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這姜府管事就在前廳,不知夫人您是否要前去一見?」
王子霏走到窗邊望了下外面天色,「不了,三兩,你讓羅管事跟老王說,今天天色有些晚了,待莊主回莊後,問過莊主的意思再行決定,我既然嫁給了莊主,就得先詢問過當丈夫的意見才能決定。」
「好的,小的這就去。」三兩躬了身後,又飛快地往前院大廳跑去。
王子霏歪著頭看著懷里抱著的姜燕,皺著眉頭問︰「阿燕,你說,你那個沒天良的爹找你回去做什麼?」姜燕搖頭。
「我想他應該已經知道岳涯克妻只是謠言,追著我討要回那筆嫁妝,還有詢問皇後交代的任務,這兩樣都有關系……」她一邊在屋里轉圈,一邊摩挲著下巴分析著,「皇後這事還好對付,至于岳涯這事……你說他會不會讓我把莊主夫人的位置讓給姜美玉啊?」
姜燕輕笑一聲,「你都嫁給岳涯這麼久了,難道還能叫你和姜美玉換回來嗎?」
「也許有可能,姓姜的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也是,他們就眼巴巴想著、看著、念著,你趕緊被岳涯克死,好名正言順拿回那筆嫁妝。」姜燕氣憤的拍了拍翅膀。
「那你說我該怎麼應付?」
「你這麼厲害都不會應付了,我怎麼會?」姜燕也很苦惱,「要不你問岳涯好了,他應該有辦法整治那一家人!」
「這種事不需要岳涯出面,想要跟我要人沒有,要嫁妝更是不可能!」王子霏氣憤的說著,「嫁妝是我的,岳涯
的人更是我的,這兩樣都是我的,誰敢跟我搶,我就跟他拚命!」
這話正好被剛進門的岳涯听到,雖然她說他跟她的嫁妝一樣重要,但他已經很高興了,尤其她後面又說他是她的,誰跟她搶就跟誰拚命,這讓他更是開心得說不出話。
無聲無息的走至她身後,伸手從後面一把圈住她,薄唇摩挲著她的粉頰,故意反問著,「跟誰拚命?」
「啥!」他這一問,王子霏自然知道自己方才的話全被岳涯听去了,紅暈瞬間染紅耳珠子。王子霏懷中的姜燕識時務的從她懷中跳下,往外廳跑去。
「想跟誰拚命?你還沒回答我。」
她尷尬的笑,「自然是……誰要搶走我的嫁妝,我就跟誰拚命!」
「還有嗎,我听到的好像不只這一點?」岳涯漾開濃濃笑意,故意問著。
王子霏尷尬的咬著下唇月復誹著,這討厭的岳涯,明明已經偷听到她說的話,卻還故意要逼問她,太壞了!
「當然只有這一點,你不知道我死要錢的嗎?誰覬覦我的財產我就跟誰拚命!」
「子霏,你都沒有發現嗎?」岳涯讓她轉過來面向自己,扯著嘴角問道︰「你說謊時兩個耳珠子會變紅!」
她瞠大水眸,火速捂住兩個耳朵。
只見岳涯圈著她,將臉埋進她頸窩里狂笑,「子霏,你的狐狸尾巴露出來了。」
「喂,有人像你這樣挖坑騙人的嗎?」她沒好氣地拍了下他笑得抽搐的背脊。
「好了,不逗你。」他止住笑意,擰了下她泛著淡淡嫣紅的粉頰,「只要我知道你會為了我去拚命就好!」
「喂,誰說的……」被他這樣戳破,害得她想要反駁都心虛得差點咬到舌頭。
「為夫口是心非的娘子說的。」岳涯俯身吻住她想抗議的小嘴,一把抱起她往鋪著軟墊的矮榻走去。
「誰讓你……啊!」他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她嚇了一跳,雙臂連忙圈住她的頸項。
可惡,自己不過昨晚同意不再拒絕他,今天就得寸進尺的把她吻得暈頭轉向,現在更是用為夫自稱了!
「說到你嫁妝這事,明日我陪你回姜府一趟吧。」他讓她坐在自己腿上,親密相依,「方才回山莊之時正巧踫上姜府管事,為夫已經回覆他,明日會與你回去探望姜大人。」
听完他私自做的決定,她秀眉皺起,不認同的盯住他。
「我知道你並不想回去,但你嫁到飛雲山莊來後的確尚未回門,禮數上說不過去,為避免落人口實,這一趟還是得走的,你認為如何?」兩指輕輕捏了捏她的下顎,征求她的意見。
王子霏眉頭緊了又松,松了又緊,想了下,勉為其難的同意,「好吧,不到姜家走走看看,皇宮里那女人也是會起疑的。」
她不想前功盡棄,況且姜家的人怎麼可能這麼平靜,過去打探一番也好。
「言歸正傳,你知道我今天跟誰見面了嗎?」他兩指輕撫她糾結的眉頭。
「誰?瞧你這麼慎重的模樣……」她眨著困惑水眸,歪著頭望他,突地眼楮一亮,「你該不會是去見……二皇子了吧?!」
四年前,二皇子被皇帝外調到豫州監軍後就從未回過京城,日前岳涯已經在心中生出讓二皇子回京和太子互相牽制的念頭,入宮晉見皇帝時,曾經提過他在京城沒什麼樂趣,想見個朋友都見不著的。
一直以來十分關心岳涯的皇帝,自然知道他跟二皇子情誼深厚,當下便允諾近期會讓二皇子回京,沒想到皇帝為了將岳涯留在京城,竟然這麼快就將二皇子調回京城,看來他對岳涯還真不是普通的疼愛。
岳涯點頭,「為夫假借巡視鋪子名義,出了京城後直往其昌縣,而後繞小路前往二皇子回京必會經過的永裕鎮,在那里與他悄悄踫面會合,同時將你發現的那件事轉告二皇子,相信二皇子回京後必會有所行動了。」
「你這麼確定?」
岳涯點頭,帶著一絲冷漠的眸光看向窗外,「當年二皇子會被皇上調離京城,有一部分是皇後在後面策動迫害的,皇上除了磨練二皇子之外,也是為了保護二皇子,因此這四年來才從不宣他進京入宮。」
「你認為二皇子會把握這機會扳倒皇後嗎?」
岳涯點頭,拿起一旁小茶幾上的紫砂茶壺,為自己倒了杯涼茶淺呷一口,將當年一些不為人知的秘辛告訴王子霏。
「二皇子自小被太子處處打壓,有幾年沉貴妃為了表示對皇後的忠心,甚至還逼著二皇子服下毒藥,直到二皇子到了豫州後半年,一次德順公公以返鄉祭祖的名義離京,中途悄悄繞到豫州為二皇子帶解藥去。同時讓為夫以買賣經商為由,經過豫州時順道探望二皇子,其實是德順公公委托為夫帶上一名精通解毒的大夫前往為二皇子解毒。」
「這……皇後心腸實在狠毒,竟然這樣禍害皇室子嗣,而沉貴妃竟然也這樣狠心禍害自己兒子,難道她不心疼嗎?」王子霏雙手捂著唇,瞠大雙瞳,有些難以相信的望著岳涯,忿忿不平的問。
岳涯放下手中已空的茶盞,頗為無奈的吁口長氣,「這皇宮里每一個人背後都是錯綜復雜的權勢糾葛,看似金碧輝煌,卻是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的殘忍世界。有時你看對方似狠心,可這狠心的背後,卻是委曲求全的保護,例如沉貴妃,她喂二皇子毒藥,身為母親的她比任何人都心痛,可為了保護二皇子的性命她必須這麼做,她不對皇後表示效忠,二皇子就活不到離開京城,了解嗎?」
「看來,沉貴妃跟二皇子也很無奈啊……」
「所以你說這仇,二皇子會不想報嗎?他比任何人渴望有報仇的機會,只要有一點契機他絕對不會放過的!」岳涯稍微再同她提起一點皇家秘辛。
說到這個,王子霏眼眸突然眯起,食指指著他,「既然皇後要一個人的性命這麼簡單,為什麼唯獨不敢明目張膽的取你的性命,反而這般大費周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