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
人生充滿考驗,輕松的時刻只持續了不長的一段時間,在兩人本以為擺月兌那些不要命的飛車黨之後,馬上又有替補陣容上陣,頑強程度堪比台灣國寶小強。
霍于飛簡直跳腳,「怎麼回事!他們在車上裝了眼楮嗎?!」
那種東西可裝不上去——唐湘茉正想反唇相稽,她已經從方才的驚慌失措里調整過來,同時也理清了思緒,腦力靈光一閃,換她破口大罵。「媽的混蛋!狽娘養的!@¥#%@%¥……」
「你、你干嘛……」听她一口氣毫不間斷的飆出英文髒話,發音還標準得不得了,霍于飛打了一顫。老天,這比來上十台機槍還令他害怕。
她沒余力解釋。如果她的料想是真的,那不論炸掉幾百輛車他們的情況都不會改善。「也難怪他肯讓費德南一個人跟著我……不,他本來就這麼打算了……」目的就是為了測試費德南的忠心——究竟是對著誰。
「我們得先找個地方隱蔽起來,那混蛋……雨果在我身上裝了探測器,不把那玩意兒解決掉,跑再遠都沒用。」
霍于飛聞言臉色一變,隨即反應過來。「往這里開!」他指著地圖上的一處藍點。
兩人再度進入備戰狀態,唐湘茉冷靜許多,抓著方向盤的手也不再那麼抖。人一旦超月兌了某個境界就會變得生死無懼,她大概就是這樣。
沿途迂回曲折,所幸霍于飛的地圖標示得很仔細,而她也不是路痴,否則兩人的目的地八成是天國。他們再度甩月兌追蹤的人車,如今情況卻是爭分奪秒。
唐湘茉按著霍于飛的指示開到了塔巴斯科州著名的雨林,等下了車,兩人一齊步入森林,他跟她解釋。「我們要沿著雨林外圍穿越過去,在靠近危地馬拉國界的地方有個小村莊,我們可以在那里找到車輛開到市區去——你,你做什麼?!」
「找探測器。」唐湘茉橫他一眼,在林木遮掩下月兌了衣服,還好這里氣候濕熱,不覺得冷。「我出門前檢查過衣服了,也沒有人踫過我……」她低頭瞧睞自己的皮膚,隨即抬頭,這才注意到霍于飛的異狀。「你、你的臉怎麼那麼紅?」
是誰害的!霍于飛胸腔猛烈起伏,一陣躁動,就連方才在公路上飛車奔馳都沒讓他像現在這般緊張。他當然不是第一次看女人!只是他有一種小毛病,遇上特定人物才會發作,前幾次也曾差點「失守」,他還以為自己已經好了,結果沒有……
如今看著她毫不害臊的袒露渾身肌膚,只穿著內衣褲,他整張臉似被火紋到般通紅,喉嚨發干,手心泌汗,而眼前造成他眾多異狀的女人竟只淡淡的掃過他一眼,用一副有病的眼神望著他。
「我曉得我很美,但你也別光只是看,快來幫我啊!」
「你很美……不對,啊不是,對,等一下!幫你什麼?!」他幾乎尖叫了。
東方女人和西方女人不大一樣,她們不那麼熱愛運動,所以肌肉顯得較為柔軟,像棉花糖,不那麼緊實,但優點就是膚白細女敕。唐湘茉得天獨厚,後天勤力,把兩大優勢都佔全了,她膚質極好,光滑如絲綢,卻又帶著健康的肌理,手臂微微隆起的弧度甚至可能贏過不少瘦弱的男人。
她留美多年,加之性格開放,對于並不感到十分羞恥,她認為人體的每部分皆是上天的恩賜,她該驕傲,而不是遮遮掩掩——當然,這不代表她有暴露的興趣,只是真到該月兌的時候,也不會矜持就是了。
偏偏霍于飛的表情反應就像少女看到赤身露體的男人一樣。她抬眉,為此感到興味,勾起唇來,忍不住想捉弄他一下。
「我說……來模我。」她彎身,水眸輕抬,媚色盡顯,吐氣如蘭。
「模模模模模……」他倒退一步,連舌頭都打結,以為自己變成牛,哞不停。「模你個頭!現在都什麼時候了……」
唐湘茉翻了枚白眼。「就是這時候才要模!我夠不到自己的後背!你快點模模看有沒有藏探測器……」
靠!原來是這樣喔?霍于飛臉上紅白交錯,只得深呼吸。「你、你快點轉過去……」
唐湘茉哭笑不得。這家伙是怎麼了,之前一張嘴不是挺行的嗎?「是是,霍聖人。」
她轉身,將一頭蓬松卷發撩起,出縴白挺直的背。「你檢查看看哪里有新生的傷口,奇怪我怎沒感覺到痛——」艷遇一頓,她立即想起,把頭發全部往上撩。「這里!你快看是不是在我脖子里頭,也難怪我醒來的時候一直覺得脖子疼,還以為是他們打太用力淤青了……」
霍于飛探手一模,確實踫觸到一點不尋常。「這……」他眉間一緊。
東西被埋在她嬌女敕的肌膚底下。唐湘茉深呼吸,看來是這樣沒錯。「挖出來。」她直言,挺直了背脊。「長痛不如短痛,我很怕疼,你手腳最好給我麻利一點。」
霍于飛微愣,眼下的確也只有這個辦法,可是他沒想到她居然能講得這麼……不拖泥帶水。
他深灰色的眸睇望她,陽光透過頂上茂密的枝葉,層層迭迭的照拂在她身上,映入他眼底。是了,她一向果斷,真到必要時連自己都能犧牲,就像一年多前為了阻止父親唐濟光的瘋狂行徑,不惜惹毛台灣黑道。
她擁有戰士的精神,不輕易言敗,卻也從不掩飾自己的脆弱。她不是不怕死,她珍惜生命,為此拼到最後一刻,甚至與特種兵搏斗。但若真的不行了,他想,她也會笑著閉上眼楮……
那些開口閉口講視死如歸的人,實際上,根本沒有真正面對過死亡。
比起死,更難為的是如何活下去。霍于飛曾在戰場上深切的體驗過,他這輩子干過許多轟轟烈烈、足以與人稱道的事,卻沒有一樁如現在這般使他感到正確,覺得做對了事。他為她潛入墨西哥,得罪那些南美毒梟,他不後悔,因為她是他的女神、他的女王——
沒想過自己當初隨口說說的如今居然成真,他正前所未見的迷戀上這個女人,澎湃的情感如病毒一般侵蝕了他。剛強易折,她該強則強,該弱則弱,讓他驚喜,護衛她的那兩個月,他總會不自覺關注著她,就像害怕錯過她的一舉一動,他早已神迷,只是不願承認。
「忍著點。」他嘆一口氣,抱她入懷,從腰後掛著的包包里取出一把軍刀。
他聲嗓很沉,透著一種安定人心的力量,唐湘茉下巴抵著他剛硬的肩,渾身因即將到來的痛楚微微發顫,但還是堅定的點了頭。
鋒利的刀尖割開皮膚,她疼得哀叫一聲,眼角滲出淚來。她真的真的很怕痛!她在心底把裝這玩意兒的混蛋痛罵了一頓,才听見霍于飛說︰「咬我的肩膀。」
她沒客氣,張嘴狠咬,結果他肩膀太硬,連牙齒都疼。「你干脆打昏我算了……」
前不久才覺得她像只母獅子,現在又變成小白兔了。霍于飛心疼,但這時的一點猶豫都會延長她的痛苦,他迅速劃開一個十字形的傷口,鮮血滲出,沿著美麗性感的背脊線條滑落,在白皙的膚上頭顯得格外怵目驚心。
他眉一緊,很快的挖找出一枚指甲大小的芯片。前方正好有條河,他把手帕沾濕了,替她擦去血污。腰包里備有簡易急救箱,霍于飛替她上藥,看她眉心都快糾結成麻花,不禁安慰。「乖,忘了它就不疼了。來,你看,痛痛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