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言十八 第19頁

「誰說的?」

「這是後宮的規矩。為了皇上的安危,也為了事後皇上能好好歇息,此乃身為皇上的女人必須警惕遵守之事。」

「規矩是人定的。」他扳過她的身子,讓她面對著他。「朕要妳留,妳便不能走。」他說得霸道,只因他是皇上,而她是他的女人。

「不可以的。十八會干擾皇上的睡眠。」天知曉她有多想一輩子賴在他的身邊不離開。

「妳干擾朕?」皇上勾起了一抹邪媚笑容。確實。他承認著。「有妳在身邊,朕的確想要妳一整晚。」

「皇上!」她驚呼一聲,急忙伸手捂上皇上的唇。自她臉上、身上散出的嬌羞熱氣,拂熱了皇上的心。

「害羞了?」皇上刻意逗著她。「方才求朕要妳時的妳,可比現下勇敢多了。」

「呃……」她張口吸了口氣,火辣辣的頰幾乎燙手。

羞得不知該如何是好的她,只好轉過身去,不去看他唇邊那迷惑人心的笑;而他的吻便于此時落上她的腰。

她怕癢,尤其是她的腰。

發現這點的他如獲至寶般地笑開懷,也于此時懲罰著她想離開他的念頭,即使她只是遵守宮里的規矩而已。

落在腰上的吻在萬十八喘著討饒之際換了地方。

一路燒灼而上的吻在封住她嬌媚的喘息時,他再度覆上了身,深深地再要了她一回……

第7章(2)

「累壞了吧。」拉起絲被蓋上她惹人心動的嬌軀。「好好睡吧。」他俯身于她耳畔說得溫柔。

下了床,他拉起層層布幔將屬于他的春光盡數隱藏。

罩上龍紋衣袍,他步出屏風行至前廳,如他所料地見著了跪落于地的堂玄、堂紅以及那不知何時牽扯進來的福安。

「只有朕一人被蒙在鼓里?」此種可能性令皇上俊美的臉龐上不見一絲笑容。

「請皇上恕罪。」

恕罪?這兩字讓皇上覺得好笑。

將他思思念念的女人送進宮當他的妃,他們又何罪之有?只是……

「朕不明白,你們不阻止大納言便罷,怎會幫著她一同胡鬧?」

「選妃一事大納言辦得盡心盡力、毫無私心,只是評選之後無人比大納言更適合皇上,如此而已。」堂紅替大納言澄清。「大納言的資格也獲得大女官的認定,皇上可自選妃卷軸上得到證實。」

證實?皇上的眸光頓時溫和許多。已親眼目睹、親手撫觸過她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萬十八的美。

「朕便是擔心會有如此結果,方下令大納言朕替選妃,豈知仍是如此。」千思萬算的他仍是無法違逆既定的命運是嗎?

「或許大納言和皇上是真的有緣,皇上就……」就如何呢?皇上突然瞧來的一眼令福安將到口的話縮了回去。

「朕絕不會再推開她。」當他吻上她的唇之際,他便明白這輩子他已不能無她。「堂玄,從現下起嚴密加強宮廷的巡守與護衛,無朕同意,不許任何人入宮一步。」

為了她,他不得不加強防衛,不得不將擺放心中多年的秘密提早作個了結。

「堂玄遵旨。」

「堂紅與福安待會兒將大納言的東西搬到朕的寢宮來,今日起大納言將與朕同住。」這樣,他的心方能稍安。

「皇上?」福安讓皇上的決定嚇到了。昨晚,大納言一整晚未退出皇上寢宮,他已急得冒汗,倘若再這麼辦……「皇上,這可是違反宮廷禮教的大事啊。」

「哦?」皇上不以為意地哦了一聲。「那你瞧朕可是乖乖守禮的皇上?」

「這……」福安為難地脹紅了臉。誰不知曉當今皇上是推翻舊制舊儀的高手。

「福侍官別說了,咱們只需依命行事即可。」堂紅淡漠的臉龐上有著不易見的笑容閃現。「快走吧,稍後福侍官還需伺候皇上上朝呢。」可惜無法親眼目睹眾臣知曉皇上妃子人選時那呆若木雞的模樣。

「等等。」這事兒,福安算是遵旨了,但有一件事他可不能不問。「皇上,留或不留?」

這似無人听懂的啞謎,皇上卻听得明明白白。

留或不留?皇上自嘲一笑,此時的他可有選擇之機?

長長一嘆,他回眸望向屏風,深邃的目光彷佛穿透層層屏障落在那婀娜的美人身上。

她,會體諒朕吧?

痛苦地,皇上閉上了眸。「不留。」

※※※※※※※

望著端至眼前的深褐色藥汁,萬十八失神良久。

一夜歡愛的酸疼還留在身上,激情的烙印在身上,此時的她滿腦子全是獨屬于兩人的甜蜜愛戀。乍見這碗藥汁,一時間她真的無法反應過來。

她忘了此時的她已是皇上的妃而非大納言,她忘了與皇上共度春宵後的女子所該遵守的宮里規矩。

「大納言,福安很抱歉。」對萬十八的稱呼福安一時還改不過來。「皇上說了,不留。所以……」

「我明白。」萬十八露出安撫的笑容。「此乃福侍官職責所在,無須道歉。」她撫向那平坦依舊的月復部。「是我的遲疑讓福侍官為難了。」

「不。」福安搖頭解釋著︰「福安只是想讓大納言知曉,做這決定的皇上心里也不好受。」

當時,什麼也沒多說的皇上,還是如同往常一般將苦往心里藏。

埃安當然明白多嘴地替皇上說這些根本改變不了什麼,但他仍是想讓大納言知曉,皇上對待她是多麼的與眾不同。

聞言,萬十八臉色一變。

是啊,她是怎麼了?她怎會忘了下此決定的皇上的感受?她怎能忘了皇上不想擁有子嗣的用意?

「是我辜負皇上的心意了。」萬十八慚愧地低下頭來。

她啊,真是愧對皇上的信賴,也枉稱皇上的知己,更遑論她是皇上所倚重之人與交付身心的對象,竟然連這種事都還要福侍官來點醒她。

端起碗,她仰首喝下。自責中的她根本嘗不出這藥汁是苦是甜,只覺遺憾。

「太後駕到。」門外的宣呼讓萬十八與福安嚇了一跳,對望著的兩人臉上滿是疑惑。

「怎麼會?」雖然心里納悶,福安仍是抬起手臂讓萬十八扶著一同往外迎接去。

敝了,今早皇上明明下令,無皇上應允不許任何人進宮的,而這「任何人」應當是包括太後在內吧?

怎麼這麼多年不曾見過一次的太後偏偏于此時到訪?

是恰巧?抑或是刻意的安排?越想越覺得不對勁的福安急得冒汗。

為了保住他這小小的腦袋,他還是趕緊想個法子派人通知皇上才行。

「萬十八見過太後,太後吉祥。」她未曾親眼見過太後,只听說太後的雙眉間有顆如血般鮮紅的痣。

此時那光潔額上的一點紅,正彰顯了她的身分。

「福安見過太後,太後千千歲。」福安將身子伏得好低,想掩藏起著急難看的臉色。

「哀家听說皇上納妃了。」似乎是刻意地,太後漠視著蹲跪于地的兩人,不讓他們起身。「不知是怎麼了?前來向皇上道賀的哀家竟處處受到攔阻?」她帶怒的眸終于落到萬十八身上。「若非哀家手上有先皇御賜令牌,恐怕還走不到這兒呢。」瞪視萬十八的目光蓄滿仇恨。「大白天的還能賴在此處不走的妳,想必就是皇上新納的妃了?」

那充滿嘲諷的刻薄字眼,讓萬十八怔住了。

「啟稟太後。」福安低頭說著︰「是皇上要大納言留在此處的。」他可不能讓皇上寵愛的大納言受辱。

「住口!」太後氣得拍了一下桌面。「哀家可不是在問你!」

「太後……」福安仍不怕死地想開口。

「退下,通通退下!除了她之外。」太後伸手指著萬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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