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庶妹指控你,你父親姜世博受你威脅逼迫,所以你才會被寫入族譜。」
「回皇上,這身分之事能作假嗎?民婦認祖歸宗當日魏丞相及朝廷上幾位大官都是見證人,父親有無受到威脅逼迫,這些大臣們都很清楚,這案子還是刑部尚書李大人親審的,皇上可以將這些人召來細問,即可知道誰在說謊。」
王子霏實在很想回皇帝一句話——皇上這話你也信,別逗了,你是吃飽閑著看熱鬧,想順便藉這機會跟你兒子坐下來聊天培養感情才是真的吧!
「來人啊,把姜氏方才所提出的這幾人給朕叫到御書房來。」皇帝不疾不徐地下令。
岳涯眉頭擰起,這天已開始轉涼,寒氣不斷自地底下竄出,皇帝還要讓子霏跪在地上多久?
「皇上,這地上涼冷,草民的妻子身子單薄,能否請皇上讓她先行起來,一會兒待丞相及李大人等人到了,問案之時再跪。」岳涯跪到王子霏身邊,抱拳請示。
皇帝見岳涯這麼袒護王子霏,嘴角猛抽了下,這、這、這是他兒子嗎?他竟然疼媳婦疼成這樣?
這一盞茶時間都沒到就急著讓自己媳婦起來,生怕她著涼,他真想扯開喉嚨怒聲斥責岳涯,注意皇室的顏面,只是這話他只能放在心里,半句也不能吐出,否則他這兒子肯定是更難親近。
岳涯知道自己是皇子後,非但沒有急著進宮來與他這皇帝套交情親近親近,反而和他離得更遠,甚至讓德順去宣他進宮,他就一句話沒空,說要他進宮可以,但得他這皇帝下旨他才要進宮,這……這做父親的要見兒子一面就有這麼難嗎?
連進宮了也不上御書房來探望他這做老子的,寧願坐在御花園跟二皇子聊天、陪妻子賞花,他這個做父親的就這麼不得他的緣?
般得他都不知道誰才是皇帝,比他這皇帝還跩!
「不用急,朕還有話問姜氏!」皇帝氣呼呼的自鼻腔哼了兩聲後,又開口,「姜氏,冒名替嫁犯的可是殺頭的欺君之罪,誣告也同樣是殺頭之罪,你有什麼證據可證明是你庶妹誣告你為冒名嫡長女?」
「回皇上,自古以來子女婚姻大事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當年之事民婦外公及舅舅便已經反對與姜府結親,當時在朝為官的姜老爺子生恐這樁婚事告吹,不只口頭告誡過父親姜世博及姜老夫人,母親張氏為姜府少女乃女乃,是正妻,任何人都不可覬覦篡奪這正妻之位跟名分,更親筆寫下一封書信交給民婦的外公,這封書信上頭清楚明白的寫著,張佳倩為姜世博唯一正妻,上頭還蓋了姜老爺及姜世博的親筆畫押及手印。」
「這麼說是有人背信忘義了。」
「是的,但背信忘義之人絕對不會是民婦的母親跟當年的姜老爺子。」
皇帝自然知道自己這個三媳婦是在諷刺他識人不清,用人不當。
「不,皇上……」姜美玉亟欲反駁。
「放肆!皇上沒問話,誰準你隨意開口的!」一旁的德順公公叱喝。
「讓她說吧,朕倒是想知道她有什麼不平跟冤屈。」
「皇上,當時聖旨送到姜府時,是民女陪著父親一起接旨的,當時姜厭已是被姜府逐出之人,過繼到她師父的名下,她師父跟民女的女乃女乃甚至還寫了契約書,姜厭從此與姜府毫無瓜葛,因此姜家的嫡長女是我才對!」姜美玉據理力爭。
「原來是這樣。」皇帝听完嘴角扯出一抹輕笑,點了點頭也不多做表示。
王子霏挑了眉,看了眼皇帝那像狐狸一樣的詭譎笑容,感覺這皇帝似乎是要藉著捅破這事算計她什麼事情似的。
「是的,因此姜家長女是我才對,而不是這個早被逐出姜家的姜厭,不,她早已經跟著她師父的姓姓王,同時也改了名,應該是叫王子霏,而不是叫姜厭,姜家的一切與她毫無瓜葛!」
「听你這麼說,姜燕的確是與姜家毫無瓜葛。」皇帝頗為認同這句話。
「皇上,與草民拜堂的是姜燕,不管是什麼原因,草民只承認姜燕是唯一的妻子!」岳涯抱拳,語氣堅定地稟告皇帝。
「男子漢大丈夫,何患無妻?」
「回皇上,如若是這樣,草民寧願剃度出家!」
什麼?!出家?!
听到兒子這麼跟他這老子叫板,皇帝氣得眼角直抽,這混蛋,仗著他這做父親的對他的愧疚,竟然說敢拆散他們兩夫妻,他就出家去?!
擺明著警告他這做老子的,他的妻子就是姜燕,不要再妄想干涉他的婚姻,否則後果自行負責!這混小子是打算讓他百年之後無顏去見他母親是吧!
皇帝氣得一口心血差點噴出,喘大氣怒瞪著岳涯。
一旁德順公公有些心驚的看著臉色不太好的皇帝,連忙低聲提醒皇帝,「皇上,相士說過小八好啊,皇上您忘了嗎?」
皇帝怒瞠了眼一旁的德順公公,低叱一聲,「就你記得小八好!」
這該死的德順,非得在這時提醒他這個姜氏才是涯兒的唯一正妻,只有她能給涯兒幸福是嗎!
再看到這姜氏頭上的簪子,他就知道涯兒對她是真心的,那根簪子是憐兒在世時最喜愛的一支簪子,是他送給憐兒親自為她插上的!
要不是他顧忌著這點,擔心破壞了涯兒的幸福,會讓這個已經不要他這爹的兒子更加疏離他,他現在就下旨讓這小倆口休離!
「皇上,您這休離聖旨一下,恐怕您跟三皇子兩父子的情感就再也挽回不了,您可得三思啊!」德順公公豈會不知道皇帝現在意氣用事的想法,連忙提醒他,千萬不要鑄成大錯。
「嗤,這事還需要你來提醒我嗎?」皇帝氣呼呼的瞪了德順公公一眼。
王子霏扯著一邊嘴角,歪著頭睨著跟德順公公低聲私語的皇帝,這主僕倆是在說什麼?氣氛不太好啊!她好像有听到休離兩個字,該不會是她這身分太有問題,皇帝想下旨讓她跟岳涯離婚吧?
如果是這樣,哼哼,她就把他兒子給拐跑,讓他哭死去!
「皇上,民婦這身分的確是有問題,不過民婦的娘親確實是姜世博的正妻,當姜府的人把民婦找回來冒名頂替,民婦不想背上欺君之罪打算離開,這姜美玉又派人打暈民婦,把民婦送上花轎替嫁,皇上,您說這事該怎麼處理呢?」王子霏倒打姜美玉一耙,既然有人要作死,那她就成全她!
「她派人把你打暈,讓你替嫁,所以這一切都不是你自願的?」
「是的,皇上,木已成舟,當民婦醒來時已經在新房里了,當時民婦只能認命了,皇上,請皇上還民婦一個公道啊……」王子霏說著,還不忘擠出兩滴眼淚博人同情。
「行了,朕知道怎麼處理了。」這事還是得在涯兒認祖歸宗前處理好,如若不處理好,涯兒日後回了皇家,這妻子的身分問題恐遭人詬病。
「欺君之罪稍後待丞相到來再處理,先處理這樁婚事吧!」皇帝親自提筆疾書,親筆寫了兩份聖旨,蓋上大印。「德順,宣旨吧。」
「是。」德順公公拿起其中一份聖旨朗聲念著,「奉天成運……即日起……岳涯與姜燕夫情情分緣盡……特下旨休離……」
這份休書聖旨一出,岳涯與王子霏震撼得瞠大了眼,簡直不敢相信皇帝竟然來真的,信了姜美玉的話,命他們兩人和離!
听完德順公公所念的休書內容,一切均如她所願,姜美玉嘴角得意的勾起一抹冷笑。她剛剛還怕皇帝會因姜燕的話而怒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