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零一夜 第22頁

餅了好久好久,他才回過神,可憐兮兮的模著自己的臉頰。噢,小祈祈為什麼打他?

嗚嗚,好痛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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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2)

炳哈!秦韻祈的心情就像是放飛的鳥兒一樣輕盈自在,掙月兌牢籠所獲得的自由更是令人打從心底快樂起來。

從今以後,她再也不用擔心自己等一封信等到齒搖發白,也不用擔心有人忘了承諾不回來,因為叫邢千夜的這封信,已被打包空運回台,寄到她心坎。

啊,她心愛的家人真可愛,多了一個人,生活更多姿多彩,啦啦啦,今天面試真愉快。

「媽咪,你好像很高興。」七歲的秦伊伊正靠在梳妝台旁,看著自己的母親卸妝。

「有嗎?」秦韻祈眯著眼,拿著卸妝棉往眼皮抹去。

「有啊!你今天面試回來之後,就一直笑咪咪的。」伊伊用手指扯著自己的嘴角,「像這樣。」她露出大大的笑容,少了一顆門牙。

秦韻祈笑而不語。是嗎?有這麼明顯嗎?她看著鏡中的自己,柔亮的眼眸有著藏不住的笑意。

「媽咪,今天面試的人是個帥哥嗎?」伊伊眨著水汪汪的大眼楮,長長的眼睫又彎又翹。

「為什麼這麼問?」秦韻祈看了女兒一眼,粉女敕的紅唇彎出美麗的弧形。

「煙波哥哥說,人看見美好的事物,心情都會特別好。」

衛煙波是住在隔壁的大學生,性情古怪冷僻。

「他又跟你胡說八道些什麼?」秦韻祈睇她一眼,往浴室走去。

「唔,沒有、沒有。」絕對不能說煙波哥哥前幾天問她長大後要不要當他的女朋友。

秦韻祈洗去臉上殘余的妝後,例行公事的在臉上涂涂抹抹,伊伊則是跟在後頭團團轉。

「媽咪,他有比拔拔帥嗎?」秦韻祈從浴室又走回梳妝台前,伊伊還是不停的發問。「媽咪,他長得高嗎?像星倫哥哥一樣高嗎?」

秦韻祈想著該從哪個問題回答起。

「媽咪,星倫哥哥說要幫我慶祝生日喔!」伊伊一張小嘴嘰嘰喳喳,大大的眼兒發亮。

秦韻祈揉揉太陽穴,走到床邊攤開棉被。嘖嘖,女兒這麼愛說話的天性是遺傳自誰?

「媽咪,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伊伊一把鑽進棉被里,露出小小頭顱。

「哪一題?」秦韻祈打了個呵欠,今天精神消耗量太大,她需要好好休息。

「媽咪,你每次都這樣,我不理你了。」伊伊鼓著腮幫子,氣呼呼的瞪著天花板。

秦韻祈睜開一眼,輕聲問︰「伊伊,你去年生日第一個願望是什麼?」

「拔拔快點回來。」

「第二個呢?」

「拔拔快點回來。」

「第三個呢?」

伊伊想了一會兒,小手遮住自己的嘴巴。「不能說,說出來就不會實現了。」雖然她第三個願望還是和前兩個一樣,但不能說就是不能說。

秦韻祈側過身,看著女兒天真的臉龐,柔和的眼神中帶著些許愧疚。

她從沒隱瞞過伊伊任何事,認為女兒有資格知道關于父親的一切,到現在伊伊最喜歡的小熊相框里還擺著她當年無意間拍下的照片——邢千夜和屠星倫相擁而睡的那一幕。每當想到這,她就想笑,但一想到自己的女兒對父親的印象竟然只是那一張薄薄的照片,她就笑不出來了,取而代之的是濃烈的哀傷。

他們所選擇的道路,後果卻要無辜的小孩來承擔,邢千夜是這樣,伊伊也是這樣……邢千夜能夠回來,代表已經擺月兌老狐狸了吧?再發生什麼事她可是不管了喔!一個七年已經夠她受的了,老狐狸真是害人不淺……

秦韻祈閉上眼,感覺自己的眼眶盈滿濕意。今天一直沒掉的淚水,直到現在才涌上來,像是得到一個萬分期待的禮物,好不容易到手了,卻有種泡沫般的不真實感,怕一睜開眼,這個夢就在現實陽光的照射下蒸發了。

想起他今天錯愕的表情,大概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吧!其實她早就不氣了,再見到他的第一秒,她就明白,人的生命是一個缺口的半圓,而他們的刻紋是如此相似。

在遇見彼此之前,她習慣偽裝堅強,對于生命沒有多加細想,有的只是超齡的現實;而邢千夜則是戴著難以卸除的面具,冷眼看待這個世界。直到相遇後,他們都在不知不覺中卸下心防,露出爛漫稚氣的一面,越是相處越是依偎,也許他們都帶著治愈彼此的力量。

不過,話說回來,她那一巴掌還真的是打得很用力。

「媽咪,今年我還是要許同樣的願望。」伊伊小小的身體緊貼著母親。

「說不定很快就實現了。」秦韻祈嘴角抿著神秘的笑。

「真的嗎?」伊伊抬頭望著床頭櫃上的相框,想著星倫哥哥已經從照片里的小男孩變成大帥哥,那現在的拔拔會是什麼模樣?

「嗯,真的。」秦韻祈閉上眼,她有預感今晚會做個好夢。

「媽咪,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啦!」伊伊看見母親就要睡著,連忙將她搖醒,一張小嘴翹嘟嘟,很是不滿。

「哪一題?」怎麼又回到原點?

「就是那個……」

唉,饒了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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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千夜有些緊張,坐在高級房車里,里頭的空調成功的阻擋外頭輻散的熱氣,耳邊充斥著舒緩人心的藍調爵士樂,年邁的歌手,帶著滄桑的聲音輕柔的唱著,唱出靈魂、唱出情感,回蕩在他耳際,他應該要感到通體舒暢、精神放松,可是他的眉頭卻越皺越緊,直到藍調歌手一個悠回綿長的轉音之際,喀嚓,他關掉音樂,沉悶的吐出一口氣。

「煩死了。」他爬爬發,瞪著音響,燕飛天給他這是什麼鬼音樂?他非但沒放松,還越听越緊繃。

邢千夜手肘撐著方向盤,俊美的臉孔有著焦躁不安的神情,他在秦韻祈居住的大樓底下,找了一個視線良好的停車位,然後,坐著。對,就只是坐著,視線盯著對面大樓,他沒辦法做出下一步動作,他遲疑、猶豫,還有害怕。

抬頭望著後視鏡,奇怪,他不夠帥嗎?不然小祈祈怎麼打他一巴掌?還是他精心安排的相遇不夠精采?他只是想給她一個驚喜啊!她一開始不也很開心嗎?怎麼後來又突然翻臉?他的小祈祈什麼時候有雙重性格?

黑眸帶著沉悶,經過七年的洗禮,他已經不是當初的毛頭小子,收拾起任性狂放的性格,將自己精明深沉的心機運用于商場上,他變得內斂精悍、沉穩大器,同時,隱藏情緒的功夫也更加熟練高明。只是在夜闌人靜時,他會想起一張明媚的笑臉,只有這個人,能讓他打從心底放心微笑;只有這個人,真心的和他擁抱;只有這個人,才值得他付出與守候。

但七年已過,不饒人的是歲月,他的腳步仍然停留在同一個地方,等待著同樣的人,場景更迭替換,花開花謝,歲歲年年,他不知道他等待的人是否忘了他還站在這個地方。她在氣他嗎?氣他這麼久才回來?氣他動作太慢?

邢千夜敲打著方向盤,他憎恨起自己的懦弱。怪了,他從來不是這種人,他多想故技重施,對小祈祈又拐又騙,施以美色加以誘惑,只是他們早已不是當年的少年少女,七年的歲月洗滌,能讓人更加精練沉穩。他當然也知道,很多東西不是想要就可以得到,所以,他遲疑了起來,他害怕……

突然,對街的聲響引起邢千夜的注意。一個小女孩蹦蹦跳跳出了大樓,長得粉雕玉琢、漂漂亮亮,一頭長發在陽光下閃耀,一名高大的男人牽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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