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主持會議的人不是他,他確實只需負責听。
「感謝各位今天撥冗參與,期待日後合作愉快,祝雙贏。」
幾位廠商代表在冗長的會議結束,確定了合作案後,笑著與一干與會人員握手致謝。
雖沒參與討論,但當對方走到自己面前,馮剛仍是伸出手,寒暄了幾句。
「馮董,謝謝您給我們這次機會。」
「言重了,互惠而己。我很期待預期的目標能早日兌現。」
「會的會的,以資料評估,最快一季後生產線就能穩定出貨,以貴公司的知名度與下單量,獲利是預期中的結果。」
「合作愉快。」他微笑,再度伸手一握,結束了短暫交談。「恕我先失陪。王執行長,接下來的細節就麻煩你和陳總討論了。」
「是。」
「馮董,請稍等!」
「嗯?」
「那個,很高興有這機會合作,不曉得今晚馮董能否賞光,讓我作一次東?慶祝我們兩家公司首度合作。」
馮剛笑了笑。「接下來還得麻煩你和王執行長,如果願意賞臉的話,讓閔行報公帳吧。我有個壞習噴,只喜歡出席慶功宴。」
「呵呵,也是,馮董是做大事的人。馮董您忙,我等著能作東的那天。」
「失陪。」他再度一笑,轉身離去。
人走後,陳楚揚和王閔行對視,從彼此的眼中看到對方氣勢明顯弱了幾分的笑容。
王閔行首先打破僵局。「提醒過你了。」
「總該試試。」
原來兩人是舊識。
「別想了,別看我們董事長年輕,以為他好講話,我老實跟他報告過咱們認識了,不是想給你方便,是怕被誤會,拿我開刀。」
「所以他才特地來開會?」
「誰知道?」他又不是神仙,哪知道董事長心里思啥想啥。
「但凡千萬以上的合作案他都會關切,咱們老朋友了,老實跟你說,這合作案在我們董事長眼中跟田里的地瓜一樣,隨便拉都是一串,他只是來關心關心,沒特別的意思,你也別亂想。」
陳楚揚听是听進去了,心里還是很別扭,不太習噴。
鴻天董事長是多高的位置啊!听說過新董事長年輕,但真的見到,才知道自己想像的太淺薄,想和對方打好關系,可對方的外貌與應對氣勢的巨大反差,竟讓他不知從何下手。
這可是難得的機會,若不趁這次合作把握機會拉近關系,誰知道他要何時才能再見到這位傳說中的鴻天少董。
「你說我讓我們家標了去……有沒有機會?」他再打探。
王閔行給了這老同學一個不客氣的白眼。「你不想合作了就去試試。」
「剛才我們家Amy表現得不錯吧!」這可是他特別培訓的愛將,年輕貌美又有才,重要案子帶她上場,吸楮能力一流,必要時也能采取必要手段,不知搶了多少生意回來,在戰場上可謂神兵。
馮剛離開後,會議室內就剩陳楚揚和王閔行兩人是雙方最高代表,其他人還在整理資料兼交流,他們兩個也就獨自在剛剛馮剛落坐的那端聊了起來。
听了他的話,王閔行只是搖頭。
董事長那位置還會缺女人嗎?鴻天體系下多少能力一流的中高階主管,想走這條路的不是沒人,只是人人都失敗了,他甚至懷疑過董事長是不是眼界太高,才會表現得如此潔身自愛。
「我們董事長是有家室、有孩子的人了,他不吃這套,你想的不是沒人試過,我听說過的下場都不好。」因為熟識,王閔行才多說了幾句,否則平時他是不敢亂談論上司的。
「真的?」陳楚揚還是躍躍欲試。
男人嘛,有些招式就是行得通,才會一直沿用,經驗告訴他可行,不試試總覺得不甘心就這麼放棄機會。
「老楚,咱們老同學了,這事你知道輕重我才敢講。這位置我坐五年了,五年前就是有人試過,雖然不能肯定有直接關系,不過原本的走了,我被拉上來,老老實實干了五年,一切安穩,給你當參考。」
這話如一盆冷水,讓陳楚揚頓時清醒過來。
馮剛太年輕,幾乎可以欺敵,讓對手造成直覺的判斷錯誤,被老友一提醒,他才清醒過來,自己剛才見到的那位可不是隨隨便便,可以讓他倚老賣老,自以為耍些小把戲,三兩句就勾搭上的小菜鳥。
那人可是整個大財團的幕後操盤人物,底下什麼厲害角色沒見過,就連老友這執行長己經可以算是頂天的位置,是去是留也是對方翻手間的事,自己的總經理頭餃,在對方面前還真不是根蔥。
「咳……說說笑而己。」陳楚揚也是老油條了,發現心態錯誤,他很快就調適過來。
知道老友只是有自己一套手段,能力還是不錯,王閔行也沒多說什麼。
要不是他是馮剛拉拔上位,是他的派系人馬,只需要老實做事即可,若是跟著其他幾位董事,肯定也得在私底下使些手段,多鬧騰一番。但前車之監全死得很難看,財團內現在還真沒什麼人敢亂來。
「老楚,咱們老同學,情分在,能幫我盡量幫,不過我丑話說在前,別想在我們董事長眼皮底下亂來,他打小就讓我們那狠人老董帶在身邊,套句年輕人的話,咱們和同程度的幼幼班棍了十年出來頂多幼幼班冠軍,學會加減法就夠天才了,人家可是從小就讓教授帶在身邊的,九九乘法表是基礎,兩三年後學起微分積分,起點不同,別以為多長幾歲便當自己的資歷是回事。」
王閔行語重心長地告誡。不少前浪搶灘全戰死在沙灘上,董事長年輕歸年輕,可要頭腦有頭腦,要手腕有手腕,更狠一點,他有人有資源,而且不介意來硬的。
他曾看過一次內部會議,有人拍桌鬧事,董事長一句兩句勸說未果,後頭一排隨雇站出來,直接把那人壓在椅子上,粗暴的處理方式著實把現場一干主管全嚇傻了,但除非不想待在公司,否則誰敢講話?馮家的絕對持股是扳不倒的,更甚者,不想待公司,以一個普通人身分想和這條大鯨魚硬踫硬更是可笑。
而後來這顆被安排鬧事的棋子自然被清理掉了。
當然,這些是財團內部高層的隱密私事,王閔行不可能跟老友說明,只能慎重告誡。
陳楚揚在老友慎重的態度下也端正起心態,老實點頭。沒捷徑走不要緊,他很能跑,先做出成績再來說其他。
「剛才說笑的那些無所謂,但正經事,老同學一場,還是得靠你提點,有什麼禁忌先說,第一次合作不怕做得不漂亮,但不能搞砸。」他也認真起來。
「這是一定……」這下原本說的「報公帳」行程,被兩人有志一同忽略了,他們認真討論起接下來的合作。
但中途陳楚揚還是忍不住八卦了下,想知道這位年輕董事長有什麼特別喜好,或是董娘喜歡些什麼,說不定日後有機會派得上用場。
王閔行無語。
董事長的喜好,唯一能讓他們看出來的,還真的只有「成績」,至于董事長夫人……這號人物連他也沒見過,遑論了解呀。
而此時此刻,被人掛念著的神秘董娘樂無美本人,正坐在公司女廁的馬桶上,面對她首度的職場風暴。
「Cindy,听說你旁邊那胖子家里開公司的,很有錢。」
「真的假的?」
「應該是真的,听說她以前沒上過班,可能嫁得不太好,才要出來工作。你沒問過她?」
「哪有問過,從她進公司到現在,根本沒講過幾句話。」這聲音正是坐在樂無美附近,一開始負責帶她的那位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