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不簡單 第2頁

「你不也是?這麼漂漂亮亮的一個女孩……」他說著,伸出了手,長期握拍而顯粗糙的指月復輕輕在她柔女敕的臉膚上滑過,轉而輕捻她如棉絮一般松軟的黑發。「現在的男人都瞎了眼嗎?」

徐洺芃一愣,面前的男人眼楮微眯,眸色深邃,漂亮的唇微微上勾,帶著一點喝酒後的閑適和慵懶,導致她有點分不清他講這句話時,究竟是清醒還是糊了腦?

兩個人就這麼相望著,然後,不知是誰率先笑了出來。「哈哈哈哈哈……我們這是在干麼,稱贊大會?」

「偶爾也要彼此歌功頌德一下,交情才會長久。」顧恆止發表結論。

徐洺芃終于歇住笑,搖搖頭。「我對我自己絕望了,唉。」

「怎?」

「你知道嗎?女人一旦過了三十,什麼風花雪月的已經撼動不了我們,那種心動的感覺早就離我遠去,不管相親的對象多麼優秀,我只覺得看到的都是南瓜地瓜馬鈴薯,然後在腦中思考到底哪個比較下飯……」

彼恆止收回手,嘴角抽搐。被形容成那些南瓜地瓜馬鈴薯「之一」,實在教人開心不起來。「你就沒遇到茄子?」那是她最喜歡吃的東西。

「是啊。」

彼恆止哭笑不得,不過,他懂她講的那種感覺。「我們都不年輕了。」

唉。徐洺芃苦笑。盡避兩人台面上的歲數只有三十一跟三十二,但咻一下就會變成三十五,然後四十……

「我們都認識十五年了,一個小孩都差不多要國中畢業了。」

十五年,說起來實在是一個非常漫長的數字。仔細一想,他們這些年盡避各自交往過不同的情人,有快樂有摩擦,唯獨這份友情卻堅持維持至今,不曾改變。

他們熟知對方每一個生活習慣乃至思春期糗事,他連她愛用的衛生棉品牌都知之甚詳。這種感覺很難以言喻,眼前的這個人分明不是有血緣關系的家人,但陪伴在自己身邊的歲月卻幾乎等于半個人生,顧恆止想象了下,假若下一個十五年,她還這般陪伴著自己……

忽然,他想起一件事。

「你記不記得我們五年前講過什麼?」

「啊?」徐洺芃一愣,哭笑不得。「你好歹給我一點提示吧!」

「那時候你剛跟那個蛋蛋爛掉的家伙分手……」

蛋蛋爛掉的家伙?徐洺芃回憶了下,喔,那就是她前男友了。「然後呢?」

「然後?那家伙不是劈腿嗎?你哭著說爛透了,對男人沒信心了,這一輩子不要再談戀愛了,沒勇氣嫁人了……」

「你干麼記得那麼清楚啦。」徐洺芃好窘,那時她喝醉了,太傷心太難過,她男友劈的對象還是她的鄰居,有夠近水樓台,害她事後只得忙著搬離傷心地……

現在想想真後悔,那間房子租金條件什麼都好,要搬也該是那對狗男女搬啊!

不過……徐洺芃抬了抬眼,如果當初不是這個人陪伴自己,第一時間把她接到他家去,之後甚至挨家挨戶跟著她看房子,不厭其煩地承接她突如其來的低潮和哭鬧,她不會那麼輕易就走出遭人背叛的陰霾。

盡避不可能百分之百放下,但如今已蛻變成可以一笑置之的記憶。十五年,真的很不簡單。

「喔,我記得那時你也跟前前女友分手不久,然後就說,如果過了三十還是遇人不淑孤家寡人沒對象,我們就干脆結婚吧……是這樣嗎?」

「對。」沒想到她還記得,顧恆止一笑,胸口浮現一股暖熱。她總是這樣,思緒細膩,不熟的人會覺得她有些淡漠,但其實別人講過的話,她都會仔仔細細地放在心上。

徐洺芃喝了口啤酒。「所以咧?」

「所以……」顧恆止咳了一聲,忽然開口。「我們干脆結婚吧,如何?」

「我真不敢相信!」

「不敢相信的人應該是我吧?!」顧恆止的抗議隔著一扇浴室門傳來,顯得有些模糊不清。

「你閉嘴啦!」徐洺芃罵回去,從衣櫃里翻找出屬于他的衣物,想起剛在居酒屋的對話,她的腦子就一片紛亂。嗚,她人生第一次被求婚,居然是在那種充滿焦味人味煙酒味的地方……真是夠了!

「我們干脆結婚吧,如何?」

就在顧恆止這句話出口的同時,她含入嘴里的酒液就這麼噗一聲噴出,全灑在這男人身上。情況真是尷尬到一個不行,徐洺芃想著四周人的注目熱了臉,不禁有氣。「誰教你忽然說瘋話!」

「嘿,你這就不對了!」顧恆止洗好澡,下半身圍著一條毛巾就沖出來,不過對于這幅養眼畫面,徐洺芃完全無動于衷。

試想一個認識十五年的男人,不管是因為意外還是其它原因,她都不巧見過這家伙的,何況這人天氣一熱就開始月兌,月兌到只剩一條內褲,要說他是她「從小看到大」的,那也不奇怪。

「我這是良心建議!你看,我被我媽念得凶,你被你媽逼得慘,我們又沒缺手缺腳壞了哪里,就只是找不到一個合得來的伴。咱們都認識十五年了,你有幾根毛我都知道,我一公里外放屁你可能都知道是我放的,而且還有一個重點——」

「什麼?」

彼恆止握拳,一臉熱血澎湃。「夫人喜歡你!」

徐洺芃先是一愣,繼而把手上的衣物扔過去。「去死啦!」

「這很重要耶。」顧恆止接過衣服走回浴室,一邊走一邊不忘嘮叨。「你沒看你每次來的時候,那個小畜生多興奮啊!真是,我都把牠結扎了怎還是一副德行?」

「有什麼主人就有什麼寵物嘍。」徐洺芃好氣又好笑,想起那一只又肥又圓的大白貓。「不過,如果是為了夫人的話,我可以考慮看看。」

「我還比不上一只貓啊?」顧恆止抗議,隨即嗅了嗅。「奇怪,這衣服香味也太重了吧?」

他穿好走出來。他們習慣每周五在她家附近找東西吃,有時興致一來喝多了,他就寄宿在她這里,所以留了些換洗衣物。

徐洺芃听他這麼一提,便有些赧了臉,不敢告訴他有時睡衣洗了,她看著他的衣料覺得舒服,干脆拿來穿……如今那些衣服回到了主人身上,曾經她穿起來過分寬松的T恤,套在他身上卻是剛好,這令她意識到兩人的差異。

他盤腿在她面前坐下,好一會兒才開口。「芃芃,我不是開玩笑的。」

「喔……」

他口吻認真。他家風傳統,父親是軍人,結婚生子勢必在他的人生計劃里,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適的對象。至于徐洺芃,她也有來自她父母的壓力,盡避不如他重,也不可能一輩子單身不婚。

既然如此,兩個適合的人干脆湊在一起,不也挺好?

她眨了眨眼,身前的男人一派正經,炯黑的眼睇望著她,端正的五官盡避看了這麼多年還是挑剔不出缺點。他剛說的那些話盡避听來粗俗,但明確地代表了一件事——倘若他們結婚,確實不需經歷一般相親或男女朋友的磨合過程,因為他們太了解、甚至于習慣了彼此。

況且這個男人的人品她完全不必懷疑,雙方家長彼此相熟,他媽對她也很好……呃,她還真的認真考慮起來了?!

彼恆止看著她表情變化,明白她動心了。他在她的屋子里,這間小套房她住了五年,早被布置得極有她的味道,他喜歡來這里,總是可以使他處在忙碌中雜亂的思緒鎮靜下來,本來只是帶著些沖動的提議,但他越想越覺得可行,甚至迫不及待。最好他們明天就去登記結婚,然後度蜜月、懷孕、生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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