個時辰,他便批完所有加急奏折,特別是最後一件,他洋洋灑灑寫了好幾頁,香香偷偷了一眼,又擔心地看看他。

皇上臉色非常不好,寫完後,毛筆一丟,蓋上玉璽。她趕緊把折子拿起來,放到一邊晾干。景灝嘆了一口氣,揉揉眉心,向後軟倒,靠在錦墊上,深深吐出一口氣。

「皇上?」香香擔憂地奉上一杯好

「朕當這個皇帝好累!他看向滿臉關心的香香。」想一心為民,可朝中的大臣們並不個個與我同心,每當我想要為百姓做件什麼事,一旦牽扯到某些大臣的利益,他們就會結起伙來,拼命反對。「

他苦笑一聲,「我總是安慰自己,至少他們對我是忠心、對我天啟皇朝是忠心,沒想到他們的貪欲會大到不把我這個皇帝放到眼里。」

「皇上!」香香握住他的手,心痛他的落寞。「別管別人怎麼說,你只是做到問心無愧就可以了,香香明白你,你是一個好皇帝。」

他捏捏她的小手。知道自己擁有她毫無保留的信任,他就不不是那麼沮喪了,對于香香,他可以把心底所有的話都說出。

「現在拜虎仗著皇後和端敏這兩個大靠山,加上他在氐部中手握重兵,權勢可謂如日中天,能力大了,野心也就跟著收不住。」景灝輕蔑一笑。「他哪里還把我這個皇上看在眼中?」

香香小心翼翼地觀察他的臉色。

伺候皇上這麼多年,她如何不了解皇上的為人?別看皇上表面儒雅溫淡,其實骨子里絕對是個強硬、固執的男人,若真把他的性子挑起來,他是那種不斬草除根決不罷手的性子。,他心中裝著是國家、是大事,根本不會在乎那些兒女情長,從某個角度來說,他稱得上是個冷酷無情的男人。她只能在心中祈禱,拜虎大人懂得適可而止,弄得不限,抄家是小事,只怕皇後和大皇子都要跟著遭殃。一想到大皇子端敏,香香的眉頭就皺了起來,不自學抓緊景灝的手。

「皇上,到底拜虎大人做了什麼事,讓你如此生氣?」

景灝感覺出她的緊張,心中涌起一陣不舍,他輕輕拍撫她的小手,放柔聲音。

「這帖子,他瞥向那字跡未干的奏折,「是督察院左都御史所呈,他說我朝自入關以來,國泰勢盛、百姓富足,唯獨天高貴族內部矛盾重重。」他點點頭。「這個我倒是早有察覺,正想大力調整一番,本以為終于有個臣子揣測到我的心思,不想越往下越氣。」香香看向那奏折,一目十行,看完後,也了解他的氣憤何在了。「又是御部與氐、房二總的正庶之爭?」

景灝點點頭。「正庶之爭由來已久。我爺爺是他眾位兄弟中才能最出色的一位,不想我太爺爺的小兒子順泰,也把代表皇族的角、亢二部傳給他,我爺爺怒而反抗,打敗了順泰,登上皇位,不久便把自己掌握的氐\房二部改為二御部,地位日益上升,同是,他把順泰的角\亢二部改為氐\房二部,地位日漸下降。」

香香接道︰「于是四部便產生了矛盾。奴婢還記得小時候,時常見到四部的人打架,扯到宗人府去,有時都要鬧到宮里來,才能解決。」

「是啊,積怨很深。我爺爺死得早,我父皇幼年登基,順泰重新掌握大權成為攝政王,氐、房二部重新抬頭,壓制我我父皇的御部。順泰死後,我父皇才得以親政,政局一變,御部抬頭,氐、房二部再度失勢,後來御部傳到我手里,相安無事了這十幾年,沒想到以拜虎為首的氐、房二部又開始按捺不住了。」

香香有些疑惑地問︰「皇上,如果香香沒記錯的話,這位左都御史大人應是御部出身,他何以字里行間,都隱匿傾向氐、房二部的意思?」

景灝看著她,她也看著他,半響方才恍然大悟。

「他已經被拜虎收買了!」

「是,他確實被拜虎收買了。」景灝點頭贊同。「更何況,換部也未嘗不可。一旦拜虎壓倒了我手中的御部,左都御史功不可沒,他由御啊換到拜虎一方,只是水到渠成罷了。」

讓御部的人為氐、房二部人的說話,不但撇清了拜虎的嫌隙,也力證了氐、房二部的正主地位是多麼深入人心!只可惜,他不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昏君,他耳目、眼線四通八達,他的每一位臣子前一個晚上在飯桌上說了什麼話、吃了什麼菜,侍寢的又是哪個妾,第二日早朝前他都一清二楚了,在這樣精明的皇帝面前還想搞小動作?只能說拜虎真的是太不聰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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