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香正濃 第20頁

門慢慢打開,走進店里的是一道她再熟悉也不過的身影。

就恍如多年前那場美麗的邂逅,他們的身邊依然充滿了花香,她的手上依然捧著美麗的花束,不同的是歲月已經悄悄往前推進了十年,兩人也不再是懵懂的年輕人,歲月都在他們的心底留下了鑿痕。

柯紹裘和于默心隔空痴痴凝望,所有曾經共同擁有的回憶在彼此的視線中相互傳遞,這其中有歡笑、有傷心、有爭吵,最重要的是他們都未曾忘記彼此。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里?」

「你怎麼在這里?」

他們同時開口,問題也很相似,只是相關兩個字。

「這是我的店。」于默心打量柯紹裘,他看起來很不好,外表狼狽透了。

「什麼?」柯紹裘差點被突如其來的昏眩擊倒,根本沒听清楚她的話。

「我和小悅合開了這家店。」她進一步解釋,柯紹裘的思緒還是很混亂。

開會當天,新進女同事跟他大力推薦一位剛從美國回來創業的新銳女設計師,說她調配香精的功力一流,莫非那個新銳女設計師就是……

「你就是Alice?」他錯愕地問她。

「你怎麼知道我的英文名字?」這是她到美國以後才取的名字,以前大家都叫她默心,再不然叫她小默,沒有幾個人知道這個名字。

「天下竟然有這麼巧的事。」柯紹裘低笑,原來上天早就為他預留了一條路,只是他笨到現在才找到這條路,希望還來得及。

「你到底在說什麼?」于默心完全听不懂他的話。

柯紹裘走向她試圖說明,然而接連不斷的昏眩讓他舉步維艱,他好不容易走到她面前,卻只來得及說一句——

「你听我解釋……」然後整個人趴在她身上,當著她的面昏過去。

「你干什麼?」于默心一時間尖叫。「我警告你,別想乘機吃豆腐——」撲鼻的酒味,讓于默心當場把剩下的話吞進肚子里,原來他不是想揩油,而是喝醉了。

「柯紹裘,快醒醒!」她抻手拍他的臉頰,但他好像睡死了,無論她喊得多大聲都叫不醒他。

他全身的重量壓在她身上,有如石頭讓她喘不過氣。正當她不知道如何處理的時候,方罄悅推門進來,一瞧見有個男人趴在于默心身上,以為他要對她不利,二話不說拿起皮包主海K柯紹裘。

「你這個不長眼楮的男人,竟然敢欺侮小默——」

「等一下,小悅,他是柯紹裘!」于默心怕柯紹裘莫名其妙遭K,趕緊澄清他的身份。

「柯紹裘?」怎麼會是他?「他來這里干麼?還有,怎麼會趴在你的身上?」

「他睡著了。」于默心尷尬的解釋。

「我還以為他想對你怎麼樣?」方罄悅倒是很樂意K柯紹裘幾下,害她的好朋友這麼痛苦,被打死活該。

「你誤會了,他只是醉得不醒人事。」她相信他也不想這樣。

「他在大白天喝酒?」方罄悅的眼楮瞪得大大的,記憶中他是個自制力很強的男人,如果不是他的媽媽太機車,凡人無法擋,老實說是個可以托付終身的對象。

「他進來以後沒說幾句就倒下了,我也不知道他何時喝醉的。」于默心無奈地看著柯紹裘熟睡的臉,感覺腰都快折斷。

「真會找麻煩。」方罄悅喃喃自語,不明白于默心為何總是擺月兌不掉柯紹裘,這麼一來,她哥哥又沒指望了。

「也不能放著他不管。」于默心想破頭,尋找解決方法。「我看我還是先把他帶回柯家好了……」

「你要回到那個令人作嘔的家嗎?」方罄悅一想到宋彩兒就想吐。「萬一你要是遇見那個老巫婆,要怎麼向她解釋她的兒子大白天喝醉?我勸你還是不要自找麻煩。」

「……你說得對,我不能把他送回柯家。」她的前任婆婆是個不講理的人,一定會反過來指責她不是。

「所以依我的見解,你還是把他留在店里睡到自然醒,再一腳把他踹出去。」她很樂意幫忙。

「不行,這樣太難看了,會妨礙做生意。」她們開的可是香噴噴的花精專賣店,讓一個喝醉酒的人躺在店里像什麼話?客人看到都不敢上門。

「那怎麼辦?」方罄悅雙手一攤,沒轍了。能想的她都想了,除非把他丟到路邊喂狗,否則還能怎麼辦?

「我先帶他回我的公寓好了。」于默心想來想去,只有這個方法,遭到好友強力反對。

「不行,太危險了。」會出事的。

「你放心,他不會亂來,我相信他的人格。」畢竟曾經夫妻一場,他是還是正人君子,她比誰都清楚。

「不是這個問題!」方罄悅跳腳。

「那就好啦!」于默心一邊移動腳步,一邊朝門口邁去,柯紹裘雖然處于睡眠之中,還是配合她移動腳步,人的生理構造就是這麼奇妙。

「店就交給你照顧,我先帶他回去了,掰掰。」她將柯紹裘放進車子的後座,跟方罄悅揮手說再見,然後鑽進駕駛座,當著她的面揚長而去。

方罄悅無奈地看著遠去的車子,喃喃說道。

「我才不擔心他會對你亂來,我是擔心你的心會動搖,你到底懂不懂啊?小傻瓜!」深深地嘆一口氣,方罄悅原本以為他們兩人的緣分已盡,但就目前的發展看來,上天似乎另有安排。

第7章

天啊,他簡直像牛一樣重。

于默心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將柯紹裘弄進公寓,並且慶幸自己租的是有裝設電梯的公寓,否則就算她是神力女超人二世,都不可能將柯紹裘搬上樓。

他仍然呼呼大睡,仿佛天地間沒有什麼事比睡覺更重要,差點沒有氣壞她。

于默心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把他搬上床,由他身上傳來的酒臭昧簡直可以把人燻死,于默心懷疑他把全世界的酒都喝光了,才會喝得這麼醉。

沒辦法,她只好去浴室擰條毛巾,幫他把臉稍微擦拭一下,順便去去酒氣。

多年以前,她似乎也曾做過同樣的事。

那是他們的新婚之夜,他被全班同學灌酒喝得醉醺醺,那群玩瘋了的同學還妄想鬧洞房。最後因為她婆婆的表情實在太可怕,大家在她凶惡的眼神之下紛紛打退堂鼓,沒有人敢再造次。但是那些肇事者闖下大禍以後把醉得不醒人事的新郎交給她就集體落跑,一點責任心也沒有。

年輕又缺乏照顧經驗的她,只得不知所措地坐在他身邊,問他有什麼需要?他說要水,她就倒水給他喝。他說好熱,她就跑到浴室弄濕毛巾幫他擦身體。最後他說想洗澡,她就攙扶他去浴室洗澡。等他清醒了以後,他又說要她,于是他們很自然地上床……

往事如雲煙,隨風而散。

她要是真的能夠忘記就好了,她就不會如此痛苦,就不會如此眷戀,甚至把一個不該理會的男人帶回家,不要忘了他現在是別人的未婚夫,他們的婚姻關系,早就在十年前終止,他們已經不再是夫妻。

察覺到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覺中逾越了道德的界線,于默心匆匆丟下毛巾,站起來遠離床鋪,免得自己背上引誘他人丈夫的罪名。

她差點忘了宋彩兒昨天晚上是如何羞辱她,當她拿著麥克風高調地介紹她是他的前妻時,目的就是要她死心,別再出現在他們周遭,擾亂他們的生活。

這一刻于默心後悔自己當初為什麼沒听方罄悅的話,回絕掉訂婚party的case,她說想勇敢面對過去,其實是還沒有死心,非得親眼目睹他和顏珊珊訂婚,才願意相信他們之間再無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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