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人不請自來 第25頁

莫安華臉上出現滿意神色。

春菊果然是跟她一同喝女乃長大的,只不過多帶幾個人,不妨,重點是讓他們心甘情願,小戶人家一千兩已經可以過得相當舒適,手頭有銀子,又年輕貌美,再嫁人並不難,秀子書院多的是窮困國生想娶從大戶人家出來的女子,若是那國生爭氣,將來也是官夫人。

第8章(2)

「鐘良女家里去過了嗎?」

「婢子把鐘良女的那份銀票跟房契送過去了,另外多給了五十兩,請人把薄墓修了修。」

後來她仔細問了當日在場的丫頭婆子,許玉顏說鐘良女出身低微,不過是個買來的丫頭,鐘良女反譏你身分高,八字旺夫旺子,住在盈庭院的鯉魚池前,但也是不下蛋,這正好戳到許玉顏的死穴。

當初她進府,便是說著八字好,絕對能給王爺傳宗接代,這才給了她各種破格待遇,沒想到半年過去,肚皮還是扁的,一樣不能生,憑什麼享有那些待遇,鐘良女說話雖不好听,但可能也沒想到命就這樣沒了。

她繼續問道︰「張家可回信了?」

丫頭出身的良女能這樣處置,但張吉祥是官家女兒,親爹還是兵部掌司,可不能給銀子就讓她出門,這樣太打張大人的臉。

「小姐的意思是讓張太太接回,以旁支身分替她講親嫁人,可張太太不想再替她操心,張大人也是一樣的意思,說張姑娘之前在張大人生日時鬧那一出,實在丟人,累得下頭幾個妹妹談親都不容易,還得跟原先講好訂親的歐陽家道歉,不想再替她費心,說既然已經進了王府,要晾要嫁,都隨我們處置,他們絕無二話,婢子討到張太太的親筆信後,一樣讓張姑娘一千兩出府,一進院子,服侍的丫頭跟嬤嬤一並給她了。」

莫安華點點頭,「她有說什麼嗎?」

樣貌傾國傾城的官家女兒,當初又因為不滿後母講的親事,在父親生日宴上設計了這麼一出,只怕沒這麼容易打發。

「張姑娘不願意,還嚷著要官告王妃,但文書俱在,也由不得她了。」

「張太太其實對她不錯,那歐陽大人雖是續弦,年紀大上一些,可是上頭無公婆,前妻無子女,鄉下也沒親戚,真要嫁過去,專心伺候丈夫就行了,歐陽大人不到三十歲,已經是正五品,前途好得很,多少人想說這門親,可惜這張姑娘不懂事,一听說是續弦就以為張太太坑她。」

春菊笑道︰「就是,張大人亡妻的家族已經落沒,張姑娘又沒同母兄弟,若不是生得貌美如花,歐陽大人根本挑不上她,後來是張太太自己的女兒替姊姊嫁過去了,樣貌雖然跟張姑娘差得遠,但性子卻好得很,年初生了一個胖小子,歐陽大人已經替她請封,才十七歲就已經是五品夫人,這是多好的運氣。」

「人在福中不知福唄,就像那個許玉顏,我都不管她了,她還整天跟太妃說我壞話,哎,太妃是把繡房的管權給了許玉顏是吧,你去跟繡房的人說,以後月銀找許玉顏要,我不給。」

春菊噗嗤一笑,「是。」

王府雖然長眼的多,但還是有不長眼的,王妃都回來了,春服的定料居然還去臨喜院詢問,既然認許玉顏為主子,就讓他們找許玉顏要錢去。

這時距離莫安華回京,不過十天。

就在張姑娘官告文親王妃時,許太太的信飛速來了,說那批惡奴已經被她發賣,女兒年紀小,怕是不懂事被惡奴左右了,才做出打死良女這種事情,還請王妃多多擔待。

至于官告,自然沒成。

休書上明明白白,犯了是七出第一條,無子。

臘月十五日,京城下了第一場雪。

一覺醒來,院子已經銀白一片,大抵是先雨後雪,枝頭上居然凝著水珠,太陽照射下,透出不同顏色的光,映在白色雪地上,十分美麗。

下午時分,太陽更大了,莫安華覺得不太冷,遂讓女乃娘抱著五月跟初九走出房間。

兩娃第一次見到這情景,大眼楮滴溜溜的轉著,說不出可愛。

莫安華逗逗兒子,又逗逗女兒,咦的一聲,「初九是不是比姊姊大了?」

張嬤嬤探頭看了看,「看樣子少爺是比小姐大上一些。」

「我還以為看錯了,真比姊姊大了。」莫安華一臉溫柔的捏捏兒子的胖臉,「真能長。」

幾人正在說笑,遠遠听見守門見過王爺的聲音。

回到京城以來,賀文丞每一天都是天黑才回家,每一天,今天居然這麼早,太陽還在天上呢。

賀文丞一向面無表情,可是見到兩團錦被正被女乃娘們抱著曬太陽,臉上忍不住慈愛起來,立刻走過去看孩子,模模女兒,又模模兒子,這才說︰「偶爾出來倒是挺好的。」

「我也是這樣想,整天悶在床上看著帳頂,多沒意思。」莫安華笑說︰「今日怎麼這樣早,難不成把刑部的桌子給清了?」

「桌子已經清了,但還有好幾個箱子。」

莫安華拱手,低聲道︰「大人辛苦了。」

賀文丞被她逗笑,「都下去,我要跟王妃說話。」

牽起她的手,兩人走出院子——這對莫安華來說是嶄新體驗,王府很大,可是,她還沒和賀文丞一起逛過花園。

沒記錯的話,東側有一座梅園,現在梅花應該都已經開了。

她不是特別喜歡梅花,可是,若能跟自己的夫君一起散步賞花,自是另當別論。

靶覺男人握她的手似乎有點緊,女人這才回過神,那剛剛進院子時看到孩子的溫柔已經不見了,現在又是面無表情,好唄,面無表情中隱隱看出惱怒。

「囤糧的事情,是不是有端倪了?」

男人頗驚訝,「你怎麼知道?」

「我這都不知道,怎麼當你妻子。」

囤糧問題歷朝都有,大黎國也不例外。

雲州顧州水患解除後,大黎國又多了不少肥沃之地,照說產量應該增加,有利民生,但以賬面上來看,卻是沒有,雲州顧州不管有沒有水患,糧產都一樣。

五王爺掌糧部,發現有問題,但他能力太有限了,找不出來源,皇上于是把查糧之事交付與他。

賀文丞插手管事,囤糧的人變老實,他離京,糧食又開始供需不均,一樣的銀子以前可以買到一升,現在只能買到半升,黎民百姓必須多花銀兩才能溫飽,努力工作得到的報酬,全因為糧食漲價而落入無良人之手。

他這一年多雖然在馨州「養病」,但是跟皇宮的書信來往卻是沒斷過,布下的人肯定還在持續活動著收集證據,就等他回來收網。

「是誰?」

賀文丞低聲道︰「疏浚侯。」

莫安華很驚訝,居然是他,「他已經是異姓侯爺了,還不滿意?」

「自然,兩世富貴,不想辦法培養兒子成材,卻只想到用這種手段囤積錢財。」男人臉上閃過一絲不屑,「他在雲州顧州治水多年,對當地十分了解,要聯合地方官操作起來,一點也不難,肥土產出的糧食全讓他運去西瑤國,自己中飽私囊,卻累得我大黎百姓得更加辛苦做工,才能換得一日兩餐。」

「夫君如此說,手上一定是有證據了,這種賣國畜生稟明皇上直接砍了吧,何必為此生氣。」

「我氣的不是他,而是感覺事情沒這樣簡單,疏浚侯絕對有分,但有很大的可能只是棋子,他入京也不到十年,就算有這膽子運作地方官藏糧,但哪來的本事打通跟西瑤商人的關系?京城肯定有人在幕後指揮,我砍了他,就永遠抓不到幕後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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