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覺醒來,豐盛的早餐已經等著她。
被抱著來到客廳,滿桌的食物,讓她有種被當成豬母在養的感覺。不知道養肥後會不會被宰來吃。
「吃!」
東西被堆在她面前,她乖乖埋頭猛吃。幸好都是她愛吃的東西,要不然她肯定會塞得很痛苦。
「吃不下了……」一個小時後,她鼓脹著肚皮,喊投降。
湯恆掃射桌面一眼,確認她已經吞了不少東西進肚子,才勉強同意放過她。
「你再敢不吃飯,搞到差點昏倒進醫院給我試試看!」將人抓進自己懷中,他威脅警告,手卻輕柔地在她身上揉捏,替她舒緩按摩。
鄔小蔓這兩日被照顧得仿佛太皇太後,很自然閉上眼楮,享受專人服務,舒服得差點睡著。
「嗯……」她時縮在他懷中,輕喃回應。
「你豬,明明就是小事,把樂無美拱上去就什麼問題都解決了,卻把自己搞成這樣,弄壞身子你賠得起嗎?」
鄔小蔓罵不還口,仿佛沒听見耳邊嘮叨,縮在他懷中假寐。
女友也學會自己耍無賴的招式了,湯恆拿她沒轍,念歸念,手上動作溫柔,依舊把她服侍得妥妥貼貼的。
鮑司那他直接替她請了三天假,又遇上周休,整整休息了五天。原本他還想多請一陣子或干脆替她辭職了,但也只能想想。不過五天,女友的小肚肚就被他養回來了,精神狀況也已恢復,第六日,她回到了公司崗位。
鮑司里的風波迅速落幕,鄔小蔓回到公司時,白主任已遭到辭退,案件也水落石出,原來是北區的企劃襄理出賣公司資料,還她清白。程薇安因口供沒問題,調查後沒遭到懲處,但風水輪流轉,公司里流傳起她搞斗爭,亂講話故意陷害同事等耳語,在壓力下,也已經自動請辭了。
至于其他是是非非,對她另眼相看或試圖討好的態度,鄔小蔓在回到工作崗位之後,完全靜下心來,沒去注意。她本來就不喜歡和這些是非攪和,既然已經還她清白,她也馬上就將八卦耳語排除在外,不听不聞,像個局外人般。
同辦公室及認識較久的同事,見她還是老樣子,也逐漸恢復過往的相處,日子又回到正軌。
波折了一回,在人生經歷上書寫下一段,翻頁後,日子照舊,地球繼續運轉,世界也沒毀滅,她繼續過她的平凡人生——
「老婆,老婆老婆老婆……」
如同有只煩人的大蒼蠅在她耳邊嗡嗡嗡個不停,鄔小蔓手被身旁的男人牽著,走在路上,剛下班的他們正要去吃晚餐。
「老婆老婆老婆……」
「夠了哦。」一路的「老婆交響曲」已經引起不少人側目,她還是喜歡低調點。
「媽說明天她會煮飯,我們回家吃。」
「嗯。」這個媽,指的是她媽。湯大少爺已經徹底攻陷她家了,雖然他們還沒結婚,但老爸老媽早已經把他當女婿,連她弟都姊夫姊夫地叫得好不親熱。
誰叫她孩子都有了,也沒得反對。
不過她發現一件很奇怪的事。
「湯恆。」
「嗯?」
「你爸媽呢?」
「哦,他們忙呀。你想見他們嗎?」
鄔小蔓抬頭與男友四目相交。認識那麼多年來,她發現湯恆非常少提及他的家人。就連學生時期,她去過他家幾趟,也從沒見過他爸媽。那間豪宅,如果沒人在里頭走動,就像樣品屋一般。
「你和你家人感情好嗎?」她忍不住問。
「不錯呀。」湯恆聳肩。「不過他們都太忙。我爸媽都是高階主管,我哥也是一直在國外,有時連過年也沒時間見面,但我們偶爾會通電話。
「放心,你嫁過來絕對不會有婆媳問題。」他又補充了句。
「誰跟你說這個了。」她掐了他腰肉一把。
「不然你問這個做什麼?」他笑著抓住了她發動攻擊的小手,將她拉近身旁。
「我爸媽人不錯啦,但我們結婚也不會和他們住在一起,」就算住在一起也很難見到面。「我有跟他們提過你,這方面我爸媽是隨我高興,他們沒意見。」
「嗯。」她輕應了聲。
「哦,我有跟他們說你懷孕了,等你肚子再大一點,他們應該會抽空過來看看你,我不確定時間,他們確定時我再跟你說。」他語氣輕描淡寫,听不出波動,卻也感覺不出喜悅。
鄔小蔓察覺到了一些事情。
餅去她就覺得湯恆對家人的態度很微妙,從不主動提,甚至可以說不喜歡這話題,但他和家人似乎又不是感情不好,只是因各自的忙碌,極少見面。
他也沒因此排斥家庭。
這家伙對娶她可是積極得有些過分,不只盡其所能地籠絡她身邊的親友,好像還恨不得將她養在城堡中,什麼事都替她全包了。要不是她有自己的堅持,她現在大概也已經和無美一樣,只需當個專職的「閑妻涼母」。
或許,湯恆心里很希望有自己的家庭吧。她心中突然涌現這想法。
她捏了捏兩人交握的手。身旁的人目光轉過來,見她視線放在前方路況上,立即明白了她舉動後的原因。
他揚唇,輕笑一聲,「無所謂啦,反正我有你就夠了。」
自己的父母家庭就是那樣子了,比起許多人,他已算幸運,家境富裕,兄友弟恭,可說實話,全家人幾乎沒多少日子生活在一起,相處時間太短,很難起摩擦。
他知道自己該知足,心里卻還是希望能有一個真正的「家」。
他無力改變也改變不了舊的,卻不代表不能創造一個新的。
身旁這女人,就是他的新「家」,一個完完全全屬于他的家,他心靈上的寄托與倚靠。
鄔小蔓沉默了。那句輕松的「無所謂」,听進耳中,卻變得非常沉重。
她忽然一陣心酸,與心疼。
她已經不知道可以用什麼話來形容了。這家伙,就像個呆子,傻傻的。以前是學生時,凡事都以她的意見為主,現在,還是盡可能地順著她的堅持,卻在她的容許範圍內,替她築起一道圍牆,將她保護在里面。
若她想要大一點的空間,他就將範圍擴大,雖然他喜歡跟她盧,但一切前提,都還是建立在她的意願上,絕不強迫她。
「湯恆,我們結婚吧。」
步伐陡然止住,他不可思議地瞪大眼,挖挖耳朵。
「你在跟我說話?」他將已越過他幾步的人兒拉了回來。
她沖著他笑,聳聳肩。
「喂喂喂,講清楚哦!」他非常激動。「我沒听錯?!」
「有戒指嗎?」她笑著將手擺到他眼前。
他一臉不可思議,驚喜和不確定……各種情緒表情交雜。傻傻地看了她好一會兒,才像突然驚覺過來地翻找起身上的口袋。
一個小盒子被他挖了出來。
「靠……」湯恆邊打開絨盒,雙手緊張得有些顫抖。「太突然了吧……我要不要下跪?」毫無預警,就在大馬路旁,饒是早有準備的他,也沒料到會在這時候獲得恩準。
「跪就等你以後做錯事再來跪算盤吧。」她笑著說,讓他為自己套上了戒指。
「那不就便宜我了。」緊張過後,是排山倒海而來的狂喜,他腦袋有點發熱,語無倫次的。
「對呀,便宜你了。」戒指已戴上,她順勢圈上他的頸,在他頰上親了一下。
「未來就請多多指教啦,老公。」
湯恆被那聲老公給叫懵了,克制不住地傻笑,半晌說不出半句話。
「你這個女人……」許久,他才激動地將她扯入懷中,狠狠抱緊她。而後甚至抱起她,在街上跑起來,惹得她放聲尖叫。
「啊——湯恆!放我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